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梁春花又和左红反目成仇 (第2/2页)
孙小兰低低地说。
宋玉珠把大头菜变黄的皮摔在土篮子里。
“两个孩子怎么惹到她俩了?哪有这么歹毒的心肠。”
“玉珠,你小点声。”
屋里传来了念咒语的声音。宋玉珠听不下去了,她忽地站起来。
“玉珠,你可别找她俩打架。”
孙小兰拉起她的手走回屋里。”
“天呐!我说岫蓉变成魔鬼了吧?有些姐妹还不相信!”
他拿起擀面仗敲着面板,悲哀地说:
“岫蓉家的大米白面,牛羊肉养得左红肠肥脑满,换来却是人家背地里扎小人,祸害死她的两个儿子,天下居然有这样的傻瓜?还有这样歹毒的人?我的妈呀!我的妈!咋整呢?”
“玉珠,扎小人,念咒语可准呢!要是园蔷,园武身上出现了反应,吃药是不管用的,不出半个月的时间他俩都会死掉的。”
她吓得脸色苍白。
“小兰,咱俩去找阿古吧,看看她有什么好办法?”
园武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尽管小桃子几次来找他出去玩,他像个病秧子一样蜷在床上,说一句话,动一下都觉得累;小桃子把他抱下地,他的腿发软。
“桃子,你出去玩吧!”
母亲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又担心园蔷了。
她望着天边的一抹晚霞。
“园蔷中午吃的饭少,他会不会晕倒在课堂上?”
晚霞的余晖在达赉湖岸边的悬崖上消失不见了。
阿古扶着园蔷在窗前走过,母亲的心倏地颤栗了起来。
“园蔷晕倒在了课堂上?”
她凝视着门,仿佛门是生死牌一样可怕。
阿古拉开门,扶着园蔷走进屋里。
“岫蓉,园蔷可能是感冒了,他一整天都没有走出教室,蔫了吧唧的呆在座位上。”
阿古看到了蜷在床上的园武。
“园武也病了?”
“我上午领着园武到卫生所,文大夫说不是感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磨上了。”
“那就是黄鼠狼子!”
她看了看园蔷、园武说:
“岫蓉,不是黄鼠狼子磨住的;如果是黄鼠狼子磨住了,他俩该有异常的举动,不是哭就是笑。”
宋玉珠和孙小兰猛地拉开了门,她俩拉着脸走进屋里,怨恨的目光在母亲的脸上扫过。宋玉珠怒气冲冲地说:
“哪是黄鼠狼子磨住的?是左红和梁春花扎小人,想要祸害死园蔷、园武!”
阿古愣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俩成了一对冤家,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阿古呀,你的心太善良了,她俩在你的身后举起了刀,你还说她俩不可能杀人吗?”
孙小兰噎得阿古干眨眼睛。
“阿古,她俩在白纸上画上了园蔷、园武的像,用针扎,再涂上墨汁烧掉,还不停地念咒语,吃药是救不了两个孩子的;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两个孩子恐怕不到半个月就会死的。”
“两个畜牧!她俩坏到了连孩子都不放过。”
阿古从马靴里掏出匕首来。
“不等她俩把两个孩子咒死,我先宰了她俩!给二号分场的人们铲除祸根。”
孙小兰急忙拽住她说:
“阿古,你杀了她俩,孩子是平安无事了;你也得判死刑!”
“阿古,你别冲动,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吧。”
宋玉珠夺走她手里的匕首,插入她的马靴里。
“哎呀!……”
她一声惊叫,拔腿就走。
“我还忘了呢,家里有避邪的鲶鱼的牙。”
宋玉珠猛地想起了在河泡里逮到的巨型鲶鱼。
阿古从家里拿来了四颗雪白的牙,她把牙放在园蔷、园武的枕头下说:
“岫蓉,鲶鱼的牙避邪,园蔷、园武能睡个好觉了。”
宋玉珠看着阿古的细微的动作,她心里的火蹭地冒了出来。
“都是岫蓉惹的祸!她不把左红养的白白胖胖的,她能有心思扎小人?……”
宋玉珠的话顿时引起了阿古和孙小兰的共鸣。
“岫蓉啊,你亲眼看到了吧?左红和梁春花三番五次地想要害死你,她俩把毒手又伸向了孩子;她俩不祸害死你家几口人是不会罢休的。岫蓉,你的好心谁都知道?你不要再固执下去了,对待她俩也该收回你的善心了。”
阿古说话的声音很低、很温柔,宛如春雨一样飘落在窗外。母亲沉默着,沉默着。
“岫蓉,阿古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你该清醒了。你说话呀?”
