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孤儿与不变的少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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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恬没把自己有听到三人的对话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她一直努力表现出坚强与懂事,不问爸爸妈妈在哪里,也不问舅舅、舅妈来这里干什么。
她不敢惹外婆生气,害怕外婆挑明说她的爸妈不会再来了,说她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甚至直接把她赶出这个家。
活在别人的屋檐下,她总是小心翼翼,把自己能做的事情,用尽全力做到最好。
无论她心里怎样难过,至少她从不写在脸上,在外婆面前,也一直认真扮演着乖巧听话的好外孙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学校里的同学,还是镇子里的其他大人,似乎都知道她的爸爸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开始在她身后指指点点,长吁短叹着,说着悲悯的话语,却丝毫意识不到,这所谓的怜悯,让人作呕。
葛恬好像一夜之间就失去了一切。日日陪伴自己的慈祥外婆,忽然就换了一张脸,变成了外人。曾经一起玩的伙伴们,也都刻意疏远她,悄悄骂她是个扫把星,没人要的野孩子。
她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为此还亲身去寻过证据。
她知道,以往的时候,每过三个月左右,爸爸妈妈都会寄一些钱回来,附带写上一封信。
那些钱当然都进了外婆的腰包,至于那些信,都被外婆放置在卧室的床头柜里。
以前葛恬从未想过要去偷看信里的内容。原因有两个,其一是大人的事情,她不愿过多了解;其二是当时还年幼的她,认识的字不多,读起信来还有不小的障碍。
现在她想确定自己的爸妈到底怎样了,便不得不找机会去查看信的内容,尝试寻找自己需要的答案。
至于阅读障碍的问题,对她而言也不在话下。
她已经九岁半了,读到小学四年级,语文课本上的文字不再逐一标注拼音。这意味着国家教育机构的专家们都已默认,这个年级的孩子已经可以正常阅读许多简单的文章。
外婆每天都会出门散步,独自在曲曲折折的小山坡边徘徊好一阵,而且她的卧室一般也是不上锁的,毕竟屋内也没什么贵重物品。
葛恬抓住这个机会,开始认认真真阅读爸爸妈妈寄回来的信件。
这些信里写的基本上都是简单的问候,然后说一下近况,注明这次又寄了多少钱,没有特别重要的内容。
只不过每封信的最后都有写道“妈,恬恬就麻烦你了”之类的字眼。
信的内容千篇一律,几乎没有一封信写了实际有用的信息。
直到葛恬看到最后一封信,本就有些激动的情绪,终于宛如火山喷发一般爆炸了。
她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泪水浸湿了信纸,凌乱了信上的字迹。
最后一封信是爸爸写的,内容不复杂。大抵是说他们在外地工作出了意外,妈妈受伤太重过世了,而他本人也活不久了。
工厂老板是个无赖,欺负他们外乡人,请黑社会的人对他进行恐吓,只用极小的代价就平息了这一死一残的重大事件。
爸爸把老板给的赔偿金寄了一大半给外婆,剩下的钱用以安葬妈妈,以及不久后也将过世的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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