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仇与愁 (第2/2页)
“放了她。”男人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眸子闪过一抹猩红,几近疯魔。
“皇上!”他的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今夜,目睹一切的影卫都意识到了,温莞莞这个女人对国君很重要。
本来已经忍不住快要哭出来的温莞莞,看着那殷红的血,眼泪瞬间掉了出来。
平时那么聪明的暴君怎么现在犯了傻?
【让你捅你就真捅啊?我都知道他骗你的!】
都怪她太不争气了,才会被抓,让大暴君受制于人。
夙淮堇听着她的心声,对她安抚一笑,嘴唇无声地说了几个字:别怕,我没事。
他只是等不了了,他迫切需要做点什么。
他怕他不同意,这个山匪会继续伤害他的莞莞。
他的乖乖脖子上流了好多血,他又怎能毫发无伤?
如果温莞莞知道他此时的心态,一定会骂一句疯子。
土匪头子惊讶地看着夙淮堇,这都还死不了?
怪不得答应地这么干脆利落。
他狞笑道:“哼!你说放就放?老子都是骗你的!你跟老子有血海深仇!你在乎的人老子怎么可能放过!老子不止要你死!还要她死!”
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山匪头子瞳孔微缩,脸色瞬间变了。
余棠押过手下交给他的女人,同样将刀架在女人脖子上,沉冷道:“放人,否则你的夫人也别想活命。”
人总归是有软肋的,他了解到,这土匪头子段天霸很爱自己的夫人。
跪在地上的女人吓得哭出声来。
“段郎,救我。”声音娇柔,我见犹怜。
粗犷的山匪头子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夫人,供在心上,当着金枝玉叶。
所以人都穿的粗布麻衣,只有这女人不同,穿着绿色锦绣长裙,身段婀娜多姿,像是一朵被呵护的娇花。
若不是身在这山里,倒很像大户人家的小姐。
“阿柔!”土匪头子慌了。
形势瞬间逆转。
女人姣好的容颜挂着泪:“段郎,我不想死,呜呜呜。”
夙淮堇就是疯子,他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乖乖,他伤了你哪?我帮你讨回来。”男人声音低沉,邪肆又诡异,眼眸中暴虐肆意。
话音刚落,他拿着软剑毫不客气地在女人脖子上划了同样的伤痕。
打蛇打七寸,他很了解怎样消磨一个人。
“啊!”女人吃痛地叫出声来,一下子就哭的梨花带雨。
土匪头子段天霸目眦欲裂,吼道:“狗皇帝!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你不要伤害她!”
夙淮堇抬眸,琉璃色的眸子已经变得猩红诡异。
“哦?那我们的事你为什么要让我的乖乖陪葬?”
他又在女人脸上划了一刀,貌美的脸瞬间被毁了。
段天霸整个人都有些失控了:“狗皇帝!我的脸都是因为你毁的!你还要毁我夫人的脸!”
人一但慌了神,手里的刀就再也拿不稳了。
温莞莞稍微积攒了一点力气,她咬了咬牙,趁着他手中的刀松动,她猛然往下一滑,避开刀锋,将人狠狠踹了一脚,自己也朝后仰倒下去。
夙淮堇默契地如鬼魅一般,迅速冲上前,将人揽进了怀里。
微风拂过,温莞莞落入熟悉的怀抱,眼泪瞬间如决堤一般,倾泻而出。
她闭着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濡湿一片,纤细的手指死死抓住男人的衣袖。
“呜呜呜,你知道我好怕吗。”
她怕她被那些人凌辱,怕她会死,怕她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夙淮堇将人儿搂在怀里,整个人才像活了过来。
他亲吻着她的发顶,褪去了狠戾,声音温柔地不像话:“乖乖不怕,我在。”
温莞莞抚上他还在流血的伤口,轻轻问:“疼吗?”声音带着哽咽。
夙淮堇将她横抱起来,摇摇头:“不疼。”
除了失血的虚弱感,他感觉不到疼。
“我还能走。”小姑娘乖巧地趴在他怀里,软软道。她有些担心夙淮堇的伤。
“没事,我就想抱着你。”
段天霸在被一开口身形一晃,很快便稳住,奔到了他夫人面前,狠狠将人搂进怀里。
铁汉也有柔情的时候。
“夫人对不起,是我连累你,我对不住你。”他颤声道,虎目流下眼泪。
眼下他败了,他门都得受死。
他死没关系,可他的夫人怎么办?
由于帝王没有下令,余棠没有轻举妄动,冷漠地站着,任由他们叙情。
一般惹怒了皇上的人,死的都很惨,直接杀死太便宜他了。
女人娇柔地抚上他宽阔的后背,柔柔道:“没事的,段郎。”
宽阔的袖口倏然出现一把匕首,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径直插入了男人的胸口。
这个变故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
吸气声此起彼伏。
余棠迅速将女人拉开。
他看了一眼土匪头子的伤口,匕首插地很准,活不了了。
只见女人的脸哪还有刚刚的恐惧和害怕,满是刻骨的恨意。
段天霸目露错愕,喉咙里艰难发出声音:“为…什么…”说完,他轰然倒地,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似乎非常困惑不解他捧在手心上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对他。
女人面目疯狂扭曲,却又控制不住流下了汹涌的泪。
她对着死去的尸体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害我全家!不顾我的意愿,掳我做你的压寨夫人!残害无辜女人的生命!你知道这几年我多想杀你吗!”
段天霸的手下们看不下了,愤怒道:“嫂子!我们头儿平时对你不够好吗!你怎能如此蛇蝎心肠?”
被皇帝处死跟被心爱的人杀死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女人将手中的刀丢到地上,拿出手帕擦拭手上的脏污,脸上的口子在流血,发丝凌乱,凄然又落寞。
“他对我好我就要领情吗?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一句他对我好就可以抹平?”
她擦了擦眼中的泪,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亦有解不开的怅然。
两年时间,他对她柔情蜜意,百般顺从,企图感化她。
索性,她还没有迷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