孙小兰等待着母亲的表态,她面无表情,只是沉默,沉默……
宋玉珠气得踢翻了地上的板凳,她手指母亲的鼻子说:
“魔鬼!彻头彻尾的魔鬼!阿古,小兰,咱们走!”
她们扬长而去,宋玉珠在走廊里骂道:
“左红!梁春花!你俩快把这个魔鬼药死吧!她死了,咱们不给她收尸!……”
园蔷、园武虽然一宿睡得很好,但是早晨他俩起床的时候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母亲帮他俩穿上衣服;他俩又蜷在床上。母亲端着一盘菜,拿着馒头喂他俩吃饭,他俩都推开了;他俩连续一个星期都水米未进,胖嘟嘟的小脸瘦成了一窄条。
母亲在左红家做饭的时候,梁春花试探着问:
“园蔷这孩子真用功,早晨天不亮就上学了,天黑的时候才回家,早晚都看不到他的影子?”
母亲切着菜,她积满了心酸的泪水,强忍着眼泪,微笑着说:
“是啊,是啊!园蔷走得早,回来得晚。”
梁春花偷了一下她的眼睛,眼眶里洇满了泪水。
“装吧,装吧!你的两个儿子快要死了,你现在能忍住眼泪,等到两个小兔崽子挺尸的那天,你还装吗?你不哭死,我给你当孙
子。”
梁春花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她仇视了母亲十几年,十几年的仇马上就要报了,她兴奋得手舞足蹈。
“岫蓉,关里家给我邮来了花生、地爪干,你拿给孩子们吃吧!”
“于婶,我也要吃花生、地瓜干。”
姜宝玉伸手说。
梁春花装作没有听见。
“岫蓉,我回家给你拿。”
母亲把饭菜摆在了桌上。
“春花,不用,不用。”
她目送着母亲走出了门,幸灾乐祸地说:
“给你花生、地瓜干,让两个小兔崽子到阴曹地府里去吃吧。”
左红和梁春花每天晚上都扎小人,念咒语,把园蔷、园武折磨的奄奄一息。阿古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从草原请来了一个巫婆,在鲶鱼皮的上面画上了左红和梁春花的像,巫婆焚香叩拜,跳了一整天的大神,她临走的时候,把两颗狼牙吊在门上。
第二天早晨,园蔷、园武恢复了体力,他俩穿上衣服,跳下床,饿得像两只小老虎一样,桌上的一盆馍头,一盆土豆炖牛肉间一扫而空。
左红、梁春花挤在窗台上,她俩昨天上午看到了阿古请来了跳大神的巫婆,以为是给园蔷、园武还魂来了,当她俩看到了园蔷背着书包,蹦跳着走出家门,园武向孙小兰家走去的时候,她俩目瞪口呆了。
梁春花气得半死,她不甘心地说:
“今天晚上,再多扎两个小兔崽子几针、再多念几遍咒语!我不相信他俩能活过元旦!”
左红和梁春花每天晚上都用去了大半夜的时间扎小人,念咒语,园蔷、园武非但没有中招,反而越来越健康、越来越活泼;倒是她俩一天一天地乏力,精神萎靡,心情烦躁了好多。
左红夜晚烧纸的时候,她精神恍惚地点着了蹲在地上的梁春花白色的衬衫,梁春花顿时翻了脸,她一脚把左红踹倒在地上。
“蠢猪!谁跟你在一起谁都倒八辈子霉!你活着干啥?快死吧!”
“春花,春花,你……”
梁春花一脚踹开门,消失在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