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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以德报怨名震华阳 自怨自艾泪洒新桥 (第2/2页)

新桥别院,萧辰急的团团转。

只见辛寿从门外奔来。

“怎么样?找到她们了吗?”

“回郎君,没有。”

“郎君,夫人走时只说在门口转转,小人并未多想,就......没跟上去。”

“夫人走失,罪在小人,还请郎君处罚。”

辛寿跪在地上,等着萧辰发话。

“你再去找......”

“再去找啊!”

“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辛寿说完,一溜烟儿般的跑了出去。

萧辰刚失去了环儿,现在连玉漱也不见了,可谓是倒霉透顶,一时间心乱如麻。

一个大活人,绝不至于能走丢了,更何况这就是秦淮河沿岸,玉漱熟悉的很。

当前情形,仅仅是院子里这些人出去找还不够,思来想去,萧辰朝着建康令府衙奔来。

建康令江阁得知萧辰家人走丢,便派出了府中差役,在新桥附近搜索。

寻至后半夜,还是没找到人,于是众人便先行回去歇息不说。

如此过了两日,仍旧无果,萧辰双眼通红,神情游离,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郎君,您已在这一整日了。”

“如此下去,人怎么能受得了啊。”

辛寿端着一碗鸡汤,放到了萧辰手边的桌案上。

只见萧辰目光呆滞,嘴唇发白,那顶漆沙小冠也不知道在哪里弄丢了,只有满头的黑发在风中凌乱。

“郎君,您喝一口汤吧!”

“小人求您了!”

辛寿端起汤碗,用汤勺给萧辰喂了一口鸡汤。

鸡汤一滴滴滑落,全都流到了胸口。

“玉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大哥交代啊!”

“我抛弃环儿在先,守护玉漱不利在后。”

“这世间不仁不义之事,都被我遇到了。”

“这是命吗?呵呵呵......”

萧辰放声苦笑,眼睛里却是泪水纵横。

“人找到了吗?”

只见伍有常从门外奔来。

看到院子里的萧辰这副模样,不由得一阵心酸。

“我已向领军将军奏请,拨出了五十禁军将士,在别院附近寻找玉漱了。”

“你要振作些!”

伍有常拍了拍萧辰的肩膀。

萧辰缓缓的回身,机械的点了点头。

“玉漱既是身怀有孕,定不会远走。”

“常侍可知,她在京都还有什么亲人吗?”

“将军有所不知,玉漱她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了。”

辛寿听后放下汤碗,无奈的摇了摇头。

“即便夫人是出去探亲,也要说一声不是。”

“可这都过去数日了,还是不见人影!”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伍有常心里萌生了出来。

他看了看萧辰,恐怕萧辰也感觉到了。

可是他这副样子,若是玉漱真的有事,后果真就不敢想象了。

“走,我们一起去找!”

说着,伍有常便拉起了萧辰。

萧辰如同没了魂魄,还好那双脚还能动。

如此,二人沿着门外的运渎河水朝南边走着。

伍有常心里清楚,与其让萧辰在家里等着,倒不如让他出来走走,心里也能好受些。

“事已至此,你心里要有所准备啊。”

萧辰听后摇了摇头。

“准备什么?”

“如果玉漱回不来,恐怕大哥也不回别院了。”

“我在这里无牵无挂,若说亲人,也只有大哥他们了。”

“可如今......”

“我连亲人都保护不了,我在这还有什么意义呢!”

伍有常抚着萧辰的肩膀,稍作安慰。

“话不能这么说。”

“虽说朝廷有诸多肱骨臣工,可陛下最青睐之人并不多。”

“你萧辰就是其中一个。”

“我记得你曾说过,好男儿志在四方。”

“南郡和南新蔡二郡百姓,都在挂念你。”

“你能救数万百姓于水火之中,能支撑北徐大军镇守边疆。”

“能冲破束缚,力行革新之策。”

“如此功劳,朝中有几人能媲美呢!”

“这就是意义所在啊!”

萧辰听后冷笑一声。

“呵呵......”

“那又如何呢!”

“我本以为南国朝廷只是一时被困住了手脚。”

“可是没想到,他们却是在心里筑起了一堵墙。”

“大哥在战场奋勇厮杀,回到朝中也不过是个下品小将。”

“玉漱本为歌姬,抚琴唱曲又能得罪谁呢?”

“可她还是找不到栖身之所,只得在别院里躲藏。”

“至于环儿......”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约束人的把戏。”

“这不是束缚,又是什么?”

