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之诗 (4)新生来自荒凉 (第2/2页)
“什么?”由于并没有参与那场谈话,所以洺希并不清楚莲姐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用知道,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以麻烦你带我给先生说句话吗?”
“可以,您要说什么,我都会传达的。”
“你就说,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会死,我也要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嗯,您一定会的,与此同时,我也会默默地祈祷你们俩平安无事。”
……………………
12月29日。
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连伦为了纪念在16年前被杀死的无数百姓,会在这一天进行祭魂大典,也就是一个全体哀悼的节日。
而在这一天,那个孩子似乎也是受到了感召,即将到来这个新的世界。
“连先生!”
“快!羊水破了!”
随着莲姐被推入手术室,一场和时间的赛跑开始了。
“言薪,血袋!”
“来了!”
…………
里面似乎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比赛。
由于这个孩子属于晚生的孩子,导致他的脑袋太大,没办法直接出来,所以要进行剖腹产。
虽说这一个月里,男人已经把所有的能找到的关于手术的书都学通,还拿几只残骸练了手,但那终究只是实验,没办法和实战相提并论。
而没有经验的洺希和莲先生就被放在了外面。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已经做了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一定会没事的。”洺希给莲先生接了杯水,并递给了他。
“谢谢,小希。”莲先生接过水杯,视线却一直盯着客厅里正在乒乓作响的电视机。
“在过去的16年里,我们挺过了危机,重新站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我们也依旧要还念那些逝去的生命……”
莲先生的视线盯着电视机里的那个三七分的高贵男人,他看起来不过20岁,带着单边的眼镜,耳朵上带着精美的装饰,身上穿着普通人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昂贵西服,明明只有20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高贵的王子,一个尊贵和博学的践行者。
“莲先生?”
“我……我没事……只是,我太过紧张了……”
的确,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每一分钟都好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莲先生全身冒着冷汗,他将手举过头顶,紧闭着那不自觉流出眼泪的双眼,满脸祈求地说道:
“一定要没事啊!”
电视机的声音放的很大,大到洺希都觉得有些吵闹,或许是因为太紧张,导致神经过于敏感了吧,面对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实现的,美好的未来。
她满满闭上了眼睛,然后也开始祈祷起来。
“请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在那漫长的等待中,不知道是不是父亲和孩子之间的感应,莲先生早早来到了门前,他四处走动以环境紧张,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影响手术。
“呀啊啊啊啊!”
那一声好像是幻听,又或是真的,莲先生和洺希都有些分不清了,高度紧张的神经不允许他们错过任何一个信息,所以他们都紧张的跑了过去。
“呀啊啊啊啊啊!”
这一声,一定不是幻觉,是孩子的哭声。
两人跑过拐角,之间那个言薪抱着孩子走了出来,那孩子哭地很厉害,这让言薪有些难办,但她还是乐此不疲地做着鬼脸想要让他开心。
“言薪,回来!接下来还要清洗和消毒!”
“对啊!”
还没等两人冲上前,言薪就关上了门。
咔嚓!
还顺带上了锁。
两人的膝盖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刹车而扭伤了。
看着莲先生因为太过激动而忘记礼仪直接躺在地上,洺希淡淡地笑到:
“莲叔叔!真是太好了呢!”
“太好了!太好了!”
莲先生一边流着泪,一边用手掌擦掉脸上的泪水和鼻涕,这个堂堂八尺男儿也算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没了面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孩子活下来了。
可是,妻子呢?此刻,另一块大石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过了一会,只见那个男人走了出来,他的如释重负般的脱下了身上带血的自制手术服,然后慢慢走了过来,在男人满怀希望的眼神里说出来喜讯:
“恭喜,母女俩都很安全。”
“真的!真的!真的太好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
管不了什么尊敬不尊敬的,莲先生直接抱了上去,似乎是为了表达感谢。
“是啊,真是太好了。”
…………………………
在那之后,莲先生说要去买礼物和孩子的用品了,所以就把莲姐暂时安放在诊所,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真是的,明明刚才连站起来都要人扶。”
“这就是思维能够控制人的生理啦!”
“说人话。”
“就是太开心了,开心到忘了自己很累了。”言薪说道。
此时,她已经换回了常服,抱着孩子,唱着摇篮曲。
“孤单的孩子,你快睡~”
“极光在照耀你的前路~”
“什么嘛,都跑调了。”
“没听说过越是跑调的摇篮曲越是会让孩子有困意吗?”
“这是什么歪理?”
洺希吐槽道,讲真,这一切都是借口,只是因为言薪一直抱着小宝贝,导致洺希都没怎么接触过她。
“你是想抱她吧。”
“我……确实,我是想抱抱她,但……”洺希无奈只好承认,毕竟谁能骗得过家里人嘛。
“那给,你抱抱她吧。”
“唉?不是说要无菌环境吗?”
