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同性恋男人？ (第2/2页)

“我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又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何幸打趣道，“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看对眼了呢？”

“即使地球被毁灭，也不可能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

何幸摸了摸脸，第一次对自己的脸产生了怀疑：“……”

两个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愉村。

现在，整个愉村的人都以为何幸是她男朋友，毕竟他每次都会接送。

黎艾婉一开始还会解释他是自己哥哥，可他们都会好奇地问一句，兄妹两人怎么不同姓啊！

黎艾婉就会辩解一句，不是亲哥哥，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毕竟，他们这样错综复杂的身世，她也不想弄到人尽皆知。

可没想到，他们只会意味深长地说一句，理解明白。

后来她干脆不解释了，因为解释了也没人信。

久而久之，他们就默认了何幸就是黎艾婉的男朋友。

渐渐地，黎艾婉觉得这样的误会好像也挺好。把何幸当作挡箭牌一了百了，以后就不会有人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了，也不会有人催她找男朋友了。

“小婉！你男朋友对你真体贴，每次都是他开车送你过来。这次更浪漫了，都送玫瑰花了！”说话的孟浩正是这个村支教医生，也是黎艾婉大学的师兄。

“孟师兄，别打趣我了。今天工作忙吗？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要是你有空的话，去看看秦奶奶吧！她这个星期还感染了风寒，咳嗽咳个不停。”

秦奶奶是个空巢老人，因为糖尿病的并发症，腿脚行动不便，甚是孤单。所以黎艾婉经常会去她家里走访、探望，关切询问她的身体和生活近况，倾听她心中的孤独。

她知道孟师兄生怕秦奶奶不好好吃药，特意让她上门监督。

黎艾婉：“秦奶奶，今天有乖乖吃药吗？”

“是小婉啊，你怎么来了？”

“孟医生让我来看看你的药有没有按时吃。”

“这药实在是太苦，太难喝了。”

“可是，良药苦口啊！”黎艾婉声音里是那般长期练就出的耐心与温和。

看着她端来的一碗黑漆漆的药汁，秦奶奶打起了太极拳：“要不，你先去别的病人那儿。药你就先放在这儿，等下凉了我再喝。”

黎艾婉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温柔体贴地说道：“等你喝完，我唱一段京剧给你听。”

提到“京剧”，秦奶奶立刻两眼放光，连声说：“好！”

黎艾婉看着如小孩一般的秦奶奶，忍不住笑了，果然还是要投其所好啊！

秦奶奶看着善解人意的黎艾婉，忍不住打趣一句：“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妈妈的，这么会照顾人。”

黎艾婉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内心却是一片苦涩。

没人知道，“好妈妈”这三个字，就像是针，刺得心里发疼。

是的，她不孕不育，这辈子都无法生儿育女了。

看完秦奶奶，她又去了小云家里。

“黎姐姐，为什么所有人都有妈妈？就我没有。”一个稚嫩的女孩脸上挂满了泪珠，闪烁着大眼睛问道。

“姐姐和你一样也没有，可我妈妈会在天上一直看着我。”

“那我妈妈也会像你妈妈一样，在天上看着我吗？”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充满着好奇。

“当然了。”看着她那双噙满了泪水的清澈眼睛，黎艾婉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小云和小时候的姐姐一样，都是乖孩子啊！”

得到肯定回答后，小云立刻破涕为笑，眼里闪着光，兴奋地保证道：“那我一定要永远做一个乖孩子，这样妈妈就能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了。”

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童心未泯，笑得特别可爱的小女孩正是程云。

小云妈妈因为保护她在2008年地震中去世了，而当时的小云，还只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经过紧急抢救，医生将小云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但不幸的是，她的右腿被截肢了。年幼的她只能与60多岁的外婆相依为命。

趁着今天阳光灿烂，黎艾婉和小云外婆推着她出去转了转。

到底还是孩子，看着外面小朋友蹦蹦跳跳地玩着跳皮筋游戏，小云眼睛里满满是羡慕。天真烂漫的她一本正经地自言自语：“我的右腿肯定太贪吃了，去超市找好吃的去了。如果它不那么贪吃，那该多好啊！”

尽管小云说得并不大声，但这样的话语还是清晰传到了外婆和黎艾婉的耳朵里。

一想到天真可爱的小云，这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外婆心里是难受的不行。

黎艾婉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一样很是酸涩。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如果她腿脚健全，一定会在这春日里一蹦一跳，充满着青春和蓬勃的朝气。

“再过两年小云就要上小学了，坐轮椅很不方便。小云外婆你有没有想过，给她装个假肢？”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来的主要目的，开口试探道，“以后装了假肢，她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外婆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小云的右腿，原本有些黯淡无光的眼神瞬间欢快明亮起来：“装了假肢，小云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吗？”

饶是小云都带着懵懂无知又渴望的眼神问道：“我腿真的还能回来吗？”

黎艾婉看着两人充满希冀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

等5月份的时候，她就准备带着小云去向日葵假肢公司装假肢。所以。她今天是特地来告诉小云外婆这个好消息的。

毕竟，小云才6岁啊！美好人生还没有开始呢？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对她而言，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折磨。

