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春山险些被梁春花开除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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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春花穿着藏蓝色的上衣,里面衬着白色的衣服,梳着一头短发,走进学校的大门,她接替了马淑兰,当了五年级和四年级的班主任,这两个班级的学生在一个教室里。
“春雷,你妈妈来了。”
春山在他的后排座说了一句。
她走到讲台上,拽了拽衣角,拢了拢头发,做了自我介绍。她肥胖的身躯在讲台上晃动着,她讲课的声音忽高忽低,总是想讲出来又怕讲错了的感觉,话语不连贯,忽然停顿,她的脸憋得难受,像是早饭吃了鱼,鱼刺鲠在喉咙里,每当这个时候,同学们把目光转向于春雷,他比梁春花憋得更难受,涨红着脸,喘着粗气,伤佛教室里是达赉湖里的湖水一样,他潜在湖底,快要憋死了。同学们听着她的讲课,她读课本里的文章,不分标点符号,该断句的地方不断句,不该断句的地方连续读,听得学生们都一塌糊涂。他们渐渐地腻烦了,本来不愿意学习的他们在下面开始搞起小动作。春山叠小飞机,他向着后排座扔了去,小飞机落在后排座的男同学的书桌上,男同学又向他扔过去,他使劲过大,小飞机掉在梁春花的身后,她在黑板上写字,发现了小飞机。
“谁叠的小飞机?你们不愿意听我讲课吗?”
教室里静默无声。
她拿教鞭敲了一下黑板。
“ 是谁?站起来!”
她发怒的时候很凶,一脸怒气。
春山趴在桌子上。
“春山!你站起来!”
她走到他面前,同学们都吓得发抖,生怕教鞭打在自己身上。
“春山!是你吗?”
他一声不吭,仰望天棚。
“好,春山,你不是不承认吗?”
她走向讲台,把教鞭扔在讲桌上。
“今天,你们谁不承认,中午饭不许回家吃!”
她气得身体跩得更厉害了。
中午放学回家的时候,我和于小蕾、曹妮在院里等着春山,于小蕾等得不耐烦了,她趴在窗户上看春山;春山站立着,搓着手指头。
“园原,妮子!春山哥罚站呢。”
我和曹妮也趴在窗户上,我向他招手;他伸长舌头,像猴子一样。于春雷转向窗户的时候,于小蕾向春山招手,他以为是向他招手呢,他倏地站起身来:
“妈妈!小飞机是我叠的!”
梁春花一脸惊讶,她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她脸恼羞成怒地说:
“下课!……”
她第一个走出教室。
梁春花气哼哼地把做好的饭菜放在桌上,她拿起筷子,敲着桌子边说:
“春雷!我知道不是你叠的,到底是谁叠的?”
他只顾低头吃饭,以沉默的方式面对她。
“春雷!你不是不说吗?你爸爸回来了,我告诉他,他打你的时候,妈妈不管!”
“妈妈,你不要告诉爸爸,是春山叠的。”
她气得跳起脚来。
“这个兔崽子!他尖耳猴腮的样子,我一猜就是他!”
我和春山、于小蕾、曹妮下午走在上学路上,园波在后面跟着我们,他上小学一年级。
“园波,你和姜宝亮一个班,你俩在一起玩,别跟着我们。”
园波跑到我们面前说:
“小蕾姐姐!宝亮老欺负我!我不和他一起玩!”
他噘起了嘴角,一步都不离开我们。
“春山哥,小飞机是你叠的,你干啥不敢承认?”
于小蕾埋怨地问道。
“小蕾,干啥要承认呢?于春雷愿意承认,他活该!那是她妈妈!”
“春山哥是个小胆鬼!我瞧不起他!”
于小蕾说完,她气鼓鼓地走了。
“小蕾姐,你等等我!”
