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阿古巧舌羞辱左红 (第2/2页)
她俩走出家门,张宏武在煤棚前挂着狼皮。
“春花呀,我送给你一张狼皮做围脖?”
张宏武很长时间没有搭理她俩了,这次他上赶着,她俩巴不得有个台阶下。
“大包呀,你这回可有狼肉吃了。”
他把最后一张皮子挂完了,搓着手说:
“我这几天给吴邪天天炖狼肉吃,让他办点狼事。”
左红听到他的话有些不对劲,反唇相讥道:
“大包呀,吴邪办不出来狼事,恐怕你早就办出狼事了。”
左红说完,她挽着梁春花的胳膊走了。张宏武对着她俩的背影高声说道:
“我要是早办出狼事了,你能戴上狐狸皮的围脖吗?”
左红的心格登一下,她陡地摸了摸围脖。
“左红,你把他当回事了?他想去办狼事的时候就吓死了。”
她俩开心地笑起来。母亲和阿古在猪圈里看着猪吃食,听到了她俩的笑声。
“左红和梁春花是看到咱俩来喂猪了,她俩是来看看咱俩被狼咬掉了哪块肉,这两个眼镜蛇,从头到脚都是坏水!”
“岫蓉,阿古,分场的人都夸岫蓉的猪养的白白胖胖的,我和春花来取经。”
母亲笑脸相迎,阿古面对她俩像是面对狼一样;她俩扫了阿古一眼,脊梁骨像是透出了一丝冷风。
“岫蓉家的猪养的好,你天天都喂啥食呢?”
梁春花说着,她俩看着猪圈里的老母猪。
“左红,春花,岫蓉是喂的狼毒花;狼毒花的养料充足,要不能长得膘肥体壮吗?黄英家的猪是狼毒花喂多了,催肥催的把猪给催死了!”
左红和梁春花脸色苍白,眼睫毛和脸上的皮肤在颤抖。
“阿古,我和左红不知道狼毒花在哪里生长,也不知道狼毒花长得什么样?到哪里去采?”
“岫蓉,咱俩把驼绒围脖摘下来吧!”
她给母亲和自己摘下来围脖。她俩的目光像是光一样的速度,倏地射在她俩脸上。
“左红,春花呀,你俩亲眼看到了淑兰向湖边走去,糊弄我俩说她向后山走了,我和岫蓉遇到了狼,你俩好好看看我俩有没有被狼咬掉下巴颏!”
她俩看到了母亲和阿古的脸上只是被狼咬伤了皮肤。
“阿古,我和左红亲眼看到淑兰向后山走去,为啥要骗你呢?谁知道她又转向了湖边呢。”
她俩讪笑着,左红尴尬地摸着围脖。
“左红,春花,你说你俩找不到狼毒花,你俩让吴邪去采呀,他能逮到成精的狐狸送给你,采狼毒花算啥呢?”
阿古犀利的语言像是一群饥饿的狼扑在她俩身上,她俩吓得心惊肉跳,跌跌绊绊地走回家。
“宝亮,给妈妈倒杯水喝。”
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宝亮,快把窗帘拉上。”
“妈妈,天没黑,拉上窗帘干啥呀?”
“宝亮,妈妈好像感冒了,浑身冷,你拉上窗帘挡挡风。”
她不敢看窗户,怕看到阿古的身影。
曹老大酒醒之后,他感觉到自己渴得要命,他下了炕,走到外屋,喝了几水勺子凉水。屋里烧得热乎乎的,锅里热着炖羊排和馍头。
“岫蓉,又是岫蓉生的火,做的饭。”
他感到了饥饿,想吃饭,他站起身来,马淑兰背包好像是刚从他身边走过,他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悲哀、痛苦、孤独、绝望像是乌云一样一层一层地压在他的心上,他憋得喘不气来,他想大声呐喊、他想跳进山崖、他想拿起斧头、他想跳进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把他的心从苦闷中唤醒;把他的心交给山崖,在山崖的下面摔得粉碎;把他的心交给斧头,在斧头下砸成肉泥;把他的心交给燃烧的火焰,让火焰把它烧成灰烬。他承受不了这样的伤害和打击,他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曹妮在宋玉珠家写作业,她听到了爸爸的哭声。
“于大娘,我爸爸哭了。”
“妮子,咱们去看看。”
宋玉珠放下手里的东西。
“爸爸,爸爸!你别哭了,我妈妈会回来的。”
曹老大抱住了曹妮。
“妮子,你妈妈不会回来的,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老大,淑兰会回来的,你不要哭了,不要伤心了。”
宋玉珠硬咽地说。
“阿古!把老大他们都叫来!我给你和岫蓉压压惊,咱们吃狼肉,喝蒙古酒!”