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祖孙两人都差手舞足蹈起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要是能走路，第一件事就是要走着去拥抱我外婆。她肯定会开心地眼泪都要笑出来的。”说完，小云眨了眨灵动的眼睛，自己先“咯咯”地笑了起来。

外婆一想到小云有一天能够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感觉人生都有了盼头。只是想到现在的家庭状况，她额头的皱纹瞬间挤弄成一团：“这个假肢很贵吧？”

黎艾婉深知小云外婆的顾虑，给她宽心：“你们可以开一个贫困证明，我相信政府可以给你们补助一些费用的。”只要能让小云站起来，钱不是问题，实在不够，她准备从自己卡里出。

“小婉，谢谢你。如果小云真的能站起来，那你就是她的恩人。”

“小云外婆，你太客气了。这是我作为一个义工的职责。”

从小云家离开，黎艾婉顺道来到了袁爷爷家里。

袁爷爷和他老伴无子无女，两人一辈子相濡以沫。没想到前不久，袁爷爷患了癌症晚期。

本就是不富裕的农民家庭，平时都是在温饱线附近挣扎，哪有那么多钱给医院？

所以，老俩口商量不再借钱看病化疗了，决定放弃进一步治疗，手上仅有的几千块钱还是留着料理后事吧!

对于他们的这种想法，黎艾婉不由得泛起一阵同情和怜悯，但也是无能为力。毕竟，癌症是一个医学史上无法攻克的难题。

阳光从窗户和房顶上透过来，映照在倚靠床头的老人身上，他看起来十分清瘦，身着一件干净整洁的蓝色外套。

一旁的袁奶奶端着碗小心翼翼地喂了最后一口，老人抿嘴缓慢咀嚼后，她笑得眉眼弯弯，浑浊的眼睛立刻散发出一道亮光：“老头子，真棒！今天都吃完了。”

袁爷爷把袁奶奶揽进怀里，凑近她的耳畔，轻声细语安抚着：“这些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袁奶奶轻轻握着他瘦削的手，“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我很好，就是放心不下你。”

刚刚走进来的黎艾婉凝视着他们相濡以沫的身影，瞬间有一股触动内心的感动。她心里情不自禁想起那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袁爷爷，这几天身上疼痛吗？”她眼睛里有写酸涩。

“有一点，但还能忍受。”

“好，如果很疼实在是睡不着的话，就吃一点止疼药。”

临走前，她不忘鼓励袁奶奶：“奶奶，不要放弃。虽然得了这种病，但是我们也要让袁爷爷剩下的日子活得有尊严，不要留有遗憾。”

“是的，我也想通了。”袁奶奶很平静，“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没有办法的。与其在医院里吃药打针，还要忍受残酷的化疗，就算能多活几天又有啥意思？还不如趁着现在还能吃些东西，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开开心心地离开。”

“生活就是这样，没有一帆风顺的，奶奶您能这样想是对的。”对于癌症，黎艾婉有心无力，只能尽量开导。

“是的，能陪他走过剩下的日子，也算是一种幸福吧！”说这句话时，袁奶奶没有过多悲伤，言语间流露出来的都是对生活的豁达与开朗。

黎艾婉看着袁奶奶，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种平淡守候的幸福，是何其珍贵。

她想这辈子，能够跟一个人白头到老，一起同甘共苦，这就是爱吧！

刚走出袁爷爷家，黎艾婉就接到了村长的电话：“小婉，明天有苏城的投资人来我们村考察。我一听，你不就是苏城人吗？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总是会有不一样的情谊在的。所以，明天晚上和他们一起吃个饭吧。对了，你师兄孟医生也会参加的。”

乍然提到“苏城”，黎艾婉迟疑着，紧跟着一声苦笑：“村长，你这真是给我找了一份好差事啊！”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你知道的，我们村很需要这样一个机会。你可是我们整个村里学历最高的人啊！而且你对我们村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就吃个饭，随便和他们聊聊。”

听着村长给她带了这样一顶高帽子，黎艾婉虽然很不想再提起“苏城”二字，但也无法拒绝。

第二天，晨曦透过窗帘缝隙倾洒在黎艾婉的房间里，满房皆是一股子清新的乡村气味。

窗外，一层层薄雾从山中升起，与缕缕炊烟形成一道朦胧的风景。各种各样的鸟叫声此起彼伏，虽然听不懂，但黎艾婉却深深感受到了它们的欢快和自由。

白天，她脸上总是面带微笑，不厌其烦地认真倾听每一位患者的病情甚至唠叨。一有空，就在孟师兄那里帮忙，比如挂水、抽血、打针之类的。

傍晚下班的时候，她会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把每天来看病的人都记录下来，谁有什么慢性病，谁有什么困难或者生活习惯爱好，看病过程中自己哪些地方做得不足，等晚上的时候认真仔细复盘反思。

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一天充实而忙碌。

“小婉，”孟师兄见黎艾婉还在整理病人的资料，忙催促道，“村长说晚上和苏城来的投资人一起吃饭，你不会忘了吧？”

黎艾婉苦涩地摇了摇头。她是真不想去参加。

“听说投资人叫秦亮。”

“什么？”黎艾婉头皮发麻，心绪一下子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