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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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咩城。
苍山如屏,洱海如镜。
妙香皇宫。
红墙黄瓦与苍山的翠绿交相辉映。
夜幕降临,月华如练。
在妙香皇宫的后院里,一场晚会即将开始。夜风轻拂,带着暮春的微凉,穿过雕梁画栋,拂过朱红宫墙,似乎也在为晚会预热。
段皇爷端坐于宝椅之上,面容威严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他已是人到中年,身体微微发胖,小腹微凸。然而他的肤色依然洁白如玉;那张俊秀雪白的脸除了透出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之外,还增添了中年男人的成熟美。他的双眼不但依然清净如水,而且更能洞察人心。虽然绣着五爪金龙的宽大的龙袍把他的“长身玉立”的好身材遮盖了,但又显得更加高贵俊雅。这样的客貌,不仅让女人心生爱慕,就连男子也难以抵挡其魅力!这就难怪巴蜀郡主赵绰韵当年为何为他抛去弃女了!
随着一阵悠扬的钟鼓之声响起,整个后院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乐器的和弦在空气中缓缓流淌。乐师们各司其职,手指在琴弦、琵琶、笛箫之上跳跃,编织出一曲曲令人心旷神怡的乐章。那乐声时而激昂如战鼓催征,时而婉转如溪水潺潺,引人入胜。
这一曲名字叫《洞经古乐》,在大理国很多地方广为流传。段皇爷非常喜欢。此曲融合了宫廷音乐的典雅和白族民乐的飘逸,既有宫廷音乐的典雅,还融合了道家音乐的飘逸、江南丝竹的柔美和儒家音乐的浑厚等多元化表现形式。
在这一悠美的乐章中,舞池里的舞者们身影隐隐约约。她们身着华丽的白族服饰,随着旋律翩翩起舞,如同彩云飘动,色彩斑斓,美不胜收。她们的脸庞被精致的妆容点缀,眉眼含情,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看着,听着,段皇爷从宝椅上站了起来,开始手舞足蹈。
到高潮了。领舞的女孩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汉族红色长裙,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优雅,如同花间飞舞的蝴蝶,轻盈而不失力度。她的身影在烛光和月光的交织下,幻化出一道绚烂的光影,令人目不暇接。四周的舞者随之舞动,绿叶映衬着娇艳欲滴的红花,形成了一幅幅流动的画卷,美轮美奂。
段皇爷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领舞女孩的身影,眼神里满是关爱和骄傲。
领舞女孩是段诏月,是段皇爷和巴蜀郡主赵绰韵共同养育的女儿。
三年前,段诏月从淤泥湖水寨回到大理国之后便开始改编并排练《洞经古乐》。她把领舞女孩的白族服饰改为汉族红色长裙,并且自己担当领舞。她改编时广泛吸纳了汉族音乐的精华,使得此乐曲丰富多彩。排练好之后,段诏月又鼓动父皇把这乐舞用来接待外宾。段皇爷欣然同意。今晚的晚会是段皇爷应段诏月的要求举办的,算是最后一次彩排。
随着乐曲缓缓落下帷幕,舞池里舞者们以一个完美的队形定格,整个后院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段皇爷两眼盯着段诏月,轻轻鼓着掌,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段诏月走了过来,跪在段皇爷面前,说道:“禀告父皇,新编《洞经古乐》汇报演出结束,请父皇打分数。”
段皇爷笑着说道:“一百分。”
段诏月问道:“敢问父皇,同意把新编《洞经古乐》作为今后迎接外宾的主乐舞啦?”
段皇爷上前抱住自己的掌上明珠,大声说道:“父皇百分之二百同意!”
“谢谢父皇!”
妙香皇宫的后院洋溢着满满的父女情。
后院的夜是温柔的;月很明亮。
香妙皇宫议政殿。
清晨,段皇爷刚坐在龙椅之上,便对殿头官说道:“宣太仆寺太仆张久龄觐见。”
霎时,整个香妙宫廷都似乎屏住了呼吸。“宣──太仆寺太仆张久龄觐见──”宣诏官高亢而清晰的嗓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着。
一位身着华丽朝服的中年官员步伐稳健而庄重,穿过一道道厚重的宫门,最终来到议政殿前。他便是大理国负责管理马匹的太仆张久龄。
只见他步入殿内,跪地拜道:“微臣张久龄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皇爷笑着说道:“张爱卿快快请起,免礼。”
“谢陛下!”张久龄站了起来。
段皇爷问道:“张爱卿,今年初朕便下诏给太仆寺,进行全国马匹全面普查,快一年了,结果出来了吗?”