张宏武端着一盆狼肉,黄英拎着一壶酒。
“大包!英子拎着的是蒙古酒?”
张宏武笑了起来。
“我说蒙古酒就是说咱们要像蒙古人一样喝酒!”
他说得阿古笑成了一朵花。
曹老大看到母亲、阿古、宋玉珠、于洪德、黄英和张宏武坐在他的身边;他感到了温暖。
“老大呀,这都是岫蓉和阿古杀死的狼。”
“岫蓉和阿古为了找淑兰,差点儿被……”
“老大呀,你别说那些话了,咱们喝酒吧。”
“你们都吃点狼肉,这只狼是阿古杀死的。”
阿古笑了起来。
“英子,大包会说话了,我和岫蓉杀死狼的时候,你没在场,你怎么能知道哪只狼是我杀死的?你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大包,我罚你一碗酒!”
张宏武没有喝罚酒,倒是曹老大喝了一碗酒。
“我真傻!淑兰早就爱上苏里了,我还蒙在鼓里!”
他两手拍打着桌子,痛哭失声地说。
“淑兰,你们知道吗?我是多么爱她!我离开她一天也活不下去!”
他的眼泪、他凄惨的哭声,像针一样扎进了他们的心里。
“老大,你放心吧!淑兰会回来的。”
于洪德的话像是镇海的神针一样把他们都镇住了。
马淑兰坐上渔车行驶到王八堆的时候,汽车的发动机坏了,只好把汽车停在路边,到蒙古老乡家借宿,等待明天的救援车。
早晨吃饭的时候,蒙古大妈给司机和她盛着面条。
“唉!昨天晚上狼嚎了两个多小时,你俩累了,睡得香。”
她把面条放在桌子上。
“我是后半夜没有睡着觉。”
“大妈,狼没吃圈里的羊吧?”
“没有,没有,它们是想吃人!”
司机吓得看了马淑兰一眼。
“儿子去达石莫了,就我一个老婆子在家,没有人敢对付狼。我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叫声。
“那叫声真惨!好像是被狼吃掉了。”
她挽起袖子擦着眼泪。
马淑兰的心颤抖了一下。
“大妈!两个女人?”
“姑娘,我听的没错,就是两个女人的声音。”
“岫蓉!肯定是岫蓉她们!”
她放下筷子,面色苍白,脸上出着冷汗。
“姑娘,你感冒了吧?你吃点药,躺下来,捂捂汗。”
她觉得天旋地转,昏迷了过去。
汽车下午修好了,大妈叫醒她。
“苏里,苏里,我晚上能见到你了!……”
她紧紧地抱着包,走向汽车,坐在车楼里,汽车驶进马路上,司机停住车,他看着马路上一滩滩的血液凝固在雪上。
“真惨啊!两个女人在这里被狼吃了。”
“被狼吃了?谁被狼吃了?”
“就是大妈说过的两个女人。”
马淑兰看到了路上凝固的血,她惊叫了一声,吓得司机一激灵。她打开车门,跳下车。
“司机师傅!我不去街里了!……”
她走回家的时候,冻得浑身无力,踉跄地走进门。
“岫蓉!阿古!阿古!岫蓉!……”
她的喊声凄厉,瘆人。
“淑兰回来了!……”
母亲和阿古跑了出来。
“岫蓉!阿古!……”
她扑进了母亲的怀里,泪涌如泉。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