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梁春花雪天戏张荣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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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洪德没有给张荣面子,他气得发抖,几天来他心情低落,坐在办公室里闷闷不乐,但他仍然是脸上挂着微笑,只有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他才发泄一下自己郁闷的情绪,脸上露出了阴险狡诈。
“于洪徳,你让我在左红和梁春花的面前丢了面子,我怎么能挽回我的面子呢?”
他洗着脸,在镜子前问着自己。办公室里很安静,父亲和邢一伟去冰上拣鱼了,只有他和会计在家。
“邢场长看到我像草原鼠见到老鹰一样害怕,他和姚场长是不是私自卖鱼了?原来他看到我不是这样子?他俩肯定有猫腻,我要查出结果来让他俩一起滚蛋!”
他穿上军大衣,自言自语地说。他在镜子前戴上军帽,踌躇满志地走出办公室,站在院里环视着。
二号分场的院落里一片洁白,榆树和杨树上都挂满了雪花,四周的房屋只有斑驳的墙壁上面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其他的地方都被白雪覆盖了,小小的院落面向苍茫的达赉湖,像一座小寺庙座落在草原之上,彰显出了它的孤独和寂寞,只有天空中翱翔的雄鹰和麻雀、喜鹊飞翔的翅膀,给这里带来了许多快乐的东西。
张书记站在晶莹剔透的院子里,他感觉到心情好了。他看到于洪德背着白色的工具兜向木匠房走去,他感到了深深地伤害,但又感到了他的神秘和无奈,“天王老子都拿他没有办法”的话又响在耳边,他好胜的心情和征服的欲望又促使他走向木匠房。于洪德一脚踩在木头上,一只手按住木头,他锯着木头,锯末子落在地上,积起来了一个小沙丘;他看着他锯木头,那一股认真劲儿,他不由的想起了草原上的奶牛,只知道吃草却把奶全部奉献给了牧民。
“洪德呀,”
他转过身来,看到张荣站在他的背后,他停下手里的活,站在原
地,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张荣望着他心里想。
“分场里的所有人见到我都热情地打招呼,恭敬地叫我‘张书记’,就连会说话的孩子也不例外,唯独这个于洪德,他像一匹野马一样不能驯服,又像一块顽石一样不知人情世故。”
他背着手在木匠房里走着,环顾四周,他在等待于洪德和他说话、等待他说“张书记有什么指示”、等待他向他道歉、等待他巴结地说“张书记,我马上给左红、梁春花做家具”,他站在墙角等待着。木匠房里寂静的宛如一口枯井,于洪徳像是枯井边的一棵大树一样站立,他仿佛没有一点声音,连喘气都似乎凝固了。他转过身子望着他,他还是原来的样子,面对墙壁。他终于憋不住了。
“洪德,木匠房里只有你一个人,没有说话的人,你不闷吗?”
他摇了摇头。
“洪德呀,分场给你出手工费,你抽空给左红和春花做家具吧。”
他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他以为他回心转意了。
“洪德呀,她俩只是做两个小柜子,又不是大活,你抽空给她俩做吧。”
他的嘴唇动了一下,他以为他想说出答应的话;他高兴得不得了。
“洪德呀,分场给你出双倍的手工费,你有困难找我;我给你解决。”
于洪德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眼神怪怪的,像是看到猴子一样的感觉。
“洪德呀,我告诉左红和春花把木料拿来。”
他刚迈出门,后面传来了于洪德的声音。
“我不给她俩做!”
张荣倏地转过身去,看到他愤怒的表情。
“洪德,左红和春花得罪过你?”
“她俩没有得罪我!”
他拿起了锯。
“洪德,那是为什么呢?”
他使劲锯掉木头,锯齿发出的声音让他心烦。
“左红和春花她俩不是人!没有人性!是魔鬼!”
