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母亲历尽千辛万苦给马淑兰买药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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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珠和阿古在马淑兰家给她做早饭;马淑兰的脸上挂满了焦虑。
“玉珠、阿古,这几天俺没看见岫蓉,她干啥去了?”
曹老大在里屋没有听到她俩的回答。他从里屋走出来。
“兰子,岫蓉有病了,她去街里住院了。”
“她得了什么病呀?怎么去街里住院呢?”
“兰子,她为了给恁逮鱼吃,得了重感冒。”
“重感冒?……”
“小曹,别和兰子说这些事了,她生病了。”
“玉珠、阿古,我心里有愧呀!岫蓉为了俺俩……她的病到底好没好呀?急死俺了!”
曹老大跺脚说。
“岫蓉还怀着四个月的身孕……”
“这一路磕磕碰碰的,我为她担心死了,这两夜我一直都在做噩梦。”
宋玉珠和阿古的话更让曹老大焦躁不安。
“玉珠,阿古!我今天到街里去看看她。”
“小曹,你今天别去了,再等一天,如果姚工长和岫蓉明天不回来,让英子照顾淑兰;我和阿古陪你一起去,明天是星期五有大客车。”
春山领着十几个小伙伴敲母亲家门;阿古拉开门看到春山他们还在敲门。
“春山,你姚婶没在家。”
十几个孩子转过头来,都看着阿古,稚气未脱的小脸蛋上都露出了忧郁的表情。
“我们要见姚婶,听妈妈说她病了;我们要见姚婶,看看她好了吗?……”
“你们的姚婶病好了,她明天回来。”
“吴大娘,你说的是真的?”
“你们的吴大娘不会骗你们的。”
“姚婶明天回来!姚婶明天回来!咱们去接姚婶!……”
十几个小男孩挥舞双手,连蹦带跳地跑出走廊。
星期五的早晨,天空阴沉,朔风凛凛,飘起了雪花。春山和他的十几个小伙伴一起跑到分场的办公室前站着,他们的眼睛都盯着大院门口,期盼大客车的到来。
许场长从窗户里看到十几个孩子站在办公室门口;他走出来,当他看到十几个小男孩把手揣进袖口里,脸都冻得通红。
“春山,你们在这里干嘛呢?天冷,快回家吧!”
“许叔叔,我们在等姚婶;吴大娘说她病好了,她今天回来。”
春山说的许场长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你们的姚婶病好了?你们都在这里迎接你们的姚婶?孩子们,站在外面冷,你们都到办公室里来吧。”
春山他们都纹丝不动,雪下大了,他们的身上和脸上飘落上雪花。
“春山,雪下大了,你们都到办公室里等待你们的姚婶吧;你们站在这里等你们的姚婶,她一会儿回来,看到你们都站在雪里挨冻,她会心疼你们的,她的心里会难受的。”
许场长说到“她会心疼你们的,她的心里会难受的”,十几个小男孩顿时像一群冻得发抖的麻雀一样跑进办公室里。
“孩子们,你们的姚婶今天回来,你们不想给她送点礼物吗?”
春山他们互相瞅着。
“许叔叔,我们没有钱买礼物。”
“春山,我知道你们没有钱,办公室里有彩色的纸,你们可以把彩色的纸叠成你们想送的礼物,送给你们的姚婶。”
许场长的提醒,十几个孩子听了都高兴得团团转。许场长给他们送来了彩色的纸。
“咱们每一个人都给姚婶叠一个礼物,不能重样。”
“我叠风筝!”
“我叠大鲤鱼!”
“我叠船!”
“我叠草原鼠!”
“你不能叠草原鼠!姚婶不喜欢草原鼠。”
“那我叠小白兔!”
十几个孩子嘁嘁喳喳地说。
母亲脱离危险,肚里的孩子保住了。
“姚工长,好险呀!岫蓉,你未来降生的儿子命硬;你的命更硬,你俩谁克谁呢?”
“俺的命硬不过他,不知道生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肯定是男孩!肯定是男孩!”
大夫走进病房里,听到吴邪的话,笑起来。
“这位老哥能掐会算呀,我看你怀孕的身体,像怀男孩的样子。”
大夫对母亲说。
“岫蓉,我说对了吧?”
