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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左红暴风雨之夜跳进达赉湖里 (第2/2页)

“姚婶给你做饭吃。”

母亲把做好的饭菜放在桌上,姜宝亮饿得在窗口扒眼。

“宝玉!你妈妈回来了?”

梁春花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问。

“左红!你啥时候回来的?”

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问。

“我妈妈刚回来。”

“宝玉,是谁做的饭?”

他手指里屋说:

“是姚婶。”

梁春花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

“岫蓉!你领着左红到哪去了?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于婶,不是姚婶领出去的,是我妈妈自己半夜跑出去的。”

“夜里你睡着了,胡说八道!”

梁春花瞪了姜宝玉一眼。

“左红,你脸色苍白,两眼发直,身上冰凉,你昨晚上去哪里了?”

梁春花摸着她的后背。母亲洗完左红的衣服,晾到外屋里。

“岫蓉!你把左红带到哪里去了?”

梁春花厉声问道。

姜宝玉放下筷子,他刚想说话,看到了梁春花凶恶的眼神,吓得他立马闭嘴。母亲从兜里掏出药来,放在桌上。

“宝玉,这是你妈妈吃的药。”

她说完了,拿起地上的雨衣雨鞋,梁春花一把夺走了,摔在地上。

“要饭花子!见东西就眼开,是你的吗?”

姜宝亮猛地敲着玻璃喊着:

“不是我家的!是姚婶家的!”

梁春花火冒三丈地说:

“小兔崽子!你懂啥?滚犊子!”

母亲赤脚走出门。姜宝亮飞快地跑进屋里,抱起雨衣雨鞋,梁春花挡在门口。

“于婶,你躲开!姚婶光着脚走路。”

梁春花夺走雨衣雨鞋。

“于婶,让姚婶穿雨鞋回家,我把雨鞋带回家。”

她把雨衣雨鞋摔到地上。

“于婶!雨衣雨鞋是姚婶家的!”

姜宝亮跳着脚喊着。

“于婶!你太不讲理了,姚婶给妈妈、哥哥做完饭,她没吃一口饭就光着脚回家了。”

“宝亮,小兔崽子!是我不讲道理?还是你不懂事?你看看!”

梁春花揪着他的耳朵,手指左红说:

“你妈妈被她害成这样了,你还向着她;她是你妈妈还是岫蓉是你妈妈?你懂吗?”

“于婶!我上中学了,我懂得是谁家的东西就是谁家的东西,雨衣雨鞋是姚婶家的!”

“好!好!是你姚婶家的!……”

梁春花走出门口,她回过头去。

“宝亮!我烧成灰,死人的衣服是不能留下的。”

“姚婶没有死!姚婶没有死!”

雨驻天晴,阳光明媚。

梁春花从煤棚里取出木柴和桦树皮,点着火,把雨衣雨鞋放在木柴上。姜宝亮扑了上去,两手抓住雨衣。

“姚婶没有死!姚婶没有死!不能烧她的雨衣。”

姜宝亮哭咧咧地央求着。

“小兔崽子!滚犊子!”

梁春花把他推倒在地上。

黄英扛起走廊里的铁锹,听到了姜宝亮的哭喊声。

“宝亮!快起来!地上湿漉漉的,别着凉了。”

他忽地站起来,拉住了黄英的手。

“张大娘!于婶烧姚婶的雨衣;她说姚婶死了。”

黄英把铁锹扔在地上。

“春花!你干什么?”

梁春花用木棍翻着烧焦的雨衣,念叨着说:

“早死早幸福!把你家老爷们也带走吧!把他带走了,于福田和姜树枝就会好起来的。”

黄英操起地上的铁锹冲向火堆,拍打着火,骂道:

“梁春花!你是人吗?于福田强奸妇女,是岫蓉和姚场长让他去的?”

“不是姚侗个b养的!于福田和姜树枝早当上场长了,他能强奸?浪骚早就送上门了。”

“梁春花,你太无耻了!我和你讲不出道理来!”

