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栖凤岭的春 (第2/2页)
英雄史观只为帝王将相浓墨重彩,人民史观却讲历史因劳动人民创造......
“好了。说完俺爹了,再说说你吧。”杨大郎又一次把酒坛递回,笑着强调道:“这次莫编瞎话了,俺听的出来。”
这才是今晚两人交谈的终极目的——各自交底的坦白局。
“我啊......”陈初接了酒坛,边摇晃边沉思了一阵,随后道:“我生在2000年.......”
“2000年?”
“嗯,东胜神洲的纪年,和阜昌七年的意思差不多。”
“哦,你接着说。”
“我四岁发蒙,五岁时荣膺幼儿园大班小红花最多的小朋友.......”
“幼儿园是甚?”
“你别老打断我行不行?再基霸打岔,老子不说了!”
“你说你说,俺不问便是了.......”
“我六岁入了小学,七岁乘法口诀倒背如流、八岁识得千字、九岁熟读唐诗、十岁,嗯,十岁没啥好说的.......十四岁开始了第一段初恋、十五岁分手、十六岁开始第二段.......”
最后一点残阳,挂在树梢,在村北小潭上投射下一片片细碎、跳跃金华。
天上,一行大雁自南往北飞去。
陈初和杨大郎一人一口喝净了整坛酒,借着酒劲陈初原原本本叙述了自己不太长的前半生。
当然,背景都用东胜神洲虚化了,也加进一段奥特曼入侵,他渡海逃难至中原的戏码。
聊到最后,两人都醉了。
“......后来,我爸妈,嗯,我爹娘就离婚了,又各自成立了家庭。那会儿放了寒暑假,我宁愿自己待在学校,也不想去他们两家任何一家,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哎,现在却有些后悔了,该多去看看他们的.......”
陈初呜呜啦啦说着一些杨大郎不太懂的话。
他们身后十来丈外的空地上,蒸气弥漫,好像有一屉馒头出笼了。
“走,抢馒头......头去......”杨大郎大着舌头,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陈初身形也不太稳了,两人勾肩搭背互相搀扶着往回走去。
“你家......娘子,在看你哩.......”
得了杨大的提醒,陈初惺忪着醉眼看了过去。
蒸馍的锅灶旁,一群妇人围着案板和面、揉面,同在其中的猫儿正探头探脑地往陈初这边张望,好像看出他醉了酒,两腮微微嘟起,似是有些不满。
恰好一绺不听话的头发从耳鬓滑落,弄痒了猫儿的脸蛋。
猫儿双手都沾了面粉,只能用手背在脸上蹭了蹭解痒。
却不小心把一点面粉沾在了小鼻头上......
饮醉的陈初看到这有趣一幕,咧嘴笑了起来。
猫儿看见陈初傻兮兮憨笑的模样,那股因他醉酒而生出的怨气不知怎地突然就烟消云散了,甚至没忍住跟着‘噗嗤’笑出声来。
远远的,两人隔着自顾忙碌的人群,隔着追逐嬉闹飞奔而过的孩童,隔着云雾缭绕的蒸腾水汽,隔着长河落日、青山残阳.......
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笑的旁若无人。
正此时,一阵带着些暖湿味道的花信风拂过栖凤岭,山林在南风吹拂下簌簌作响。
惊蛰已过,南雁北返。
佳人霁颜,雪融花绽。
栖凤岭的春,终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