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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我本将心向 (第2/2页)

王禅道:“老臣素闻魏王其人,丰额骈齿,一目重瞳,更才高八斗,堪称诸王之最。只是到底如何,须见过方能决断。”

韩彦道:“说到魏国,我从前之时,常听人说起魏国相国张信此人,赞其辩才无双,有高世之智。老师可曾听说此人?”

王禅闻言,神情微动,心中暗忖:“公子现今初遭大难,心神未定,许多事情还是暂且不要让他知晓罢。”

韩彦见王禅不语,不禁疑惑,道:“老师,莫非张信此人有什么问题么?”

王禅摇头道:“张信虽是魏国人,却甚是神秘。世人多闻其名,而未见其人。老臣曾数次出使魏国,与其也不过点头之交,并未深谈。公子若是好奇,何不待到了魏国,再至府中拜访一二,便知其深浅。”

韩彦叹道:“也只能如此啦。”

二人又谈了一会,议定当先前往魏国国都金陵,待见过魏王后,再做打算。

王禅唯恐人多暴露,引来神族追杀,便只留了三名武艺高强的心腹武将随行,其余部卒就地遣散,吩咐他们留在韩地,保存实力,联络故旧。

这一行五人改换装束,扮作商贾,又将战马从附近的市集倒卖,买了辆辒辌车,便走小路投魏国而去。

不过数日,韩彦等五人一路疾行,便已出了韩国,来到魏国边境。

这日,韩彦见天色已晚,人饥马疲,便要停下歇息,寻觅夜宿之处。

王禅却摇头道:“此时万万不可。咱们只要未到魏国,便不可轻言脱离险境,当连夜赶路。”

韩彦见王禅神色坚定,便不再坚持,当下连夜赶往金陵。又过了三日,韩彦一行便已来到金陵。

这金陵城原非魏国都城,乃是当今魏王唐煜称王前的封地。

唐煜本为先魏王次子,初封金陵郡公,因太子病逝,群臣以唐煜貌有奇表,乃圣人之相为由,上疏请封为太子。

先魏王因唐煜得臣下拥戴,心生忌惮,遂封唐煜为炀侯,封地金陵,使之远离当时的国都江宁。

后先魏王病逝,群臣拥立唐煜于金陵称王,魏国自此定都金陵。

自唐煜为魏王,定都金陵,已有三十余载。

魏国贵族尽迁于此,城中极尽繁荣,街道错综,楼宇相接,观之不尽,果不愧是当世大国的都城。

待进金陵,韩彦一行却不先到王宫拜谒魏王,只将三名随从安顿后,便驱车径直来到魏国上将项颜的府邸。

王禅为韩国相国,曾出使魏国,与魏国名将项颜颇有私交。

这项颜原为芈姓,只因家族世代为魏将,受封于项,后引为姓氏。

王禅不知魏王对韩国持何态度,唯恐韩彦为亡国公子而受辱,便只与阍者说韩国故人来访。

那项颜得报,心中甚感疑惑,自己在韩国哪里来的故交?一番思索之后,便知是王禅来到,当即引其二子项渠、项梁,亲身出迎。

项颜见果是王禅来到,喜不自胜,拉着王禅的手便向正堂走去。

韩彦扮作随从跟在王禅身后,借着走路的光景,不禁细细打量了项颜几眼。

只见其人身材魁状,红脸虬髯,双目似电,却非寻常武将所能比得。

项颜领着诸人走进正堂,分主宾落座。韩彦却立于王禅身后,神情俨然。

待侍女献上酒食,项颜方才问道:“韩国与神族交战正酣,王禅先生既为韩国相国,社稷重臣,怎地不在国中督战,却来金陵看我?”

项颜为魏国上将,更兼当初唐煜称王,项颜有从龙之功,因此深得魏王信任。

魏国廷议之时,多有项颜所见,便是魏王所见,项颜于魏国大事常有决断之权。

王禅先找上项颜,便是想一探其意。他并未有所隐瞒,直直言道:“项公有所不知,神族大军已破建安,我大韩……大韩亡矣!”

他说着,不禁泪流满面,以襟拭面,道:“王禅此番来魏国,便是想请魏王庇护我,另请魏王相助我大韩复国。”

“你……你说什么!韩国亡啦!”项颜大吃一惊,陪坐的长子项渠、次子项梁也满是惊愕。

项颜奇道:“我大魏与韩国乃是形亲之国,素有鹰隼传讯,互通消息。依我所知,自神族对韩国动兵,相国引兵十万,迎战神族大军于洛水河畔。不过旬月光景,怎的韩国如此泱泱大国,便已亡国?”

王禅叹道:“神族此番精锐尽出,士卒个个修为精持,悍不畏死,又有楼兰七国为其爪牙,锋芒所向,实难抗拒。”

项颜摇头道:“相国勿要诓我,欺我项颜不知军事。便是神族大军如何悍勇,以韩国国力之强盛,更有虎贲军这等威震天下的第一等精锐轻骑,纵然不敌,也不能在旬月间便即败亡?”

王禅道:“项公乃魏国上将,一生征战沙场,智勇双全,王禅又岂敢谎言相欺。只是……只是……”

他沉吟一会,道:“也罢,事已至此,王禅也只能实言相告。我大韩之亡,其实亡于国人之手。只因那牧野郡守羊斟叛国,以太行之南、洛水之北的国土进献神族,才使得我大韩全无反击之力,竟致亡国。”

项颜听罢,不甚唏嘘,道:“相国,项颜颇为不解,那羊斟我曾听闻一二,虽算不得高义之士,也颇有几分傲骨,怎么做出这等叛主求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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