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完美边缘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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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双季浅滩前的海面上零零落落的七八艘渔船即将靠岸。从船身的吃水情况来看,这些渔船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毕竟,习惯这东西是很难改变的,就算是艰苦的习惯。
在得到了补偿款或加入了远航深潜队后,整个镇子大大小小的船艇只剩下这七八艘能够出海捕鱼了,于是,这些船上的海民即将率先见证一个奇迹。也许说奇迹不足以形容,事后想起来,他们会认为这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神迹!
“全有兄弟,我瞧瞧,捞了些啥好货啊?”
陆冬生满面春风,腰板直挺挺的。
陆全有觉得他这个兄弟是要准备起航了,因为他曾经就是这样站在奔牛船头的。可如今奔牛不复存在了,镇子里都是些小船小艇,他这是------?
“乔老弟,辛苦了,有啥新鲜的可别瞒着哥哥——”
陆冬生背着手,朝船舱里探头探脑地微笑着道。
乔四满瞪大了眼,记忆中这老哥子迎娶白美人时就是这副得意模样,可以说是丝毫不差。
“小李子,你叔以前可没亏待你,有啥好家伙给叔摊开!”
陆冬生单手向上一扬,眉飞色舞!
李大力不敢叫他叔了,应该叫他哥!
人们见识过一个遭受了命运无情打击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人,却从未见过一个获得了老天眷顾一夜之间年轻了十岁的人,更没见过集合打击与眷顾于一身的人。如若是文老太爷也亲临现场,他会断定,陆冬生昨夜把那整个,至少是半个宝贝给磨成粉吞了下去。
从船上下来了或是呆住了还没来得及下船的人都在使劲地揉搓着自己的双眼,等待阳光!等待阳光快些降临,好把眼前的这个男人照得更加清楚!
终于,太阳几乎是突然照亮了整个滩头,照亮了这个昂着头,挺着胸,背着手的汉子。
头发似乎还没来得及修整,但肯定用沾了水的手向后打理过了,看上去精神而干练。抬头纹仿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人人都渴望的红润印堂。在陆冬生的双眼中保持了十年的浑浊连同满面胡渣一样,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原本黑沉暗淡的皮肤绽放出了滋润之光。
与此同时,陆冬生的前邻后舍也亲眼目睹了另一个奇迹。
相较而论,也许滩头那个奇迹在这另一个奇迹面前根本就不能算是奇迹,但确确实实的,这另一个奇迹肯定是滩头那个奇迹如假包换的母亲。
朗秋下山了,虽然比原定的日子晚了那么几天。
在夜的掩护下,她走进眺望了千万遍的镇子,拉开了似乎还留有自己手心汗水的院门,叩响了一个名叫家的地方。
熟悉的声音抱怨着从门的另一边传来,熟悉的脚步从地面传到脚心。
门开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男人出现在月光下。
他揉了揉眼,猛地眨巴了几下,又揉了揉眼,再揉----
“冬生,”朗秋笑颜似水,望着丈夫唇齿微动,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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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
巳时末,三十里密林内溪旁。
木棺正位,未封。
陆冬生让田句,陆贵生,赵长乐先回,自己则带着陆离陆远跪于棺前。
“陆离,多看看你娘。”
陆离无声,只是流泪,擦干,再流。
“远儿,多---看看--你娘。”
陆远泣不成声,几近抽搐。
许久。
“陆离,帮我。”
陆冬生与陆离合力抬起盖板。
陆远嘶吼着上前阻止,被陆离一脚踢开。
再阻止,再踢开----
挚爱永隔。
“陆离,你先带远儿回去。”
许久-----
陆冬生捧了三捧溪水,洒上木棺。
盖土,每一铲土上都滴落了眼泪。
竖碑,碑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指纹。
烧纸。
伏坟而泣。
夜深。
回。
十年前------
火辣辣的太阳,似乎总也不愿意离开天空。已是快四天,没有下过一滴雨了。
“我们回去吧……”田句跳上陆冬生的船,拍了拍他瑟瑟发抖的手臂,“远儿和……”,田句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第十一天!
十一天之内,搜索队伍的船只,由最初的二十余艘,变成了两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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