黄英搓起一铁锹灰向她的头上扬了过去,灰夹杂着火星撒了她满头、满脸,她拍打着头发喊叫:

“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她疼得在地上转圈圈。

“宝亮!春山把你扔下了车,你的仇还没报呢,打这个泼妇!”

梁春花拨拉着眼睛说。

姜宝亮眨了眨眼,偷笑着回家了。

“宝亮!宝亮!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梁春花跺脚骂道。

黄英扛起铁锹对她说: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在你家的煤棚前烧雨衣,是给你家的人烧的!老天爷看到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梁春花的心哆嗦了一下。

母亲喂完猪和鸡,她扛着铁锹来到菜园里,妇女们都站在大树下,望着园里。地垄淹没在雨水里,黄瓜架和豆角架像是搭在水中一样,水鸡在水面上飞。

梁春花挽着左红的手走到大树下。

“左红!今天不用浇水啦,也不用薅草了。”

孙大姐轻松地说。

“浇水?薅草?……”

左红两眼发直,盯住孙大姐的脸,妇女们都感觉到了她有些反常,她平时像是狼嚎似的,今天为什么变得痴呆了?

一只白色的海鸥飞落在园里,左红顿时恐惧地说:

“阿哥!阿哥!他在水里。”

她蜷在井台上,指着海鸥的手指都颤抖。

“左红得了什么病?”

站在孙大姐身边的妇女问。

“她看到了被野兽吃剩下的吴邪的白骨,可能是吓掉了魂,所以,当她看到了白色的时候以为是吴邪的白骨。”

“谁会叫魂呢?”

宋玉珠自言自语地说。

“五一队有一个从农村来的老奶奶,她会叫魂。”

梁春花鼻子哼了一下,阴阳怪气地说:

“谁相信呢?”

孙大姐较起来真。

“春花!我的小儿子前些日子被黄鼠狼吓掉了魂,就是老奶奶给叫回来的。”

“是真的,我和孙大姐一起去的。”

一个妇女说道。

梁春花马上转变了态度,她满脸笑容地说:

“孙大姐,你知道老奶奶的家,你带我俩一起去吧。”

孙大姐带领她俩来到了五一队,走进一家靠近湖边的土坯院里,屋门敞开着,屋里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她择着芹菜,眼不花,耳不聋。

“奶奶!……”

老奶奶放下芹菜。

“孩子没事了?”

“奶奶!没事了,没事了。”

她看了一眼左红说:

“孩子,你坐下吧。”

老奶奶手指对面的凳子。她点着了香,插入盛着小米的碗里,左红的眼睛盯住升起的青烟。

“孩子吓得不轻呀,”

她微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地念叨着:

“孩子,孩子,别害怕,别害怕,要是它再来吓唬你,我一把火烧死它!……”

老奶奶念叨了一根香烧尽的时候,左红的眼睛里有了光彩,她陌生地看着老奶奶问:

“我是在哪呢?”

梁春花抱住她的肩膀说:

“左红!咱们是在五一队,老奶奶把你吓掉的魂叫了回来。”

“五一队?五一队?”

她陡地站起来,跑到院里。

“阿哥的坟墓在山上,我要去看阿哥。”

梁春花和孙大姐拽住她。

“左红,你刚好,哪天咱俩去看阿哥。”

梁春花抱住了她的肩膀说。

“孩子,魂再吓掉了,不好招回来了。”

老奶奶倚在门上说。

左红回头看老奶奶的时候发现了隔墙院里的红棺材,她感觉到了面熟,踮起脚尖看了看。

“棺材?好像是阿哥的棺材?”

“棺材是坟墓里挖出来的,是主家让挖的,多好的棺材呀。”

老奶奶说。

左红顿时暴跳如雷地骂道:

“挖我阿哥的棺材!我杀了他!”

院里的一个男青年站起来,他趴在墙头上问:

“你杀了谁呀?”

“ b养操的!我杀了你!”

“二号分场的渔工和他的儿子叫我们去挖的。”

他拍了拍棺材盖。

“是渔工送给我们的,你有能耐去找他吧!”

左红感到了天旋地转。

“什么?是姜树枝和宝亮?!”

他惊叫了一声,晕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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