吴邪得意地笑了,他的眼睛在笑的皱褶里,几乎看不见。
“病人的高烧退了,你们现在可以出院,但病人的身体很虚弱,回家需要静养几天。”
“大夫,医院里有治忧郁症的药吗?”
“扎区的几家医院和药房都没有治忧郁症的药。”
“大夫,到哪里去能买到呢?”
“你们到海拉尔去,医院里有治忧郁症的药。”
“岫蓉,大夫说你刚好,需要在家静养,你哪里也不能去,咱们回家。”
大夫走到门口,回过头看着吴邪点头微笑。
“淑兰病得厉害,俺看不下去。”
“岫蓉,你心里只想别人;你也想想自已,想想肚子里的小宝宝!”
吴邪生气得喊道,走廊里的人都好奇地趴在玻璃窗上看。
“吴大哥,恁赶马车先回去吧,俺和岫蓉呆两天再回去。”
吴邪无可奈何地看着母亲和父亲,他梗梗脖子,气呼呼地走出门。
“岫蓉,恁的病刚好点,在扎区静养两天,咱俩再去海拉尔。”
父亲恳求地说。
“淑兰在家里病着,俺能静养吗?”
母亲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
“岫蓉,咱俩去火车站吧。”
父亲掺扶着虚弱无力的母亲走向火车站,登上了去海拉尔的列车。火车上拥挤,找不到座位,母亲和父亲只好站在车厢门口,和旅客们拥挤在一起,没有一会儿停住脚的时候。母亲脸色苍白,汗水浸透了头发,父亲心疼地看着她;母亲为了不让父亲看到她疲惫不堪的样子,她转过头去,面向车厢门,两手紧紧抓住门锁,身体颤抖,汗水湿透后背。她的眼前浮现出马淑兰忧郁的眼神,被忧郁症折磨的虚弱的身躯和曹老大无助的叹息。“俺要买到忧郁症药,俺要买到忧郁症药,治好淑兰的病,治好淑兰的病。……”她在心里无数次地反复默念着这几句话,坚韧地挺立在车厢门口。经过几个小时的路程,列车驶进海拉尔站,母亲下车后,瘫坐在月台上。
“姚侗,让俺歇歇。”
母亲有气无力地说。月台上的人都散去,凄清的月台上只有凛冽的寒风吹着口哨。站台上的工作人员都两手捂住大衣领,跑进车站里。
“姚侗,俺憋得慌,俺要去解手。”
父亲掺扶母亲走向卫生间,站在卫生间门口的父亲想到她在火车上整整地憋了几个小时,他扶住墙,忍不住痛哭起来。
“岫蓉,恁饿了吧?咱俩先吃饭,再去买药。”
“姚侗,先买药去吧;买了药,俺心里踏实。”
父亲掺扶着母亲走在大街上,寒风把她后背出汗的衣服吹出了一层白色的霜,慢慢地变成了凝固的薄冰。母亲见到街上过往的行人问着,“医院在哪里?医院在哪里?……”她迫切的专注的神情有如精神病人。
父亲搀扶母亲走进医院,挂了号,找医生开药;医生是个精瘦的老头,他抬起头,眼镜里闪现出惊疑的目光。
“我看你不像得了忧郁症的样子?”
“俺是给俺的妹妹开药。”
“她得忧郁症多长时间了?”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忧郁症患者很难治,如果开药就得开一个周期的药。”
“大夫,给俺开一个周期的药。”
大夫看看母亲和父亲的穿着,顾虑重重地问:
“一个周期是两年的药,你们带那么多钱了吗?”
母亲望着父亲,目光里含满了担忧。
“大夫,一个周期的药需要多少钱呢?”
“二百多。”
母亲心里倏地一惊,兜里只剩下二百三十块钱,买药的钱够不够还在其次,如果买了药,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母亲看到父亲眼睛里的鼓励和坚定的目光。
“大夫,给俺开一个周期的药!”
“治病救人要紧……”
他说着给母亲开了药方。母亲和父亲在出门的时候,大夫关切地问:
“你们不是海拉尔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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