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堵住去路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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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镇国公主会专程绕道西都城来看望自己。她在荣华富贵和狼狈为奴之间沉浮过,早已看淡了所谓的纲常,只信奉活在当下的道理。她不在乎女儿是嫁做人妇还是喜结凤侣,只希望女儿能被疼惜、被善待。
至于镇国公主,陈夫人先前在女儿面前说过此人无数坏话,并非因为镇国公主以女子之身睡在女儿枕边,仅仅因为她觉得此人并非善类,早晚会连累自己女儿。
女儿颇有政治才华,她很自豪。她希望女儿简简单单做个青史留名的女官,可女儿却为了满足镇国公主的一己私念,断送了政治生涯。百官口中的慕容相,并非逆臣,甚至依旧是能臣。但陈夫人饱读史书,她当然知道,当朝史官笔下抹去慕容相的所有痕迹,已经是最大的留情。后世的君王,为了以儆效尤,甚至会在这代人丧失话语权后,往女儿身上泼尽污水。慕容晓晓的名讳,千百年后,将蒙上历朝历代的肆意猜想,直至失真。
每每想到这些,陈夫人也只能安慰自己:<至少晓晓当下是幸福的。毕竟还有无数女子,穷尽一生也没有享受过真正的眷侣之爱。代价……总是难免的……>
到仙客楼赴约时,陈夫人说服自己摆些好脸色出来:“参见镇国公主!”
“陈夫人见外了,应该是本宫给长辈行礼才对。”镇国公主一生除了行过君臣之礼,再未向任何人行过礼,此刻竟僵住了,想不起来该行个怎样的礼。
陈夫人化解着尴尬:“自家人,不必拘束。公主快落坐吧。”
“晓晓时常也有信送来,你们能在南岭山自得其乐,我也很宽慰。只是不知道这林间的生活,过久了会不会无趣呢?”陈夫人在餐碟时蔬间找了个不咸不淡的话题。
“最开始的一个月,我忙着带人收尾一些营建事务,倒不觉得有什么无趣的。慢慢的逐渐闲下来,无所事事,确实苦闷了几日。至于晓晓嘛,仿佛从一开始就很习惯闲散的生活,整日在书房写写画画、雕雕刻刻,或者在庭院中忙碌些制香的琐事,不亦乐乎。”
陈夫人笑道:“那也难为公主了,陪着她在山里虚度光阴。”
“后来我开始随她学画,她也抽时间陪我下棋。现在,我也不觉得无趣了,反而时常感叹日子过得很快。”
“说来也奇怪,作画、雕刻这些事情,晓晓好像无师自通的一样。”
镇国公主听得一脸疑惑:“这些不是陈夫人教的吗?”
陈夫人回答:“我哪里会作画和雕刻呀!呵呵呵……我只教过晓晓读书写字,我也只会这些。说起读书,晓晓幼时嗜书如命,经史子集倒背如流。十三岁在延英殿参加殿试受伤后,就换了副性情,不再手不释卷,偶尔看书也都是挑着些志怪野闻。写字更是奇怪,彻底换了字体,比先前的更飘逸更俊秀。呵呵呵……”
“是吗?人换了心境,确实会改变读书的偏好,也确实会改变字体的神韵。只是这作画……”镇国公主若有所思:“她的画,透着极深的童子功底,不像是无师自通的。”
“谁知道呢!”陈夫人为镇国公主盛了一碗乌雌鸡汤:“可能是天赋异禀吧。这孩子,从小就机灵聪慧。公主喝汤吧,我听晓晓说过,公主最爱喝乌雌鸡汤。这仙客楼的乌雌鸡汤是百年的老方子,很是鲜美。”
镇国公主接过汤碗,笑道:“本宫第一次与晓晓单独吃饭,也是在这里,也喝了乌雌鸡汤。”
“喔?是吗?晓晓还让我在仙客楼买过老方子,说是要学着做。呵呵呵……这家老板也是倔的,百两黄金都不肯卖。最后还是我找宫里的御膳房讨了个方子,才把晓晓打发过去。”
小厮们将残羹冷炙撤下,擦亮乌木桌子,煮上解腻的茯茶。
陈氏一面照管着壶中的火候,一面问自己逐渐不再有偏见的人:“公主和晓晓,真的不准备再入朝了吗?”
