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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姜宝亮被学校开除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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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红把姜宝玉一个人撂在家里,家里没有剩饭剩菜,只有一盘卜留克咸菜,他饿得肚子难受,抓起咸菜吃,咸的一碗碗地喝水。左红临走的时候撂下了话:

“宝玉,吃饭去找你爸爸。”

他想起了妈妈说的话。

“找爸爸去。”

他走到了食堂的窗户下,向里面看着;食堂里坐了两桌人,一桌是渔工,一桌是来湖边野游的人。

“这孩子有毛病吧?眼睛斜向天空?”

坐在窗前的一个妇女说。

渔工们都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墙角吃饭的姜树枝,他装作没有看见,欠了一下身子,避开渔工的目光。

姜宝玉水喝得多,他解开裤子,对准窗户上尿尿,白色的水柱在玻璃上擎起,又落在玻璃上,哗哗啦啦的声音在玻璃上响起。

“今天是晴天,怎么下雨了?”

一个中年男人自语着,向窗外看了一眼。

“真带劲!尿得真高啊!”

他的话引起了全桌人的注意力,他们不约而同地望着窗外。

“哎呀!”

一个姑娘惊叫了一声,她和其他三个妇女跑到屋子的中央,姑娘的脸通红,羞涩地说:

“流氓!大白天的,冲着窗户撒尿。”

三个妇女捂嘴痴痴地笑。

“我们的大姑娘不好意思了?”

“哎!小男孩的眼斜,像是傻子?”

“妈呀!你们还没看出吗?他不是个傻子,就是一个疯子!”

她们说完了,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像是搧着姜树枝的嘴巴子的响声,他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杨师傅端着一盆手把肉放在桌上。

“杨师傅,谁家的孩子?”

中年男人手指正在提裤子的姜宝玉问。

杨师傅转过身去,手指姜树枝说:

“姜工长,”

他猛地站起来,走出食堂。

“唉?姜工长走了?”

杨师傅手指门口说:

“是姜工长的大儿子。”

姜树枝的好心情被姜宝亮的丑行清扫得干干净净,他回到宿舍里一根接一根地吸烟,不停地骂道:

“ b养的!竟给我丢脸!”

姜宝亮走进食堂里,他的两眼盯住灯泡。

“哎呀!他来了!”

姑娘叫了一声,两手捂住裙子,她抖动着两条辫子,羞涩地说:

“妈呀!他盯着我的裙子看。”

臧喜笑了一下,姑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美女!你误会了。”

臧喜走到姜宝玉面前说:

“宝玉是先天性的斜视,他的眼睛盯在你的裙子上,实际上他在看我们呢。”

姑娘白了臧喜一眼。

“谁信呢?”

“美女,你不相信我吗?我给你作个示范。”

姜宝玉转身离开。

“宝玉,你先别动,眼睛也别动。”

臧喜从盘子里拿出了一根血肠,在他的左面晃悠了一下问:

“宝亮,这是什么东西呢?”

他的眼睛仍然盯着姑娘的裙子,他嘎巴着嘴,饥饿地说:

“血肠,我要吃血肠。”

“妈呀,他的眼睛邪成这样了。”

姑娘抿着嘴,给了臧喜一个甜甜的笑。

“宝玉,奖给你一根血肠吃。”

臧喜递给他血肠,眼神却留在姑娘的脸上。

“臧工长!过来喝酒吧!”

渔工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三个妇女掩嘴笑。

“年纪轻轻就当上工长了,小云,他相中你了。”

小云看了他一眼,目光倏地离开了。

“臧喜,你喜欢上姑娘了?”

“喝酒!喝酒吧!”

臧喜豪爽地举起了酒杯。

“我找爸爸去!”

“宝玉,你爸爸在宿舍里。”

姜宝玉走进了宿舍里,姜树枝一肚子气没处撒,他把烟头扔在地上,两个眼睛立了起来。

“爸爸,我饿了,要吃饭。”

“你手里拿着血肠,不是吃饭了吗?”