园波追了上去。
我们走进教室的走廊里,看到梁春花手捂着嘴咳嗽,眼泪挂在脸上,围绕着她的学生们也都咳嗽不止,教室的门敞开着,飘出了棉花和辣椒烧着的味道,我和于小蕾、曹妮在一个教室,我们三个人捂着鼻子跑进了教室里。春山站在教室门口,咳嗽起来。
“炉子和火墙没有冒烟,到底咋回事?哪个同学进教室里看看去,是什么东西烧着了?”
梁春花吃力地说出了几句话,她咳嗽得更厉害了,围绕在她身边的十几个同学都向后退去,他们都转身跑到外面去了,走廓里只留下春山。
“梁老师,我进去。”
春山走进烟雾缭绕的教室里,他呛得眼泪直流,他找遍了教室里没有找到燃烧的东西,他呛得咳嗽得喘不过气来,他跑到院子里的时候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几乎摔倒在地上。
“春山,我进教室里找!”
于春雷的脚还没有迈进门坎,春山把他拽回来了;他又跑进了教室里,辣椒烧着的味道呛得他睁不开眼睛,他摸索着寻找燃烧的东西,他在墙角的旯旮里看到了一堆烧了一半的棉花,他两手抓着棉花向外跑去,脚绊在凳子上,头磕在书桌边上,他跑到了校园里,扔掉手里燃烧的棉花,他也栽在了地上。
梁春花的脚拨拉着棉花,她看到了棉花里的红色尖椒。
“我说呛得流泪,嗓子疼呢!原来是棉花里裹上尖辣椒,这又是春山干的!小冤家!我扒了你的皮!”
梁春花原形毕露,她像是要把春山活剥了一样。
两个男同学扶着春山。
“梁老师!春山的头磕破了。”
“梁老师!春山的手烧了。”
两个男同学说道。
“小兔崽子!他活该!都是他自己作的!”
梁春花咬牙切齿地说。
春山手捂住头,委屈地说:
“梁老师,不是我干的!”
“你个癞疲狗!你还抵赖!我开除你!我找你妈算帐!”
于春雷吓得赶紧离开了。
放学的时候,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春山头上缠着白纱布。
“春山,到我家去吃饭吧!你妈妈会揍你的。”
于小蕾担忧地说。
“梁老师不讲理,明明不是春山哥干的,非要往春山哥身上赖。”
曹妮抱怨着。
“是谁干的呢?”
于小蕾停住脚步,望着天空里飞过的一群黑色的鸟,仿佛是问它们是谁,这时,姜宝亮从他们身边跑过,眼睛盯在春山的头上,他高兴地笑出声来。
“你们看,宝亮看到春山头上缠着的纱布高兴的。”
我的话使得他们猛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春山哥把宝亮扔进猪圈里,把他妈吓得几天不敢出门。”
“妮子不说,我还忘了呢,是不是宝亮干的?”
于小蕾盯住春山头上的纱布问。
曹妮跳了起来。
“小蕾,就是他!就是他!”
春山回到家里挨了他爸爸的一顿揍,梁春花向张书记告了状,如果春山再犯一次错误,学校开除他。
“春山哥,你爸爸打你了?”
我们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看到他走路的姿势歪斜;他揪了一把蒿子狠狠地摔在地上,摸了一下腿。于小蕾问道。
“我爸爸差点没有把我的腿打断。”
他的手沾上了蒿子的黄粉,裤子也染上了黄粉,于小蕾用手拍打掉黄粉,他疼得喊叫:
“小蕾,你别摸我的腿!”
他疼得呲牙咧嘴。
“姜宝亮,都是他惹的祸!梁老师赖春山哥!”
曹妮说着,回头寻找姜宝亮。
“春山哥,姜宝亮来了。”
我们转过身子,看到他蹦哒起来;他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故意停
下来,看到春山疼得厉害,他幸灾乐祸地说:
“活该!大包打轻了;我要是他,把你打死!”
“姜宝亮,那是张大爷,你怎么能叫张大爷的外号?”
“于小蕾,我就叫大包!大包!大包!……”
他歪着头,不服气地喊叫着。
春山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子,他蜷在他的怀里,脚尖踢到他腿的伤处;他疼得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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