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各自的旅行?故人 (第2/2页)
随着肩上的力量消失,顿感轻松,何亦拍了拍膝盖上的湿迹,便再次看向源稚生,然后笑道:
“我也是看对谁啊,真到了该用的时候,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过的吗,如果不把整个蛇岐八家的力量都聚集来的话......”
说着,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将手对向不远处高台上的储罐。
“可能会很麻烦的。”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储罐碳钢制的外壳顷刻间爆开,里面储存的水源受到强大的压力好似利箭般从撕裂开的钢皮间射出,激起地面的泥灰四散。
源稚生看着已然扭曲成S状,周身皆是撕裂的缺口,仿佛随时都会从高台倒下的储罐,吸了口手中的香烟,暗灰色的眼眸倒映着这幅景象,久久未平,
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这个,你可要记得赔。”
而何亦则看着远方的天空,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
“暴雨时的雷真是可怕,一下子居然把储罐给劈坏了。”
说到这儿,何亦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又看向源稚生,
“对了衷真我先生,既然在已知我有能隐蔽行踪的能力的情况下,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此时,源稚生似乎才收回视线,然后在风衣里摸索了片刻,
“只不过通过一些个人渠道,得到消息,说是东京半岛酒店顶层住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而这里也正是没有搜查过的地方,所以我就从半岛酒店社长那儿得到钥匙,到顶层套间里看了看,然后,找到了这个......”
说着,便从风衣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猫玩偶,而玩偶的底座,则清晰的写着:
【行为艺术家先生\\u0026绘梨衣の小猫】
“行为艺术家......总是让人耳熟的,对吧?何亦君。”
而何亦的视线仍被小猫底座的字符吸引,就像是一记冒红心的炮弹击中,脑袋一瞬间就又要放空了,还好再听到源稚生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啊,嗯,是的。”
他忽然别扭的抓了抓脑袋。
源稚生似乎没能发现何亦的反常,只是仍自顾说着:
“说起来,我从来没见过绘梨衣在自己的东西上写上别人的名字,你......”
怎么说呢,何亦此时就忽然有一种,慌张加手足无措加讲不出话来的感觉,就像是本来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源稚生,仿佛一下子被加上了层无形的压迫感。
到头来,只憋出一句,
“先,先说正事吧,这个,我以后会说明的。”
关于她,故事实在太长,想说明白很难,想让人听明白也很难,但只有一点,
“总之,我是为她而来的”
这个世界。
何亦莫名挺直了身板,像在宣誓似的。
源稚生见此,没有多说,只是沉默着看着何亦,就此良久,然后才收回视线,慢悠悠的说道:
“那好,就来说正事吧。”
说着,源稚生将手中的小猫玩偶抛给何亦,顿了片刻,“从情报处得知,东京半岛酒店顶层有一个未知身份的人物入住,于是为防打草惊蛇,我先一个人到这里勘察,结果刚好碰到‘小偷’,我与小偷在打斗之后,小偷用隐蔽的言灵逃了,而我的左手被小刀捅伤,随后我在酒店内发现了绘梨衣,为了保证绘梨衣的安全,所以没有选择先追‘小偷’,于是带着绘梨衣回到了蛇岐八家。”
话音落下,他便从风衣的袖口取出了一把小刀,然后也递给何亦,
“你来下手,我自己来可能被验出自伤,刀插入的纹路与深浅不同。”
两个人都很清楚,什么打斗后相互无伤离去的故事,是最为苍白无力的,但只要有血的产生,那么苍白之中就可以滴上红色,使得整个故事都丰富起来,就像是在人声鼎沸的闹市中投入一具尸体的效果一样。
何亦拿着小刀,刀身是全然如雪般凌冽的白,刀柄是木质的暗灰色,还刻着些精美的纹路。
这是绘梨衣出走的第三天,
他很清楚,现在放在眼前的不是选择,而是唯一的路。
距离上一次绘梨衣注射血清,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下一次血统病发作,又会在什么时候?他没有答案。
而现在源稚生所给的路,是一条最为安全的路。
他可以安全的离开东京,而绘梨衣也可以暂时无忧,显然的最优选。
但可惜的是......
何亦从来并非什么按照编排走的人。
“我觉得,还可以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何亦将小刀抛向天空,转了数圈后,落下时,正好落入源稚生的手中。
“第二天,绘梨衣平安无恙的出现在神社里,而橘政宗,则完全失忆,怎么样?”
说着,便看向源稚生,
“衷真我先生需要做的,就是现在回去,然后好好睡一觉就行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源稚生沉默了片刻,就前一点,以何亦那“隐蔽”的力量,也许真的能够做到,但后面一点......
“就算你真的能够有让人失忆的力量,但也终究是一个人,别忘了,你现在身上还挂着一个十亿的悬赏。”
而何亦只是笑了笑,轻笑之中沁满了冷意,
“放心吧,他会忘的。”
甚至不必用上欺诈之心。
“而且,这也是验证我刚才对你所说的话的机会,如果在你自己调查后,仍不相信我之前所说,那么在明天之后,无论何时,只要你准备好了,都可以这样问一句你们的大家主:
在西伯利亚的寒流中,倒下的是谁,站立的是谁,谁在目送狗雪橇离去,谁在看着极光归来?”
何亦淡淡的看着源稚生的眼睛,
“他的回答都只会是:冰与雪。”
“而那时,看向他的眼睛,就可以得到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
说完,何亦慢慢向着来路走去,一如来时一样。
只是这时源稚生才发现,漫天洋洋洒洒的暴雨,却丝毫未能沾染他的衣襟,此刻,顺着天空一声惊雷,高台上早已扭曲得不可支的储罐也应声倒下,
泡在雨中,其里锈迹斑斑
只剩下一句浅浅的话,在空旷的天台回荡着:
“下次再见时,一切都会得到答案的。”
“源稚生先生。”
而源稚生则靠在围栏上,任风吹走了黑伞,向着天际的不知处飞去,只剩鲜红的火星在晦暗之中孤独的亮着。
“所以说,我只比你大两三岁啊。”
君不见,别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