张久龄连忙从衣袖里拿出一本统计本,一边看着一边说道:“启禀陛下,经过十个月的调查统计,到本月底,我们大理国马匹存栏量为七千万匹,其中公母四千万匹,母马三千万匹,成年战马四百万匹。”
段皇爷惊叹地问道:“成年战马有四百万匹?有这么多吗?”
张久龄看了看统计本。说道:“启禀陛下,这几年由于朝廷注重畜牧业,尤其是对养育战马加大扶持,目前全国战马存栏量达四百八十三万匹,是准确数据。”
段皇爷问:“都是成年战马吗?”张久龄答道:“是。”
段皇爷问道:“张爱卿,现在出售一匹战马价格是多少呢?”
张久龄说道:“禀告陛下,现在是和平时期,一匹战马的售价大约为二十五贯。若是战争时期,战马供不应求,战马的价格大约为八十贯。”
段皇爷又问道:“张爱卿,今年我国已经出口战马总共有多少匹呢?”
张久龄又打开统计本看了看,说道:“禀告陛下,今年我国战马出口数量只有四万多匹,不多!”
段皇爷站了起来说道:“张爱卿,是太少啦!你可知道,我们大理国每年外银收入一是靠进口茶叶,二是靠出口战马。我国每年育有成年战马达四百八十三万匹,可是出口的只有区区的四万多匹,实在是太少啦!”
张久龄听了,慌忙跪在地下叩头道:“这是臣等无能,请陛下降罪!”
段皇爷说道:“造成这一状况的原因很多!你张爱卿是太仆寺太仆,当然负有责任,但朕应负的责任更多!”
张久龄依然跪在地下说道:“微臣确实负有责任,请陛下降罪,微臣心甘情愿受罚!”
段皇爷说道:“张爱卿,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朕问你,对今后如何增加战马的出口的途径,你有好的建议吗?”
张久龄说道:“开设邕州马匹埠市,向南汉朝廷出售战马!”
段皇爷听了,哈哈笑道:“张爱卿的建议同朕的设想不谋而合!”
妙香皇宫的御花园。
午后,阳光明媚,花香四溢,鸟语花香。段诏月一个人躲藏在御花园的花丛之中,静静地坐着,正在享受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这段时间皇祖母又忙着给段诏月物色驸马了。只要段诏月待在房间里,皇祖母便来唠叨,因此她很怕见到皇祖母。皇祖母是个强势的女人,年轻时是国中才女。她“幼学于本慧国师,精奇门。”皇祖父年轻时曾作赞妻之文,言:“国有巾帼,家有娇妻。夫不如妻,亦大好事。妻叫东走莫朝西,朝东甜言蜜语,朝西比武赛诗。丈夫天生不才,难与红妆娇妻比高低。”如此强势的女人竟然生了个意气风发、容貌俊美、一双大眼睛摄人魂魄的儿子──段诏月的父皇。而段诏月遇着这样的皇祖母且自己的母亲又不在自己身边,想清静不叫苦真难!
这几天段诏月的父皇段明也正在为战马出口的门路烦心呢。为了调节心情,段明午后也来御花园散步。他本是一个情种,看见花草都有联想。他漫步到一片桃花林时,看着惹人醉的一片桃花,突然想起不知何朝代一位诗人写的一首《题都城南庄》。他伸手折了一枝桃枝,一边闻着一边吟唱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挑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他吟唱的声音很感人,但却带着沉沉的忧伤。
段诏月被这吟唱声所吸引,循声而去,只见父皇站在一棵桃花树下,手里拿着一枝桃枝。他脸上布满了遐思,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段诏月知道,父皇此时正在思念他心中的那个她。也许是自己的母亲赵绰韵,也许是别的女人。
父皇很爱段诏月。她是不愿在这个时候打扰父皇的,于是轻轻地离开。但段明还是嗅觉到女儿就在附近,低声说道:“月儿,别离开。”
段诏月连忙走了近来,行礼道:“惊扰了父皇的清静,请父皇降罪。”
段皇爷微笑地问道:“月儿真的心甘情愿受罚吗?”他看女儿的眼神满是慈爱。
段诏月说道:“只要是父皇降的罪,月儿都心甘情愿领罪!”
