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队友 (第2/2页)
嬿婉开心地“嗯”了一声。
皇帝道:“嬿婉啊,皇后重后宫风气,这几年不但带头节俭,还着意整顿贪腐,你都犯到她面前了,即便她再疼你,也得罚你私收内务府的孝敬,你可不要怨皇后啊。”
嬿婉道:“嫔妾自知有错,甘愿认罚。”
阿箬在一旁看着两人腻歪,插嘴道:“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魏贵人,内务府油滑惯了,没有他们给,魏贵人能收吗?从前臣妾还在延禧宫伺候时,他们也孝敬过衣裳,还是孝敬给臣妾和惢心两名大宫女的。这就是想着,平时多打点宠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让嫔妃吹枕边风,多给他们谋些好处。”
皇帝猛地回过头,道:“朕都不知,竟然还有这事!”
阿箬努了努嘴:“可不是,臣妾还记得有两件青哆啰呢的,一件灰鼠皮的,还有条裙子,应该还在臣妾的箱笼里呢。”
皇帝失笑:“合着慎妃一人全拿走了,难怪当时有传言慎妃排挤其他宫女。”
阿箬道:“臣妾再如何挤兑惢心,当年也是娴妃的宫女,始终是娴妃她御下不严。再说了若论排挤人,谁能比得过皇上身边的泽芝啊。”
皇帝想到泽芝,不可避免地想到如懿和海兰背后捕风捉影说皇后不是,又想起当年李玉借麦冬的事情拐弯抹角说娴妃受内务府苛待的事情,不禁更生不满:得意时收人孝敬的时候倒是收到手软,连宫女都穿上名贵衣物,略一得了冷待就迫不及待让大太监来提醒内务府拜高踩低,这分明是只能容人拜高,不能容人踩低!
而此时凌云彻正在永寿宫门外,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心下五味杂陈。
他被破格提拔为御前侍卫,平时也随扈皇帝。
那一日如懿在夜里找到他,和他一同坐在台阶上,问他,御前侍卫,如何。
他回道:“微臣是出自下五旗,御前侍卫必须出自上三旗,我不配。”
可如懿却说:“凡事都有例外。御前侍卫是宫中侍卫最好的打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忘了御前那个人。”
他也就同意了。
只是御前侍卫皆是满蒙亲贵,自然对他这个没有根基依靠的前冷宫侍卫百般看不上。
而那个乾清门行走车尔登扎布,明明已经三十多岁才刚刚当上侍卫,还不是在御前,只是皇帝出行时随扈翎卫,那些公子哥儿却对他敬重有加。
那人的名字听着是蒙古人,也许是哪个蒙军旗亲贵,所以才如此得人尊敬吧。不像自己是下五旗出身,受人白眼。
他本以为魏嬿婉出身寒微,在后宫一定日子更艰难。不过艰难也没办法,谁让魏嬿婉不听他的,一心一意要离开他,往后宫那繁华锦绣的虎狼之地去呢?
可当他跟随皇帝,见到魏嬿婉时,魏嬿婉常常是云鬓华服,不是在伺候笔墨,就是弹琴吟诗,已然是个宠妃了。
甚至身量都窜高不少,人也圆润了一些,容光焕发,一看就是活得安适。
他偶然听那些宫女太监议论,这魏贵人小了帝后十几岁,青春正盛,又温柔小意,不但皇帝宠爱,连皇后都视她如女儿一般。
他还看到内务府的小太监给春蝉塞了四个戒指,要春蝉代为转交给嬿婉。这四个戒指是蜜蜡、玛瑙所制,晶莹剔透,熠熠生辉,比自己那个黯淡无光的红宝石戒指,成色好太多了。
而这还仅仅是孝敬之物。这事被皇后知道后,前脚皇后刚让魏嬿婉将戒指退还到内务府中,后脚皇帝就又赏了她十个比那太监孝敬的更好上许多的戒指。
而魏嬿婉的欢悦,便是昭示,她已经变了。她变得爱慕虚荣,变得曲意逢迎,变得贪求富贵权势,变得不再珍惜从前与自己的真挚情谊了。
而娴妃娘娘,就连从前她的宫女,说起她来,都如此不客气,可见娴妃娘娘虽复位,但日子还是艰难。
此时如懿正在翠云馆绣着一幅《春山行旅图》,樱儿蹲在门口吃饭。
如懿如今只有答应的份例,又被罚俸,连小厨房都开不了伙,御膳房的人送来的饭食也不新鲜,都是煮了又煮,油汤浓腻,如懿浑不在意,只是吃得少些,樱儿倒是为能吃多出来的、还有油水的饭食而欣喜。
(以下台词引用自原剧,有改动)
海兰道:“主儿,说起来您都回来几天了,皇上还从未翻过主儿的牌子。”
如懿低眉道:“生疏了几年,心结未解,不想那么亲近。”
海兰道:“也是,主儿冤屈未白,遇见皇上自然别扭。”
(引用完毕)
双喜提着黑炭回来,叫樱儿拿进去。
黑暗中,双喜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
樱儿感到不对,等双喜回房,她跟在身后偷偷溜进去,才发现双喜被打了,口鼻出血。
樱儿惊叫一声:“谁干的?”
双喜本来打了水洗脸,发现她溜进来后毫不留情地把她拎了出去:“关你屁事,滚!”
他砰地一声关上门,坐下继续洗。
他出了冷宫,白蕊姬这个挨过他巴掌的也生了报复之心。好在她倒也算敞亮人,拦住自己后,也说他当年也是听命于贵妃,因此只要把当年挨的几巴掌打回来,事情就算了了。只是小苗子这个笨蛋,打耳光都不会,直接一掌糊在他鼻子上,当场就见了血。
当时小苗子对着黑脸的白蕊姬哆嗦道:“主儿,奴才只会打猫猫狗狗,实在没打过人啊!”
贵妃养孔雀,他当年也跟养牲处打过交道,倒是确实听说教训猫儿狗儿不能扇脸,只能打鼻子。
现在他都忍不住怀疑那京巴儿的鼻子都是被这帮养牲处太监给拍平的。
不过往好里想,白蕊姬也算盛宠一时,又不是个好脾气的,她的太监连掌嘴都不会,可见这几年后宫规矩整肃,至少打鸡骂狗的事情一定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