“我跟陛下没有一丝血脉关系,他心里也知道我喜欢环儿。”

“可是呢?”

“为了所谓的大局,他就忍心把自己女儿的幸福作为筹码!”

“我呢?我又犯了什么错?”

“有常兄,你告诉我。”

“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伍有常朝四周看了看,赶紧拉了萧辰一把。

“低声些!”

“呵呵呵......”

“再看你伍有常。”

“一个禁军校尉,就差把宫门给守破了。”

“又得到了什么?”

“张将军铁面无私,忠心耿耿。”

“于宫中守了那么多年,也不过是外放司州任职。”

“而这一切的坚持努力,换来的就是这些吗?”

伍有常听后甚是不悦。

绷着脸看了看萧辰。

“快住口,我看你是病了!”

“对!我是病了!”

“这草台班子我待不下去了。”

“我想回家了......”

“回家?”

“别院就在身后,你还能去哪?”

“那......不是我家。”

萧辰摇了摇头。

“我家里有父母,有菜园,有土狗,还有......”

“和这里不一样的一切。”

伍有常瞪着萧辰,十分恼火,甚至是发怒了。

“你太让人失望了!”

“你名唤萧辰,没想到内心也竟是如此消沉!”

“既然如此,你走吧!”

“就当我伍有常......不认识你!”

萧辰呆呆的笑了笑。

“本来这里,也不属于我......”

缓缓说完,萧辰迈进了新桥酒馆。

从柜台上搬过两坛浑酒,坐到了一边。

“郎君,要些什么小菜吗?”

一个面生的小二向笑脸问道。

萧辰看了看他。

“老店家去哪了?”

“奥,叔父偶感风寒,这几日店内事务先由小人料理。”

萧辰本要坐下,听了此话后便将腰间钱袋扔了过去。

“都收着吧,就当是我去看望老店家了。”

小店家捧着钱袋,深深拱手作礼。

“多谢郎君,郎君大恩,我和叔父定会铭记在心。”

于是萧辰抱着两坛酒走了出去不说。

深夜的新桥旁,萧辰靠在河边的石桌上,喝的是天旋地转。

一时间汗水和着泪水流个不停。

这个世界本不值得留恋,只是来时的路,走过的桥,看过的风景会在心里扎根,缓缓的开出一朵朵花来。

如今那些鲜花也随风零落在了荒野,取而代之的是心头那一簇簇慌蛮的野草和放手的念头罢了。

胸口的吊坠滑出了衣领,萧辰摸着它,也跟着滚到了地面上。

听人说不敢自行了断的人最是懦弱。

萧辰只得苦笑一声,闻着发腥的泥土的气息陷在了一片虚无之中。

“如此颓废消沉,何以来此受苦呢!”

身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此时的萧辰已经无心理会这些,仍旧贴着泥土,发出一阵毫无底气的声音来:“呵呵呵......”

“你我同为人,难道你就快乐吗?”

只听得身后老者长叹了一声,而后闷声回道:“阿弥陀佛......”

萧辰听到这句,倒是有些惊讶,于是睁开眼回身瞧了瞧。

只见一双赤裸的大脚杵在自己的身后,再往上一看,是一根锡杖。

原来是那个疯和尚!

“又是你!”

“你不是说不会再来找我了吗?”

那老和尚面带荣光,样子根本不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

“我就要远行。”

“没想到在此相遇,看来你我之间,佛缘未了啊。”

萧辰拄着青石板靠在了石桌上。

“既然佛缘未了,那就敢问大师,玉漱现在何处了?”

“如果大师能帮忙找到,不管是生是死,我便全听你的!”

疯和尚听后摇了摇头。

“道不假修,但息知解。”

“我佛虽慈悲智慧,但从不渡无缘之人。”

“自怨自艾者,唯有自渡也!”

说着,原地起了一阵旋风,进而是一片白茫茫,萧辰遮着眼睛躲避着。

待风息夜静,只剩萧辰一人靠在石桌上,也不知道那疯和尚去哪了。

萧辰皱着眉头,右手再次拄着地面想起身,只觉得手底下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俯身一看,原来是一只耳坠。

借着月色再仔细看,那耳坠乃是玉漱所配之物。

萧辰见此,顿时打起了精神!

于是二话不说,奔向了建康府衙......

有诗云:

无意恋尘世,何处觅清风。

悲喜不由己,死生皆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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