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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孤独者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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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蓝市是一个浪漫中泛着浅淡忧愁的城市,在格外漫长的冬季中染上了浅灰色调,钢筋的楼房巍然耸立,往上插入仿佛无边的穹顶,往下刀削斧阔般嵌入地底。行人来去匆匆,无数人擦肩而过,无数人消失在城市的角落,全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夏禹川端坐在教堂角落的一处祷告椅上,这是联邦的当权者为他准备的府邸,亦是囚笼,他们奉他为神,但他全都不屑一顾,被囚禁的神明,这本就是一个笑话,他不喜欢这里,也不该留在这里,但是联邦的当权者藏起了他回归原本世界的指引,他找不到方向,无法离开。

对于那方来时的世界,事实上夏禹川也没有那么怀念,只是他更加不喜欢这里,连带着这里的所谓“信徒”也一并喜欢不起来,所以他总是沉默地坐在拜月神像下的祷告椅上翻看不同的书,曾有不同垂死的人倒在他的脚边,但他从来不多看一眼,态度冷漠地旁观着其他民众的生生死死,生不起怜悯之心,更不会出手相助。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何况是他呢?他本不属于这里。

今天或许是个大日子,居住在阴暗地下室的庸碌者抵着天窗仰视着远处的街道,麻木地想,或许家族的少爷小姐又外出观光了吧,那些鱼肉百姓的家伙总是擅长围观别人的苦难。市长亲自发话要求清理街道,用棍棒驱赶本就活得辛苦的人承担额外的劳役,满足他自己的阿谀奉承,联邦向来如此。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着,仿佛绵延了许多岁月,才从天空落到地上,形容狼狈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进雪里,踩滑了地上的砖石,摔破了膝盖又倔强地爬起来,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他撕下褴褛衣衫的衣角潦草缠绕好了伤口,扶着旁边高楼冰冷的墙壁继续往前,雪水沾湿后的墨发仿佛是孤独乌鸦的翎羽,少年在无数双眼睛沉默地注视中出现,又沉默地往大雪深处的教堂走去,万物都静默着。

少年的脸色苍白如纸,他摇晃着走到了教堂门口,终于支撑不下去一般,整个人跪倒在教堂门口的台阶上,瘦弱苍白、伤痕累累的躯体蜷缩出一个极度不安的轮廓,纷扬大雪毫不怜惜地落在他的身上,很快堆出一个冰冷的坟茔。

今天夏禹川也和往常一样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书,无名诗人的诗集上写着:他的体内携带着祖先的坟茔,浑身上下罩着裹尸布生活。

耳畔传来“砰”一声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那是那少年摔在雪里的声音,夏禹川知道,如果少年一直那么躺下去,很快就会成为一具冻僵的尸体,但他却连抬头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他看完了今天的最后一行诗句,平静地合上书本,正要起身离开时,却发现躺倒在那的少年不知何时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慈悲的拜月神像走去。

少年被人残酷地虐待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更多得则是冻伤,他的脚上没有鞋子,赤脚踩在血上,留下了一串血红色的脚印。

夏禹川下意识多看了一眼少年努力挺直的脊背,随后平静地收回了目光,少年一定会因为伤口感染生病,但是与他无关。

夏禹川将诗集抱回怀中,绕过神像打算回当权者们给他安排的别墅休息,下一瞬,空寂的教堂里,他听见了那少年心中的祷告。

“我不信奉神灵,但是如果能让我的朋友活下去,我会成为最虔诚的信徒,所以拜托了,请让我们活下去吧,仅仅只是活下去,哪怕是屈辱的……”

算不上高明的悼词,甚至缺少了誓约和吟唱,仅仅只是走投无路者抓住最后稻草般诉说的希冀,但就是这样,才显得真诚。

这样的祈祷,若是落在过去他那些不周山的同僚耳中,即便冷漠如冬之神也会动容吧?

但夏禹川仅仅只是微微驻足,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与他无关。

他撑起了一柄黑色的雨伞,遮住了闲闲澹澹飘零的雪,也阻绝了旁观者探究的视线。

少年双膝冻得通红跪在冰冷的石砖上,他等待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神明的眷顾,但他也并不失望,他杵着疼痛不已的膝盖站起来,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偷偷拿走了神像脚下供奉的素饼。

拜月教的供奉素饼仅仅只是熟面捏成的团子,干涩难吃,但对于穷途末路的少年来说是果腹的珍品,他把唯二两枚素饼藏进了褴褛的衣间,像来时一样踉跄着离开。

少年赤脚沿着街道上有厚厚积雪的地方往回走,柔软的雪能够减轻他脚上肿胀的疼痛,尽管这会加重他的冻伤。

但他顾不得许多了。少年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伽蓝城中的一处两座高楼中间大约一米多将近两米的窄巷,巷子深处是一处用旧木板、塑料、毛毡等建筑废弃物潦草搭建起来的庇护所,有一扇虚掩着的门,如果用旧木片潦草拼接、连寒意都挡不住的木板也叫做门的话。

少年推开那扇破败的门,外头微弱的天光照亮了庇护所内的景致,那是一个极其简陋、只能勉强容身的垃圾堆,庇护所很狭窄,连一张床都放不下,于是庇护所里只是用旧衣服和捡来的毛毡堆在一起,勉强堆出一个能够躺着休息的窝。

不过尽管少年的庇护所比伽蓝城外的贫民窟还要窘迫潦倒,但意外地整洁,没有垃圾和污垢混合产生的臭味。

庇护所内的厚衣服堆里蜷着另一个同样满身伤痕的少年,他的伤更加严重,双腿肿得已经下不了地了,但他仍旧坚强的活着,外出归来的少年推开庇护所的木门,隆冬酷烈的寒风吹灌进来,少年冷得又往里缩了缩,但他还是从衣服堆里探出脑袋,银白的长发下压着一双蔚蓝色的眼眸,他的皮肤白的像雪,仿佛是雪山的妖精,合该被人怜惜地捧在手心,绝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受苦。

见外出的少年归来,他忍着冷意直起身,殷切地望着对方,嗓音因为高烧有些嘶哑:“沈小砚,怎么样?”

站在门口的少年,也就是沈砚小心地把门掩上了,然后也缩进厚衣服堆里跟原本躺在那里的少年抱团取暖,他先俯身探了探对方额头的温度,原本因为找到了果腹之物的喜悦心情顿时消失无迹:“你的温度越来越高了,爱音。”

“高点好啊,至少你回来不冷。”蓝黛无所谓地笑了笑,伸手把沈砚的手藏进衣服堆里,他的体温滚烫,对于冷得发抖的沈砚来说的确是很舒服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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