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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6章 云红旗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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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红旗是东郊成都红旗机器厂的一名女工。

云红旗是厂二代,她爸爸妈妈都是红旗机器厂的职工,她出生的那一年她爸爸被评为劳动模范,先进生产者,并进京接受了接见。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也是红旗厂给予的光荣,于是她爸妈就用红旗给她做了名字,要永远记住那一年。

云红旗的童年少年青年都是富足又快乐的,在那个单职工能养一家老小的年代,做为双职工家庭的独生女,她直接就被泡在了蜜罐里。

而且她长的很漂亮,完全吸取了爸爸妈妈的优点,就像是按照图纸生的一样。

从小到大,她都是厂里最靓的崽,从幼儿园到初中毕业,从学校到少年宫,到处都留下了她活泼欢快的笑声。

长大成人以后,她也和其他本厂子弟一样,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怀着一种非工厂子弟无法理解的骄傲,

一种从小到大形成的对工厂的热爱,开开心心的进了厂,成为了红旗机器厂的一名职工。

就和张铁军一样,工厂子弟进厂在原来那个时候,就好像是一种使命,工厂对这些孩子来说就像是一个大家庭,是生活的全部。

然后,九十年代来了。

在不改革就只有死路一条的口号之下,红旗机械厂也走上了改制的道路。

这个时候的所谓企业改制,其实全国上下都是一个模样,叫股份制改造,其实就是一种集资或者换资。

改造以后,原厂子的管理层就摇身一变成为了董事会,董事厂,总经理,变成了股东,大股东,而工人们转为集体股东。

说起来特别的动人好听,每一个工人都真正成为了工厂的主人,每个工人都是工厂的股东。

但事实上,连瓶带酒一点都没换,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

只不过,股份制改造以后,可以扣工资了,可以开除工人了,可以大幅缩减福利了,可以不再负责工人的医疗费用了,可以不再管退休工人的生活了。

他们叫减掉包袱,轻装上阵,什么咱工人要替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下岗,什么面对挑战,勇敢前行,共创辉煌。

听着都臊的慌。

而且改制以后管理层的权力更大了,责任更小了,如果说原来厂长想干点什么多少还会有点顾忌,那现在的董事长就是一言而决。

完全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厂,不是私人企业,胜似私人企业。私人企业如果赔了是自己的钱。

红旗机器厂改制以后当然也是这么一副样子,厂子已经实际上是王荣贵的私人江山。

云红旗的爸爸也下岗了。

虽然他曾经有过很大的荣誉,有过很辉煌的成绩,但是现在年纪大了,又没有人脉,他不下岗谁下岗?

大家都不下岗,那管理层的子弟,市里的那些关系怎么留下来享福?

云爸下岗以后没用上多久,云红旗的妈妈也被下岗了。这个家天塌了。

两口子到处找零工想着法子挣钱,家里也是难以为继,那点收入根本就没有办法养家糊口。

主要是云爸患有职业病。过去的工厂因为条件限制,劳动保护方面搞的都不太好,工人得职业病的机率相当大。

但原来有公费医疗,职业病的治疗费用都是厂子来承担的,对家庭的影响并不大。

但是现在不行了,一分一毛都得自己掏钱,一家人的收入根本就不够云爸治病的。

在努力又努力之后,云爸看开了,在医院上了吊。他不想再拖累这个本来就已经不堪重负的家庭了。

他希望老婆孩子能过的好一点,不用像现在这么累,自己也少遭点罪。

云妈和云红旗怀着满腔的悲痛把云爸从医院接了回来,靠着左邻右舍工友们的帮衬搭起了灵棚,给云爸办理后事,

灵棚是昨天搭的,云红旗是今天被通知下岗的,她们家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下午的时候,云红旗安抚好云妈,一个人去了厂子,想找厂长,不,现在叫董事长了,想找他说说理,想问问为什么就非得盯上了自己家祸害。

张铁军发了两包烟,这才把事情了解了一个明白。

很同情。这样的家庭不是个例,而是一种普遍,几年以后更会普及。

那些发号施令的人不会知道这些,也不想知道,他们只会拍掌相应,又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又安排了几个心腹。

那些直接获利者更是大摆宴席,奕者胜,觥筹交错,坐起而喧哗者,众宾欢也。

以后厂子就是自家的了,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处理谁就处理谁,再拿点钱出来运营一下,也许几年以后还能再往上爬一爬。

至于那些失去工作的工人,关他们什么事?

至于拖欠的工资拖欠的医疗费用,那是原来厂子的事儿,关我们董事会什么关系?没看刚装修了办公楼买了新车吗?哪有钱?

这些来厂里找的,希望厂里能帮助解决困难的,在他们眼里全是不懂事的刁民,破坏心情的罪手,找麻烦的无赖。

云红旗就是这些一点也不听话一点也不懂事儿就会找麻烦的无赖当中的一员。

不过她运气好,她过来的时候正好厂长王荣贵在家,他新换的豪华大轿子就停在楼下。

不知道大家都在忙着什么,也没有人拦她,让她一路找到了厂长的办公室里。

王荣贵看到云红旗眼睛一亮,厂里还有长的这么好看的丫头?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本来他还想乐呵呵的和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扯道扯道,可是很快这种心情就被破坏掉了,云红旗竟然向他发起了质问。

问不怕,关键是问的全在点子上,那三十七度的小嘴竟然飞快的吐着零下几度的话语,还句句不离痛点。

王荣贵就怒了。

这特么的也太不懂事了,厂子的大事是你一个黄毛丫头能随便说的?还为什么你们一家下岗领导的孩子啥也不会能留下?