他说话的声音像是狮子一样吼叫。
张荣又走进木匠房,两脚踹地,抖动着鞋上的雪。
“洪德,这些话不能乱说。”
“张书记,”
他终于叫他“张书记”。
“我不是乱说,全分场的人都知道,她俩害岫蓉三次。”
“你说什么?她俩害姚场长的老婆?”
“她们给岫蓉水里下毒,把眼镜蛇放进菜园里,把狼崽儿放在菜园里,如果不是阿古和巴特尔,岫蓉早被药毒死、被眼镜蛇咬死、被母狼吃了,那时候岫蓉怀着孕,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他听完了,虽然感到骇人听闻,但仍然是微笑着。
张荣离开了木匠房,他站在院里发呆,来时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左红和春花真的像于洪德说的那样吗?她俩待人谦和、有礼貌,不会吧?可能是于洪德编的故事,不能相信,如果她俩真的是那样,我必须要离她俩远远的,要不然她俩会毁掉我。”
他抖了抖大衣,不敢再想下去。他站在院里仿佛是钻进了冰窟窿里,浑身上下冷得受不了。他走进办公室,看到邢一伟坐在办公室里。
“邢场长,你到我屋里来。”
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邢一伟。
“邢场长,我问一件事,你要如实地回答我。”
他拘谨地站着,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发慌,分场的人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笑面虎”,他的笑容里不知道埋藏着多少杀人的刀。
“邢场长,我听说左红和春花三次谋害岫蓉,有这回事吗?”
他陡地紧张了,额头冒汗。
“邢场长,你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谎,我相信你。”
他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春花和张书记有了那层关系,她是他的情人啊!我要是得罪了春花,比得罪张书记还要厉害,将来张书记给我小鞋穿,没有我的好果子吃,弄不好我的官丢了。”
他想到这里,怯生生地说:
“张书记,我只是听说,没有亲眼看到。”
“邢场长,那就是说于洪德也是听说,也是没有看到?”
“张书记,他也是听说,没有亲眼看到。”
他轻松了,他站起身来。
“邢场长,我相信你的话,你不会说谎,于洪德也不会说谎,他是个老实人,自己听说了就信以为真。邢场长啊!咱们都是分场的领导,不能听风就是雨,要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捉奸要捉双,我看左红和春花都不像那种人,你说是不是?”
他说完笑了。邢一伟悬起来的心落了下来。
“张书记说的对,左红和春花是善良的人。”
他俯和地说,他唯唯诺诺地走出办公室。
张荣的心情也好了,他望着小卖店的门口,期待着看到左红和梁春花的身影。
邢一伟坐在桌前吃中午饭,孙小兰把一盘炒鸡蛋放在桌子上,他倏地一惊。
“我在桌子上放一盘菜,看把你吓得!”
孙小兰轻蔑地说。
他的手颤抖着夹不起菜来,她看着他整天整夜的害怕的样子,像是担忧天会塌下来,他不是杞人忧天吗?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他会得忧郁症的。他这些日子是怎么回事?他从那天晚上看到张书记和春红亲嘴之后,精神变得恍惚,我夜里的一个翻身、下地的一个声音、突然间的一声咳嗽,高声的说话,他都吓得像是天塌下来一样。他如果得了忧郁症就把自己的一生给毁了。孙小兰看到他夹了点炒鸡蛋吃了,他像是耗子偷食一样的胆怯和愚笨。她坐在桌前。
“一伟,你这几天是鬼附在身上了?吃个饭还哆哆嗦嗦的。”
他放下筷子,看着她,像是天塌下来一样无助。
“你明天向姚场长请个假,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看你的样子,你可别得了忧郁症!”
他听到忧郁症,吓得筷子掉落在地上。
“ 一伟呀,你心里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孙小兰拣起筷子,在盆里洗过后,放在他面前。
“你快吃饭吧,吃完饭睡一觉。”
孙小兰夹着菜吃了一碗米饭;邢一伟的米饭刚吃了半碗。
“你平时都是吃两碗米饭,一碗米饭你吃了一个小时,你活不下去了?”
他放下筷子,哭咧咧地说:
“小兰,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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