段皇爷突然板起脸孔说道:“那好!父皇要你答应嫁给你表哥库尔丹!”
段诏月马上走到池塘边,说道:“父皇,这个罪月儿心甘情愿来领,但以跳池塘去死代替!”
段皇爷连忙丢掉手里的桃枝,走过来抱住女儿,笑着说道:“父皇这是逗着月儿玩的呢!月儿怎当真了呢?”
段诏月说道:“父皇是皇帝,说出的话是圣旨,谁敢不当真呢?”
段明紧紧地抱紧女儿,说道:“刚才那道圣旨下错了,朕已经收回啦!”
段诏月嫣然一笑,说道:“父皇,真的吗?那臣女谢谢父皇收回成命啦!”
段明松开了抱着女儿的双手,示意段诏月一起走走。他重新捡起掉在地下的桃枝,对段诏月笑道:“月儿,今日无君臣,只有父女。来,你告诉父亲,你是不是已经看中南汉某个公子哥啦?”
段诏月心头一震,便羞涩地将自己在玉津园陪表哥赵原练习马槊见到顾玉人时内心欣喜若狂的事情向父皇说了。她羞涩地涨红了小脸,说道:“父皇,月儿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月儿一想到他心就高兴!父皇,您是过来人,您给月儿说说,这到底是不是爱情呀?”
段明真诚地对段诏月说道:“月儿,你遇到真爱啦!父皇祝贺你!”
段诏月高兴地说道:“真的吗,父皇?那月儿也为自己庆贺!”说着,双手合十,祈祷起来。
段明突然问道:“月儿,你了解他吗?”
段诏月说道:“月儿只知道他是南汉刑部员外郎,是表哥赵原皇子的陪练。”
段明又问道:“月儿,你想去南汉进一步了解他吗?”
段诏月说道:“月儿当然想啦,但没有机会啊!”
段明说道:“机会已经来了!”
次日清早,太仆寺太仆张久龄、女扮男装的诏月公主段诏月等一行人骑着几十匹大理战马离开了妙香皇宫。
段皇爷叮咐女儿道:“月儿,你们这次是以马贩子的身份进入南汉,千万不能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你这次进入南汉的目的有二:一是协助张久龄爱卿与南汉兵部官员接触,把咱们大理国的战马卖到南汉去;二是你去进一步了解顾玉人这个人,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你托付终身的那个男人。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先到游泥湖水寨找到你的母亲,请她帮忙!听明白了吗?”
段诏月说道:“听明白啦,父皇!”
明月岛。
当年镇南将军奉旨平定桃花寨,杀死了大寨主邢梵男及敢死队几十号人。幸亏邢梵男早作安排,命令二寨主陆文亭和自己的独女邢楚怜带着妇女儿童及其他好汉从后山密道里悄悄潜逃。他们两百多人来到明月岛后,陆文亭成了大当家,邢楚怜成了二当家。他们男人造船捕鱼,女人在家织网种地,过着桃花源式的隐居生活。
一天早上,陆文亭刚从外面回到聚义厅,只见邢楚怜进来说道:“文亭哥,为咱们桃花寨报仇的机会来啦!”
陆文亭问道:“什么机会?”
邢楚怜说道:“杀我爹爹和桃花寨几十号勇士的那个镇南将军被朝廷充发到大埔兵营当营妓来啦!”
陆文亭说道:“真想不到镇南将军竟然是个女子!她现在在何处?”
邢楚怜说道:“据探子回报,她尚在被押转途中。”
陆文亭哈哈笑道:“镇南将军,你死期到啦!”他转头对着邢楚怜,“楚怜妹子,你通知‘暗杀十玫瑰’做好准备,随时行动!”
邢楚怜说道:“文亭哥哥,我早就让她们在门前等候啦!”
“十玫瑰”第一位是紫玫瑰,她是个孤儿,父母随武武元帅战死沙场;第二位红玫瑰……
邢楚怜上前说道:“文亭哥哥,我也要参加行动!”
陆文亭说道:“你不是‘十玫瑰’成员,去了会阻手阻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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