“我也知道,眼下的局面不好。但是,我已经为了江山付出太多,余生不想再蹉跎,更不想再连累晓晓。”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陈氏递过去一盏热气袅袅的滚茶。
“陈夫人但讲无妨。”
“其实晓晓心里并没有彻底放下朝堂。她刚入山时,便来信给我,让我继续借助东西两都的生意铺面,替她收集朝堂上的消息。我平常派人送去南岭山的家书,也大半是说的朝政。”
“为何?”镇国公主显然听到了完全超出自己预想的话。
“我也问过她。她说……她觉得你放不下江山,万一朝中有变,你一定还会重新出来掌权。她不想……不想你被动,也不想到时候帮不上你。”陈夫人看了看哑口无言的人,又看了看盛夏中的红炉火:“树欲静而风不止……越是暑热,越是不宜饮冷茶。沸茶烫嘴,冷茶伤胃,温茶消暑。公主和晓晓,先前诸般无奈,被沸茶烫怕了。可是山中的冷茶,终会让你们落得难以自保。不如徐徐来之,以温茶换周身太平。”
“我现在的境况,怕是提前弄丢了晾茶的杯子。”
“公主何出此言呢?太上皇释权、陛下登基之后,朝中百官人心所向,依旧在公主和晓晓身上啊!你们人已走,但茶未冷。”
“陈夫人有所不知,政变时,本宫再入朝堂的机会,已经被本宫亲手质押给了蜀王。蜀王……大概与晓晓一样的了解本宫吧……预料到了本宫放不下江山……提前捏住了本宫的死穴。”
“哎……”陈夫人长叹一声,满脸苦笑:“我看陛下这龙椅,也坐不了几天了。他和魏皇后竟然蠢到以为掌控了府兵就能安枕无忧。蜀王家三个儿子牢牢把持着御林军、神武军、龙武军,整个禁军如铁桶一般。殊不知,府兵是江山稳固的根本,禁军才是皇位稳固的根本!”
“魏皇后出身府兵世家,她骨子里就轻视禁军。陛下嘛,生长在宫闱之中,也亲身经历过政变。他不会不懂得把持禁军的重要性,他大概是不相信蜀王真的会造自己的反吧。我这两个哥哥呀,自小就感情好,少年时又同处困境。三哥脑子中最大的顽疾之一,就是以为四哥与他一样,有手足之情。”
次日午时,阿标驾着素锦马车行至山前时,镇国公主掀开门帘,移身到阿标旁边,感受着由远及近、由小及大的山峰变化之趣。
“公主还是回去吧,小心呛了风。”
“不要小看我,我现在自己都会驾车。我经常做呆雁的车夫,拉着她去镇上找筱颜和香榕。”镇国公主又戳了戳真车夫的胳膊,嘱咐道:“我给那个姑娘安顿宅子的事情,你可别胡思乱想!我清清白白的,没做任何逾矩的事。你嘴巴严一些!”
“那谁能看得见呢!夜深人静的,公主突然间从房里牵了个绝世美人出来!毕竟我是慕容相的人,早已不是公主的贴身侍卫!我忠于慕容相!”
“本宫还没顾上处置你呢!宅子怎么看的?竟然什么人都能闯到本宫的寝殿里去!”
“知罪了!知罪了!”阿标汗颜道:“我前天就查清楚了,公主府、慕容府、醉花荫,都混进去了永安公主的线人。前天夜里,我已经一一处置了!只是我不明白,永安公主这是什么心思呢?她若差人投毒,我都能想明白。给公主房里塞个绝世美人进去,她想干什么?”
“其中原委,我也不便与你多言。总之,你千万不要对呆雁提起这个事情。我不想呆雁在我面前难以自处。”镇国公主又转头看向阿标:“你为何总把绝世美人这四个字挂在嘴上呢?”
“本来就是啊!难道不算美人?难道美得称不上绝世?”
“嗯……算是吧……还颇有几分楚楚动人之姿。”
“楚楚动人?我倒没看出来,我只看出来媚骨天成。公主觉得,这花魁与慕容相,谁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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