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萧长荆遇刺毒发 (第2/2页)
萧玉翀在京城一向傲的很,从不曾向谁低过头,如今被卓青锋这般压着,连夏重明都不由皱起眉。
觉得若这一切都是作戏,那二皇子忍辱负重的本事,不能不令人佩服。
萧玉骐像没看见萧玉翀的屈辱,直接冲卓青锋眨眨眼。
“你有话跟本王讲便可,你的信函本王看了,不过是想求父皇再放你一条生路罢了。可是你也不想想,劫持朝廷精钢,私造武器,刺杀朝中重臣,劫杀夏南宇将军……即便父皇再仁厚,也不可能一再地容忍你作恶多端再次放过你吧?”
卓青锋身旁的女人脸上悲情更甚,“我们不求皇上原谅,都是我二人的错,只求皇上放过我族中妇孺幼子,我们随便皇上处置,绝无怨言。”
“梅娘!”卓青锋跺了下脚,眼眸突然通红,“无需多言,青城王权势滔天,满朝文武都怕他,甚至连皇上都听他的,我们只跟青城王谈。”
萧玉骐闻言眼一眯。
这话有点诛心啊!
卓青锋看着像个糙汉子,可说出的话却极具煽动性。
这不是说萧长荆比皇上的权势还大嘛!
夏重明冷哼一声,“卓青锋,当年卓驸马叛乱逼宫,皇上仁厚,念着玉琼长公主的情份,放了你一条生路。如今你图谋不轨,罪无可恕。却还在如此狂妄叫嚣,你以为本将军不敢杀你吗?”
卓青锋也冷冷一笑,将钢刀狠狠地压在萧玉翀身上。
“有二皇子陪着死,我们不亏!”
他话一落,手下一重,只见一股血线崩出,萧玉翀顿时痛叫一声。
夏重明立马寒了脸,“卓青锋,你简直是找死!”
他手一挥,身后的先锋军将士立马就要持刀而上。
梅娘有些焦急,又冲着屋子喊一声,“青城王若还不现身,我们也不怕鱼死网破。既然怎样都是死,我们也不怕拉二皇子垫背。”
这个女人倒有些胆色。
夏东珠一直站在窗前,闻言转身看向萧长荆。
他依旧姿态万千地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在茶盏边缘轻轻地摩挲着,似是在想着什么,有些出神。
“殿下……”
夏东珠轻轻唤一声,她走过去,站到萧长荆面前。像个小妻子不厌其烦地叮嘱。
“这是一出戏,你不但要提防卓青锋和梅娘,更要提防萧玉翀……我觉得他不对劲,一向傲慢自恃身份的他,极要面子,若不是所谋极大,绝不会当着众将士的面受此屈辱。”
萧长荆抬起头,看着她突然倾城绝色地一笑。
“晓得了。”
他拉着长腔,长身而起,带着宠溺的笑揉了揉夏东珠脑袋。又从容地弹了弹身上的锦袍,将身上的大裘轻轻一裹。
“莫出去,在这等我。”
说完,他抬脚就走出去。
夏东珠低着头,从怀里慢腾腾又将埙拿出来把玩。
她不能阻止他。
萧长荆方一跨出屋子,萧玉翀、夏重明和卓青锋、梅娘立马扭头看向他。
风华绝代的男子,每走一步都似带着沉沉的威压,那冰冷夺人的气势让卓青锋呼吸都有点急促。
梅娘脸上的神情也极是紧张。
唯有萧玉翀,阴毒的眼睛掩在散乱的发丝后,勾了勾唇角。
萧长荆俊目一扫眼前的情况,根本不看萧玉翀,只带着慵懒的神情看向卓青锋。
“口口声声要见本王,所谋为何?”
卓青锋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定了定神,“我们放了二皇子,求青城王放过我族人和梅娘,我随你入京请罪。”
“就这么简单?”
梅娘有些复杂地看了卓青锋一眼,镇定地对萧长荆道。
“就这么简单,都是我夫妻二人做下的这一切,我们认罪。可我族人妇孺稚子无辜,请青城王怜悯,放过他们。”
萧长荆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群妇孺幼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二十年前,若不是皇上一时仁慈,又岂会有今天的祸事?既然求到本王,那就一个不留,杀。”
青城王的绝情天下闻名。
卓青锋和梅娘倏地变了脸色。
梅娘悲凉地声音,“青城王当真如此绝情,连二皇子性命都不顾了吗?还是说,你就是故意的,想要铲除异已。”
萧长荆嗤笑,一张倾城绝色的脸满是不屑地看着梅娘。
“既然如此恨,何不逮住他就将他杀了?何必还要多此一举求本王?杨诚一家十多口,血染厅堂,连稚子都不放过;押送精钢的成丰将军和将士们尸横遍野;夏南宇将军回京省亲途经松涛林,若不是本王及时赶到,他早就尸骨无存;还有死在武侯祠的将士,死在‘将军崮’的两千多京畿卫,你们觉得自己还有何颜面求本王放过你们的妇孺稚子?谁家儿郎不是父母的心头肉?”
