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2/2页)

“旅，途。”

“去吧。”

说出口的话，没有人解答，明明应该是疑问的句子，从他的嘴里出来的，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没有夹杂任何情绪的文字。

通往往生者世界的大门，在他们的眼中，是一道光，一道指引他们方向的光，在他们的眼中是一种向往的地方，而对于我们而言，却是一扇紧闭的大门，我和空境看着他穿过时间，穿过空间，慢慢的融入那一道光亮中，身影渐渐变淡。就在我们以为他会就这样消失的时候，却看到他转过了身。

他原本空洞的眼睛里面竟然有了光彩，嘴角扬起来的弧度，让他的木讷的表情多了几分的生机，嘴巴微张缓缓吐出了几个字，之后，便没有再回头，消失在了光里。

“嗯，有缘再见。”身后响起的声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又很像是什么事情都已经完成了以后的那种轻松。

房间里面还有点点的光彩，我转过身，是棋盘中诞生出来的精魂，一袭白色的长袍，腰间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末端是阴阳的图腾，黑色的羽织上面，白色的仙鹤栩栩如生，如果不是因为他漂浮在空中，我或许会问，这位远道而来的仙友，可愿与在下探讨世间百味，往昔将来。

他的身体渐渐崩坏，消逝，而在场的我们，只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

“你，想继续留存在这个世界吗？”

“不用了，本来，我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我是因为他，有了意识，因为他，让我有了存在于世的理由，现在他已经走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所以，对这个世界，我已经没有了留恋。”

空境发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也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但是，我好像能感觉到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谢谢你们。”

他的身体碎裂在空中，化成细小的碎片，最后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我看到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红线，也融化在了空气之中。

在他消失之后，棋盘和棋子都化成了如细沙般的粉末。

“他这是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空境蹲下身，伸手抓起一下把粉末，摊开手掌，任由粉末从手中缓缓洒落。

“是啊，”我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你去取一下打扫的东西。”

“啊？还要打扫啊。”

“我们把练功房搞成这样，难道不要打扫吗？”

“这里不是你要来的吗？”

“你不是想知道，故事的结尾吗？”

“就这样？”

很显然，空境对于这样的结果，有着小小的不满。

“你以为什么事情都会如你的期待吗？”

“好啦，好啦，说不过你还不行啊，我去取就是啦，我要是再不去，估计你又要把老大搬出来吓唬我了，我去，成吗？”

看他说完之后，也不等我说些什么，就气鼓鼓的走了，等他走远了之后，我从那个棋盘化成的粉末堆中，将一枚泛着红色光芒的黑色棋子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