他吼了一声,姜宝玉吓得半死,他的眼睛里几乎没有了黑眼珠。

“爸爸,小喜哥给我的血肠,我没有吃饭。”

姜树枝听到了臧喜的小名,他窝在心里的火燃烧了起来。

“ b养的!谁给你的东西你都吃?你是狗吗?”

他吓哭了。

“爸爸,我妈妈也说‘我是狗’,爸爸,我不是狗!我不是狗!”

他哇哇大哭了起来。

“别哭了!你妈妈没死呢!”

他哭得更凶了,摸着眼泪问:

“爸爸!我妈妈死了?”

他气得鼻子发麻。

“谁说你妈妈死了?”

他跳下床,吼声如雷,姜宝玉吓得一激灵。

“我妈妈死了,我找妈妈去。”

姜树枝一脚踹翻了地上的小桌子。

“ b养的!损气死我了!快去死吧!”

姜宝玉向湖边走去。

“妈妈死在哪了?妈妈死在哪了?……”

他像是在问天空,草丛里的鸟儿飞了起来。

“小鸟,小鸟,我妈妈死在哪了?……”

他饿得肚子疼。

“妈妈,妈妈,我饿,你死在哪呢?给我做饭了吗?我要吃大米饭炖鱼。”

他看到了草窠里的一只死鸟,捡了起来。

“弟弟打死的鸟,我要烤着吃。”

他拎着鸟向湖边走去。

妇女们在菜园里摘着豆角,蜻蜓落在豆角架上,随着她们的脚步声飞起来又落下了,一群红色的蜻蜓宛如一团火,蛱蝶落在它们的身边,像是燃烧在火中。

“宝亮这孩子可能在学校里打驾了?”

孙大姐摘满了一篮子豆角,她拎起来往麻袋里装。

“打驾?那是小事!他刚多大呀,就会挂码子。”

“挂码子?……”

孙大姐停住手问,旁边的妇女都围绕在宋玉珠的面前。

“玉珠,你竟造生词,啥叫挂码子?我们听不懂。”

她自知失言,抓住豆角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婀娜的身姿摇曳着白色的衣服,宛如一朵白色的玫瑰花,摇得豆角架晃悠,停在上面的蜻蜓飞了起来,从宋玉珠的身边飞过,映衬得她的衣服宛如仙女洁白的纱裙。

“我的妈呀!我的妈呀!”

她拍着起伏的胸脯说:

“我怎么说出这个词了呢,怨不得你们听不懂呢。”

“你造的词,只有你自己懂。”

孙大姐把豆角装进麻袋里,她扎着口说。

“孙大姐,不是我造的词。”

妇女们刚想离开,又停住脚步。

“挂码子是中小学生的时髦话,就是咱们说的搞对象。”

妇女们都顿时恍然大悟。

“娘哎!小屁孩知道搞对象?”

孙大姐满脸的疑惑。

“孙大姐哟!左红和梁春花说小蕾被抓进公安局,就是因为这事。”

“小蕾搞对象了?”

宋玉珠摘下一把豆角放进篮子里,她优雅地打了一个手势说:

“小蕾没搞对象,是宝亮领着春雷和小蕾去跳舞,宝亮打了社会上的小流氓,他跑了,是春雷和小蕾给他顶的雷。”

“我的妈呀!左红不是人!自己家的孩子惹了祸,往别人家的孩

子身上推,没法儿和这样的人讲理,活活把人气死。”

一个妇女说道。

“谁跟她俩讲道理谁就是傻b!”

黄英在豆角架的后面骂道。

“岫蓉!你看!”

孙大姐手指湖边。

“宝玉干啥去了?”

母亲放下手里的豆角。

“ 左红没在家,宝玉千万别下水。”

母亲担心的样子惹怒了宋玉珠。

“岫蓉!他淹死和你有啥关系?”

她使劲地摘下了一个豆角,连同豆角上的枝叶都拽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母亲和孙大姐离开了菜园,宋玉珠喊道:

“岫蓉!你去掏马蜂窝,早晚会被马蜂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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