青城王声音并不高,可字字泣血,低沉而犀利,让站在‘将军崮’所有人都听到了。
夏重明和众将士都同仇敌忾,脸上愤懑之色爆涨。
卓青锋和梅娘闻言脸色惨白惨白的,他们对视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
可表情又显得如此无辜。
梅娘死志已生,眸光朝妇孺稚子中看了一眼,随后带着哀求看向萧长荆。
“我知殿下面冷心热,你虽然话冷绝情,但绝不会伤害无辜之人。只要殿下能保我族人安然,即便他们生生世世不离开云荡山,我夫妻二人百死不悔。请殿下成全。”
梅娘说着,双膝一弯就跪在萧长荆面前。
卓青锋一看有些着急,他用钢刀压着萧玉翀,冲萧长荆大吼,“青城王是真不答应吗?”
“不答应!”
萧长荆冷情到底。
卓青锋一张黑脸透着赤红,他与梅娘对视一眼,突然咬牙,举起钢刀就砍向萧玉翀。
说时迟那时快,萧长荆倏地抬脚踢向卓青锋的钢刀,快手一拽,就拽过萧玉翀抛向夏重明。
夏重明也反应极快,立马又将萧玉翀推向身后的将士。
卓青锋向萧长荆攻来,他的拳脚功夫极重,力道十足,萧长荆与他瞬间过了十几招。
此时梅娘也动了,她本是跪在地上,突然从袖中抽出匕首就向萧玉骐刺去。
萧玉骐正被这一变故惊呆,根本避不开梅娘的刺杀,萧长荆与卓青锋对了一掌,纵身就扑向萧玉骐。
只听得‘扑噗’一声,梅娘的匕首狠狠地刺在萧长荆胸口。
“殿下……”
“哥……”
夏重明和萧玉骐同时大叫。
萧玉骐立马抱住萧长荆,他吓得快要哭了,声音撕心裂肺都变了调。
“杀,一个不留。”
夏重明怒极,手一指卓青锋和梅娘,他身后的将士立马蜂涌而上。
萧长荆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软软地倒下。
而萧玉翀站在一边,似乎没看到萧长荆被刺中,他身子一动,三下两下就将身上的绳子挣脱掉。长舒一口气,看着混乱不堪的场面,冷哼一笑。
“呜呜呜……”
突然一声奇怪的呜咽之声从屋里传来,萧玉翀一回头,就看夏东珠吹着一只乌埙从屋里走出来。
他眉心一皱。
沙沙沙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他低头一瞧,立马吓得跳起脚。
地面上黑压压的虫子潮水一般涌来,将士们是知道这些虫子的厉害的,也不恋战,急忙纵身一跃跳开。
这些虫子像是有灵性一般,黑压压的凝成一股绳,像一条粗壮的黑蛇飞快地向卓青锋爬去。
梅娘脸一白,急忙扯住卓青锋,“快闪开。”
她惊恐地看向夏东珠,她出身江湖,是知道传闻中有一种驭兽术,能驱使各种动物,极是恐怖。没想今日竟亲眼看到。
卓青锋根本躲闪不开,他急忙推开梅娘,众人一看虫子只攻击他,都逃得离他远远的。
片刻间,那些虫子就扑上卓青锋,众人惊恐地看着卓青锋整个人立马变成乌黑一片,成千上万的虫子钻进他的身体里,他惨叫着,四肢挣扎,可根本不管用。
梅娘捂着嘴恐惧地看着这一幕,生怕自己哭喊出来。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卓青锋轰然倒地,一阵尘烟腾起,竟是被虫子啃的骨子都不剩。
整个‘将军崮’落针可闻,没有一丝声响。
夏东珠拿下嘴边的乌埙,看了梅娘一眼,声音冷的能冻死人。
“束手就缚,否则,我让你们每个人都尸骨无存。”
梅娘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她,片刻痛哭出声,对她重重点头。
“我不反抗,愿意认罪,请手下留情,别伤害那些孩子……”
夏重明铁青着脸大手一挥,就有将士上前将梅娘擒住。
随后将士们一涌而上,擒住那些明显被吓破胆的黑衣人,然后将那群妇孺团团围住。