“放心,我用我的能力包裹她着呢,没事的。”
听了言薪的话,洺希这才放心地接过宝贝。
“小心点,她才刚睡着。”
在接触到孩子的一瞬间,一股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柔软传来,那并不是裹在孩子外面的那层棉布的原因,而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柔软。
“她的眉毛好长啊,脸蛋也好白,眼睛也好白。”
“毕竟长得像莲姐嘛。”
这个“小东西”,他的鼻孔因为呼吸而一抖一抖地,眼睛也放松地闭着,像是没有什么能打扰她的睡眠一样。
“你未来可一定要成为一个好人哦,因为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洺希被这份美好吸引住了。
生命是多么的美好。
他具有无限的可能性。
如同一张白纸。
纯真、可爱、无邪。
就如同这世界上的美好那样。
为了守护住这来之不易的美好。
洺希下定了决心。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母性泛滥了。”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孩子从洺希怀里偷了出来。
“我才抱一会唉!”
“再让我抱一会嘛!!!!”
“不要,现在是睡觉时间~”
随着病房的门被关上,洺希就那样愣在原地,宛如风中的残烛一般飘忽不定,最后,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飘在了地上。
“洺希!”
……………………
将孩子放在摇篮里,男人很是疲惫的解开了外衣的扣子。
“闷死了。”
“唉……”他的视线不知不觉的看向了在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
“恭喜你,你成功了。”
在手术期间,莲姐的生命体征曾经无数接近过0,但却因为一股奇怪的力量干涉,导致原本只能活一人的局面变成了母女平安。
他能感受到,那股力量是来自概念的力量,是只要『刻名』的持有者才会拥有的力量,和那些踏上命途的半吊子不同,那是最纯正的概念的力量。
再次感受到这股不属于人类的力量,让他原本放松了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
“唉。”
他轻轻叹了口气,就当这次的事情只是奇迹,其他的一律不多想。
“无所谓……现在,哪怕是梦妻,我都能不耗吹灰之力杀了她,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就这样,他关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
当他回到客厅时,洺希和言薪正在看着电视,放松下来以后,果然谁都会什么都不想做呢。
“在看什么?”
男人随手将外套扔在沙发上,但又因为洺希那杀人般的视线而狼狈地捡起外套,然后整理好,然后挂在门口的架子上。
“他每年都好能讲,不过今年的话格外的多呢。”
看着电视里的那个看起来和自己的生活完全不接轨的可恶有钱人,言薪的眼睛里满是恶意。
“辛苦了,来,咖啡。”
“谢谢。”
“希希~我也要!”
“好好好。”
给两人倒了茶,洺希这才重新回到沙发上躺着,一脸茫然地看着电视。
“他今年在说什么?”
男人表现出了好奇的神情,而两人也只能摆了摆手。
“前面是政治鸡汤和对死者的怀念,现在是记者发布会,在对最近战事的信息公开……我听不懂,但好像带刺。”洺希仰面朝天。
“老样子啊他,具体?”男人抿了口咖啡,露出幸福的表情。
“他说……”
“我们至今为止经历了无数,也见证了无数,许多人因此丧命,但我们认为这都是值得的,他们守护住了这个国家,担负起了士兵的责任,不像某些人。”
“对于那些提桶跑路的小人,我们不会与其再有纠缠,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路,有我们自己的事业!那就是建设一个能让这世界上不再有苦难的社会!”
“你表情好像不太好啊,怎么了嘛?”洺希关心地问道。
“没……咳咳咳!没有!只是,呛到了!”
“那些犯下滔天罪孽的小人,我一定会让其付出代价!”
这一波啊,表面是在说主动发起战争的帝国,实际上是在骂某个提桶跑路的小人。
“噗!”男人将咖啡喷了出来。
“唉?!!刚刚才呛到啊!”
“你在看吧!你一定在看吧!”
“我以目前我们牺牲的一切为誓,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死无葬身之地!”那人越说越激动,虽说作为国家领导人,这样的情况有些失态,但这希特勒式的演讲确实带起了人民的怒火,似是对战事的回答,也是对某个不负责跑路的人的讥讽。
由于太过激动,他甚至还抓住了话筒:
“你给我等着!余庆!”
“噗!”这次喷出来的不只有咖啡,还有血。
“这么不小心啊,今天你怎么了?难道是太累了?”
“要是太累的话就去休息吧。”
面对两人的关心,男人只是擦了擦嘴角,强作镇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闭了电视。
“明明还有没看的呢,缅怀日里就只有这个能看了。”
“唉?什么意思?”
“你忘了?假期期间,这个节目是一直都在放的。”言薪一副疑惑的表情,这些他明明是知道的,难得是真的累糊涂了。
“这玩意啥时候开的?”男人第一次露出这么空间的表情,两人也觉得是稀罕物,就是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被吓成这样。
“三天前啊。”
咚咚咚!
门在这个时候,很不应景的响了。
“我去开门。”
“别去!”
碰!
说时迟那时快,仅仅一瞬间,门外的铁门就被直接轰了进来,直直在客厅开了个大洞。
两人立刻拿出身边能够当武器的东西,准备应战。
而成门外的大雪中,刚刚还在电视上满脸愤怒的男子此时正漫步向三人走来。
“那个!姬姬!我错了!!!”
“姓余的,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