这是你能的问的?

王荣贵感觉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瞬间就变了脸,披头盖脸的把云红旗骂了一顿。他要好好教育教育她,要让她以后得知道懂点事。

可能是怕云红旗体会不深,王荣贵决定和她进行一下深度交流,还不嫌受累的帮她脱掉了外套。

谁知道这小娘们特么的,不识好歹呀,不但不领情,还竟敢反抗组织的教育。

云红旗力气小,撕打不过身强力壮的王荣贵,被压倒在沙发上扒衣裳,情急之下,她爬起茶几上的烟灰缸,闭着眼睛使出全身力气砸了下去。

当时就见血了,王荣贵啊呀一声捂着流血的额头滚落到地上。

云红旗顾不得被扯烂的衣衫,哭着就往外跑,然后被闻讯赶过来的仗义之徒们给拦了下来。他们太心痛了,可敬可爱的王厂长流血了。

这口气能忍?

……

“娘娘,娘娘。”

张铁军几个人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刚走到灵棚边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媳妇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一路呼喊着。

“娘娘,不好老啊,红旗被警察给抓去嘎。”

“莫要胡说。”边上一个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

“我没有胡说,真的,刚刚给抓走给,说是她他了王厂长。”

“红旗打了王厂长?你莫要乱说哟,红旗那娃儿哪来的胆子哦。”

“真的呀。”小媳妇急的在原地磨磨:“快点撒,想法子撒,啷么办嘛?”

她是云红旗的发小,两家是邻居,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进的厂子,感情非常好。这个消息是她刚结婚不久的男人带回来的。

她家男人是大专生,是留厂的那个人群,今天正好在厂部看到了,就赶紧跑回来通知她。

云红旗的妈妈直接就傻掉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哭都忘了。

“美女,你喘口气,把事情说清楚。”张铁军拍了拍一脸着急的小媳妇儿:“为什么抓她?”

“我也不晓得呀,她说是去找厂长理论,然后突然就这样了嘛,说是打的好凶,头上都流血了咯。”

“哪个派出所知道吗?”

“牛市口撒。”

“走,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张铁军看了章秘一眼。

章秘赶紧点头:“好。……要不要……”

“不要,先看看。”张铁军招呼小媳妇儿:“走,你带路,咱们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小媳妇儿也是急昏头了,都没管这几个人是谁干什么的,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拽着张铁军的袖子就走。

张铁军对那男人说:“大哥你照顾一下这边,我去看看。”那边云妈还在地上坐着呢,感觉整个人都呆涅了。

“上车。”张铁军让徐熙霞拉着小媳妇儿上了车,让她指路。

“给基地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两个中队过来。”

“张委员,”章秘看向张铁军:“那个,要不还是我通知厅里吧?”

张铁军盯了章秘好几秒:“我要查这个厂长,查这个厂改制的过程。”

“没没问题,我保证。”章秘从见到张铁军开始头一次见到他这么严肃,那种扑面而来的压力让他有些气短,心砰砰的乱跳。

如果不是张铁军恰好遇到,云红旗这次会被以扰乱生产秩序和故意伤害的罪名判刑,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她妈妈一股心火就没了。

三年多以后,云红旗出狱,家已经不在了,她只好四处寻找工作打零工养活自己。

结果她太单纯,被几个拐骗的货给拉到了澎山,卖给了一家歌厅。

在那里她遭到了毒打,被强制着出卖身体,逃了几次也没能逃得出来,后来自杀了。

而王荣贵则是功成名就,成为了有名的企业家,慈善家,又当代表又做委员的,一辈子风风光光,钱多的花不完。

七千多万人,像云红旗这样的遭遇太普遍了,根本都算不上什么典型。

活不起了,男人出去扛大力被人奴役斥骂,女人去歌厅舞厅出卖身体,这都不算啥,起码他们还活着,还能把孩子养大。

这些年自杀的就有多少?那些因为出卖身体被判刑被折磨摧残的又有多少?

张铁军亲眼见过的亲耳听到的就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他很生气,甚至都有一点压制不住的感觉,他想发火,想吼几嗓子。

从家属区过来到牛市口没有多远,三百多米。

家属区就在花茶厂和大田坎小学边上这里,顺着弯曲的大田坎街一路走下来就到了,派出所就在路边。

几台车直接开进了院子。

院子里站着不少人,都在那义愤填膺的谩骂指责或者向警员汇报情况,那说的活灵活现好像她就是编剧一样。

人性的丑陋在这个时候酣畅淋漓。

章秘已经打电话汇报过了,也通知了省厅让他们来人,这会儿就怕张铁军发火,下了车急慌火燎的往所长办公室跑。

“人过来了把这里控制住,谁也不许离开也不许打电话。”

张铁军吩咐了几个安保员一声,大步跟着章秘走了过去。

所长办公室里,头上缠着绷带的王荣贵和所长对面而坐,脸上的血迹也没擦,一脸厉色:“麻卖麻皮,老子要嘞个苏叶子进切,必须重判。”

苏叶子,花苞谷,这是老成都人骂人的话,一般专指女人,是婊子,杂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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