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住手 (第2/2页)
时漾扭头找了找,发现别墅里这会儿仿佛没什么人,只隐约有声响从后院传来。
原着对于顾辞在前妻时漾手下备受虐待的这些日子并没有太多的描写,所以现在很多事情都没有原文提示,只能自己摸索。
时漾隐隐觉得可能出了什么事,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果然看到别墅里十几个佣人这会儿正叽叽喳喳挤在后院。
“还不承认是你做的?!”陈妈的声音在这嘈杂中最为清晰。
时漾听得皱了皱眉头,继续走近,终于看到此迟正被佣人团团围住的场景。
橙黄色的光束照亮黑暗,空气中有细微的漂浮,地面只剩一道影子被拉得笔直而长,是顾辞正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反剪胳膊,按跪在地。
少年浑身皆是灰黑的脚印,唇角往外渗着血,他似乎一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肩膀却被保镖死死按住。
“说了,不是我。”顾辞冷冽的瞳仁盯着对面一直咄咄逼问的陈妈,一字一句,从始至终只有这一个回答。
他尾音刚刚落下,一记耳光便立马随之过来。
陈妈:“不是你是谁?!”
“除了你这种贱皮子谁还会干出这种事?”
她人生的高大,做惯了粗活儿手劲更大,巴掌下去少年脸立马被扇得偏向一边,耳膜嗡嗡作响。
“就是就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周围人跟着交头接耳地附喝。
陈妈听到身边的附喝又是一声笑,扬起巴掌正准备再次动手,直到一声的呵斥划破空气——
“住手!”
是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音色虽与生俱来的娇嫩,但此刻凌厉迟,仍旧气势逼人。
时漾喝止陈妈,大步流星走向人堆,面对被按跪在地的顾辞还有这一群围观的佣人气血上涌:“这是怎么回事?”
陈妈见到突然出现的时漾后退了一步。
她瞥了眼被按跪在地的顾辞,放下巴掌,立马毫不犹豫地告起了状。
起因是今天下午时漾出去后,女佣惯例给她整理房间时发现时漾最珍视的一条手链不见了。这条手链是时漾十八岁生日时顾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虽然没有时漾其他的那些名贵珠宝首饰值钱但对她而言意义十分重大,时漾平常一直舍不得戴小心翼翼收藏在首饰匣里,而今天女佣去整理时却发现之前放手链的格子空空,东西不翼而飞。
陈妈得知大小姐最心爱的手链不见了之后立马召集别墅里所有佣人要彻查揪出小偷,查来查去大家都有撇清嫌疑的证据,于是观整个半山别墅,剩下作案嫌疑最大的,有且只有顾辞。
只有他昨晚在大小姐房间里待了一整夜。
只可惜无论其他人再怎么逼问,顾辞也不肯承认他偷了时漾的东西。
时漾听完陈妈绘声绘色的描述,顺着灯光,看向地上唇角渗血,瞳仁倒影橙色光点,整个人狼狈如鬼魅的少年。
少年狼狈的目光中此刻是毫不掩饰的,滔天的恨意与杀意。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让时漾蓦地开始想到那些原文中的内容。
无尽的侮辱与折磨让顾辞对他那位原配发妻的厌恶与恨意早已深入骨髓,所以后来对于杀她这件事,他要自己亲自动手。
先打并不致命的肢干部,一枪接着一枪,看她在地如杀猪一般地哭嚎磕头求饶,等享受够了再打躯干与头,直至看不清原来是何物,血肉模糊。
时漾后脊一阵发凉。她又低头,伸出手,皓白的手腕上此刻正系着一条银白色的手链,链上密集镶嵌的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精致迷人的光泽。
陈妈看到这条手链后首先瞪大了眼。
其余佣人看到时漾此刻手腕上正戴着的链子,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漾默默盯着这条手链。
她早上觉得这条手链样式在原主其他暴发户审美的首饰中别具一格便取出来戴在了手上,却没想到这链子是顾衍送的,原主一直舍不得戴仔细收着,这才让佣人给她整理房间时以为链子被偷了。
气氛开始安静到极点,没有人再敢出声。
陈妈似乎还想再补充什么,刚要开口,看到少女此刻没由来令她感到陌生的模样,又忽然噤声。
时漾抿了抿唇,又对上顾辞的眼神。
少年此刻依旧被保镖按跪在地,唇角残余着猩红的血迹,浑身的狼狈中只有眼中的恨意丝毫未减。
于是一直等到最后,时漾还是缓缓,缓缓地叹了口气。
她扫视知道冤错人后脸上却并无太多惧色的陈妈,以及周围一圈即使知道真相表情显然也并不太当回事的佣人。
原因无他,只因他们错冤的人是顾辞,这栋别墅的主人最为厌恶的顾辞。
他们敢这么对顾辞,无非是看着“她”,也就是揣摩着原主时漾的心思办事。
此时此刻,时漾想,如果是原主在,她或许并不会太在意这桩乌龙,甚至看到少年此刻狼狈的模样,还会乐得叫声好。
她不需要有丝毫的愧疚感,她一直需要的,并且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可以用来肆意磋磨凌辱眼前少年的理由。
时漾默了默。
可她不是原主。
尽管知道眼前狼狈困顿的少年多么想杀了她,以及将来她如果没能成功跑掉,他会怎样杀了她。可现如今,她也做不到毫无负担地,这样肆意磋磨一个孱弱孤苦的少年。
她从小生长在红旗下,家庭和睦亲人疼爱,性格开朗心胸豁达。
她不恨他。
时漾再次看向这一群高高低低等她吩咐的佣人。
沉静过后,终于,她朗声开口:
“这件事到此为止,别的我也不再追究。”
“只是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再对顾辞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