第133章 前因(二) (第2/2页)
“皇阿玛,儿臣有要事相秉,乌拉那拉氏和愉妃合谋暗害了永琏,儿臣已经找到证据了。”
皇上一惊,“你怎么会突然进来?门外的人呢?”
和敬哭求道:“皇阿玛,您别怪他们,是儿臣自己要闯进来的,侍卫们不敢拦我。皇阿玛,您听儿臣说,儿臣知道令娘娘从前是皇额娘教导的,关系一向亲厚,所以她必然知道许多秘事。这些年来,每年额娘忌日令娘娘都会翻找额娘的旧物,尤其是永琏旧物找的尤其仔细。那时儿臣还不懂其中之意,直到近来,儿臣在自己的旧物里找到了一样东西,儿臣才明白令娘娘的一片苦心。”
皇上不可置信的转过脸来,“你的旧物?”
和敬道:“是,当初永琏病逝,儿臣也是伤心不已,私留了许多永琏的旧物,他爱用的那套福寿枕被,正是儿臣所留。后来远嫁蒙古,儿臣就将它锁在了富察府。直到近日儿臣去看外祖母,无意间又翻扯出旧物,这才触及真相。那床福寿枕被做工极好,便是过了多年也依旧光亮如新,庆佑见着了觉得喜欢便想要,儿臣...儿臣觉得不祥,便不给他用,拉扯间竟漏出里边的棉芯,扯开一看,里面竟都是些芦絮。儿臣又暗中细查,查了许久才发现这是愉妃的针脚,皇阿玛,您要为永琏报仇啊。”
嬿婉深深叹息,“所以臣妾找了许久也未找到,原来是在公主这里。”
皇上脑中一片混乱,“竟是真的?”
和敬让人将箱子抬上来,“皇阿玛您看,是否认得?”
皇上仔细摸索着,永琏曾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那套福寿枕被熟悉的让他刺目。那因年久而绵沙的布料,碎了一道口子,里面是泛黄的芦苇花絮。
和敬道:“儿臣去了内务府,将您经年的衣物都翻找了出来,其中就有愉妃给您做的,您且看看这针脚,是也不是?”
海兰满心惶惑不安,没成想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竟会因为和敬而留下证据?
皇上沉郁的愤怒终于爆发,再次一脚踹了过去,恨恨扇了几十个耳光,只打得海兰耳中轰鸣,有血丝流下才停手。
“你还有何话可说?”
海兰半晌才按下脑中的嗡鸣道:“皇上,经年旧物,怎可作准?更何况皇贵妃居心叵测,勾连公主,其心可诛,皇上您难道看不出魏氏包藏祸心吗?”
和敬冷笑,“便是令娘娘告诉了我又怎样?我还嫌她瞒的太久呢。要不是我自己查到了你,只怕令娘娘还不肯轻易料理了你。皇阿玛,是儿臣逼着令娘娘告发愉妃的,此等狠毒之人,令娘娘竟也忍受了这么久?”
嬿婉泣不成声,“公主,孝贤皇后殚精竭虑,怎可随意坏了她的谋划?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寻找证据,若不是公主恰好留住了证物,这遗书也难以得见天日了。”
“遗书?什么遗书?”
和敬公主不解,抬眼四处打量,终于在龙椅上见着了一封染血的书信。她快步过去捡起来一看,气急道:“原来额娘早就知道了...”
和敬六神无主的抓住皇上的袖子,“皇阿玛,乌拉那拉氏与愉妃真是心机深沉啊,她们将要命的芦苇放进枕被里,就是想要了永琏的命,而一般皇子早逝,他们的惯常用物到时候都是要烧毁了的,差一点那就是死无对证。幸好永琏在天之灵也不愿自己枉死,这才叫儿臣鬼使神差将证物收了起来,连累令娘娘多年未找到证物,也留着这两人苟活至今。”
种种证物、证词都在眼前,由不得皇上不信。
海兰却还要狡辩,“皇上,这怎会是臣妾所做?妇人的针脚多有相似,怎就认定了是臣妾所为?”
嬿婉轻声道:“皇上,当初翊坤宫娘娘被茂倩告发私通,其中有一证物就是绣有祥云图案的靴子。当初臣妾问翊坤宫娘娘,时隔多年也能通过绣工认出痕迹吗?翊坤宫娘娘说,御用之物,便是十多年前也有留存,只要对比一二就可辨认。怎么如今,愉妃娘娘反而说针脚相似,不能辨认了呢?”
海兰狠厉的眼神瞪了过去,嬿婉却没看她,只是抬着一双泪眼看着皇上,“皇上,臣妾之所以多年隐忍不发,正是因为证据不足,臣妾苦寻不到,不愿意冤枉了人。可是公主这么多年,偏偏此时才翻找出证物,臣妾妄言,这是否是端慧太子暗中指引?他虽怨恨,却不愿损伤了兄弟,所以五阿哥病了以后他才指引公主将证物翻找出来。”
和敬想到当初永琏死后孝贤皇后的种种伤心,此时也是泪流满面,“皇阿玛,永琏真是心善,若不然,儿臣应该早就翻找出来了。”
嬿婉道:“公主说是您逼着我告发的,我也不能认。这许多年过去了,始终不能完成孝贤皇后的遗愿,是我无能,今日时机对也好,不对也好,总要将事情做了,此心才能安宁。皇上,臣妾无能,愿意领罚。”
皇上怒道:“你的确无能,这么多年也未有成效。可是...这也是乌拉那拉氏与珂里叶特氏太过狡猾之故。朕未曾想过,侧卧之榻竟还有如此阴毒之人,如今想来,竟是后怕不已。若是每个表面恭谨的妃子背后都是如此,朕还如何安心稳坐龙椅?”
和敬道:“皇阿玛,起码令娘娘一心为您,又对额娘如此真心,倒是胜过这许多人矣。”
皇上犹如看死人一般看着海兰,再不留情,“珂里叶特氏,即日起闭宫祈福,非死不得出。”
想了想,又吩咐道:“便赐她一碗牵机药吧,也让她感受感受永琏的痛苦。尽忠,你亲自看着她喝下去,不准与任何人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