夏东珠又吹响乌埙,黑压压的虫子立马四散,倏地一下又钻地下。仿若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从不曾发生。
唯有梅娘的哭声,压抑又悲痛,昭示着卓青锋真得像尘埃不存在了。
夏东珠此刻的神情犹如地狱魔神,那冰冷的眼神警告地看了萧玉翀一眼。
萧玉翀身子一颤,他盯着夏东珠的眼睛,身不由已地从内心升起一股恐惧。
他站在那里,感到腿间一热,低头一瞧,自己竟然失禁了。
站在他旁边京畿大营的将士一看,立马鄙视地别过脸。
夏东珠这才看向萧长荆。
他苍白着脸,俊目温柔似水地看向她,只是他嘴唇乌紫,呼吸急促,血水沽沽从胸前溢出来,染了大片衣襟。
三皇子萧玉骐哭的像个孩子,他抬脸看向夏东珠。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救救我哥。”
此刻东城,南辕和北辙都守在萧长荆身边,眼眸通红地看着夏东珠。
夏东珠却折身走向梅娘,手一伸,“解药拿来。”
梅娘一怔,跪坐在地上,似有不解,对着她摇摇头,“什么解药?”
“你的匕首上有毒。”
梅娘脸一白,使劲地摇头,眼泪夺眶而出,“那不是我的匕首,我不知道上面有毒。”
夏东珠慢慢蹲下身,用身子挡住众人的眼睛,似与梅娘说着什么。
梅娘的哭声比说话声大,谁也没听到她究竟说了什么,只见夏东珠板着脸站起身,对夏重明道。
“带她回京,交给皇上,若她敢寻死,就将她族人全部杀光,连同她的孩子,一个都别剩。”
梅娘一听,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夏东珠急倏转身走向萧长荆,从怀里摸出一个药丸就慌乱地塞进萧长荆嘴里,急切地对东城道。
“赶快将殿下抬进屋。”
东城一听,立马和三皇子等人将萧长荆抬进屋。
夏东珠走到夏重明跟前,对他低声一语。
夏重明看了萧玉翀一眼,点头,“放心,一切交给我。”
夏东珠进了屋,再也不像她在外面表现的那般镇定,飞身扑向萧长荆,“去烧些热水,再拿一坛酒,要快。”
北辙二话不说,飞快去办。
夏东珠用那把生锈的匕首飞快地割开萧长荆的袍子,看到梅娘那把匕首刺在萧长荆胸前,刀尖竟然穿透她挂在萧长荆脖子上的凤牌,刀刺入他胸前的伤口并不深,重要的是匕首上有毒。
而且是梅娘根本不知道的毒。
而这种毒正在飞快地漫延,似乎又引起萧长荆体内的剧毒发作,萧长荆从未有过的虚弱,他曾经清亮的眼眸有些混沌,依旧目不转情地盯着她。
似是看不够,带着无限的眷恋。
“别害怕,也别费劲了,这个匕首上的毒是药引,我已经快控制不住我体内的毒了。”
夏东珠眼眸瞬间就红了,“我不会让你出事,我们马上下山去‘药王谷’……我先为你拔下匕首,清理伤口,你要坚持住,我会一直陪着你。”
萧长荆想咧嘴笑一下,没想头一歪,竟是昏过去了。
三皇子哭着看向夏东珠,“我哥怎么样了?你需要什么,快说。”
“去做副担架,我们要马上下山,去镇上找刘御医,然后去药王谷。但此事,绝不能让萧玉翀知道。我要三皇子帮我们做一场戏……”
三皇子已经哭的悲痛不已,他坐在地上,“都什么时候了,还作戏……”
所幸,夏东珠当初在‘明泉春晓园’时炼制了不少药,她都一骨脑地塞进萧长荆嘴里,情况非常危急,她不得不为萧长荆行针,强行压制他体内毒素。在天将黑透,东城和南辕、北辙还有夏东珠便悄悄抬着萧长荆离开‘将军崮’。
三皇子将皇上派给他二十名侍卫也交给夏薄朱。
他留在屋里时不时地大哭一场,任性地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按照夏东珠留下的药方,不停地让夏重明派人到山下买药。
目前萧玉翀也安分不少,夏重明将梅娘和所有族人都关在一起,并派人快速进京向皇上禀报此间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