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既知我名,安敢犯境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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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金陵全城都在如火如荼进行着撤民和誓师。大军打开粮仓和府库,分发了盘缠,井然有序。在孙良的治理下,金陵城的撤民仪式显得充满了秩序,没有慌乱,没有暴动。其一是因为金陵军团,皆是金陵子弟兵,他们心甘情愿死守金陵,也心甘情愿让百姓先走,因为那里面有他们的家眷,是他们的亲人;其二,孙良一生用兵谨慎,在军中威望很高,各部将士都信服孙良,并非是禾城陆沉统领的各郡联军的杂乱可比的。总之,金陵撤民和禾城撤民,有着本质的区别,不论是心态上还是秩序上,都讲究一个心甘情愿。
孙良在中军大帐内处理文书,他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这时,外面传来军士推搡的声音,“大人,您不能进去,总督说了,任何人不能打搅。”
“滚开。”
“大人,您不能进去,总督在策划作战书……”
“滚开……”
孙良合上竹卷,放下毛笔,怔怔地看着军帐帘外,须臾,有一穿着郡守官袍的中年人气势汹汹走进来,他阴沉着脸,进来便大大咧咧坐下,“啪”的一声拿起桌上的青铜酒樽就往地上砸,怒道:“孙良,你好大的胆子,假传军令,该当何罪?”
来者乃是金陵郡守,李丰。李丰是太安元年的举人,才高八斗,才华横溢,一腔政治抱负,不惑之年,比起孙良小二十岁。平日里他对孙良非常敬重,二人之间也是进水不犯河水,像今天这勃然大怒,还是二人同在金陵谋事十年的第一遭。
大凉的政治制度不算复杂,在藩王的封地上,各郡城的军事和政治是分开的,如果论军职官阶品级,孙良要压李丰一筹,但实际上,二人的职权范畴不同,李丰在政治,孙良在军事,并未有冲突。
“李大人息怒。”孙良给一旁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给李丰倒茶,李丰气头上,端起茶杯,阴阳怪气道:“息怒?孙将军,你知道你是什么行为吗?违抗军令,假传王命,私自开放粮仓和府库,私自调动z士兵,你这是诛连九族的重罪!”
孙良闻言,眯起眼:“李大人,本将也不跟你拐弯抹角,我不管大王是什么军令,我只知道,我要死守金陵。时间不早了,李大人,您也回去收拾东西,逃命去吧,你若有什么不爽,可去了广陵,对吴王禀报,吴王是要革除孙某的军职,还是要斩了我的家眷,孙某悉听尊便。”
看到孙良这么坚决,李丰叹息一声,其实他都是说气话,他和孙良谋事十年,同在金陵,同在屋檐下,他一直很敬重孙良,也敬佩孙良的为人。李丰是读书人,胸腹只有二两墨水,不懂军事,他哪里不知道这位老将军的心思?吴王下令撤民,是不想白白流血牺牲,可李丰知道,这偌大的金陵,百万多的居民,真要撤,那不是一时半会的,需要有人在前线顶着,孙良是想给百姓争取时间,也是给吴王争取时间。如果大家都走,东瀛人乘胜追击,百万人形成大溃败,那谁都走不了,甚至可能陷入泥潭,所以孙良是报了必死之决心,给吴王争取时间。
“孙将军……”李丰何尝不知道孙良的苦衷?他知道这件事后很是愤怒,想来指责孙良,但真到了中军大帐,他又觉得自己不配,他只是一介文人,不懂舞刀弄枪,但却知道孙良的赤忱之心,所以,他眼睛红了,湿润了。
孙良粗犷一笑,亲自给李丰倒酒,说道:“李大人,孙某虽老,但两臂尚且有千斤之力,可开百石硬弓,无需为我忧虑。我是军人,军人当战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
李丰双手接过酒杯,眼含热泪。
“李大人,百姓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将军,一切有我。”李丰忍住泪水,他只恨自己不是军人,无法像孙良一样去前线保家卫国,战死疆场。
“保重,将军。”
“嗯。”
送走了李丰,孙良感慨良久,他戎马一生,大小征战数十载,从未屈服,每一战都付出全身之力气,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管是多么恶劣的局势,他总能寻找到一线生机。遥记得十来年前,在那荆州,他率部八百悍卒,死守汉阳关,坚守半月,等来了援军,那简直是军事上的奇迹,至今还被人津津乐道。那一次,他凭借百悍卒,守住一座雄关,这一次,有精兵良将数万人,何惧之有?
三日间,撤民事宜很顺利,没有暴乱,也没有怨言。
苏州的沉痛教训已经让金陵人口口相传,他们知道孙良的好意,感恩戴德的同时,只能默默离开。
太安二十四年一月二十日,东瀛第二盟军先锋部队兵临苏州城外十里驻扎。
有使臣来到城下,被金陵军俘获,送进了郡守府。使臣进城后,看着空荡荡的大街小巷,若有所思,有士兵踹了他一脚,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活腻歪了?”当即就命人把他眼睛蒙上,免得此人看到了金陵城的防御工事。
一路进了府邸,有士兵将他压在地上,恶狠狠道:“跪下。”
孙良摆手:“远来是客,切莫怠慢。”
“遵命。”
使臣起身,被解开了蒙面黑缎,他下意识打量四周,殿内是十几位将军,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他一眼看到公台上端坐的老将孙良。孙良年岁已高,步入晚年,这个白发苍苍的六旬老人,却是红光满面,精神矍铄,一点不显老态。使臣与孙良对视一眼,就慌乱别过目光,他只觉得眼前的不是一个迟暮的老人,而是尸山血海。金陵孙良,江东名将,果然名不虚传。
“将军,我乃是东瀛第二盟军本州军前锋军团骁领,牧野九次郎。”
孙良淡淡地看着他,“哦”了一声,轻笑道:“看你军衔不低,是东瀛从五品,怎会以身涉险,来担任使节?”毕竟,有陆沉斩杀使节泄愤拒不投降的先例,东瀛人也应该知道大凉军队并非是每个人是讲究的,总有的不讲道义,使节这个职务,便成了烫手山芋。
使节微微鞠躬,沉沉地说:“将军乃是当世名将,威名远播,我家大将军相当敬佩将军的为人,特命末将来送上劝降书。”
孙良大笑:“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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