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情况 (第2/2页)
这小子一边说,一边又开始眼泪婆娑了起来,刘邦看了看王德的脸色,便知道赵密所言不假,又看了看杨沂中,后者轻轻点了点头,确认了赵密的说法。
这亳州的战事他确实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王德也不算是个有勇无谋的人,竟然在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
又看到这王德确实是可怜极了,眼睛瞎了不说,模样更为丑陋可怖,还多被赵密给干了一拳,头发也掉了一半去,刘邦心里已经没有最开始时那么生气了。
“郦琼不过一叛将而已,他的事情朕也不是没有听人说过,到底是有什么本领,能把你们三人全给挡在这里?”
前年的时候,也就是岳飞他们几个北伐被叫停的那年,王德之所以立下了这两淮第一功,既张太尉欺负刘錡老实人的因素在,但王夜叉确实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就算不是第一功,那也可以排得上个第二。
先是这张俊让他打宿州,他连夜攻城,还给王顺挣了个‘先登’的头衔,宿州城一拿下,连水都没喝一口,便直接朝着亳州而去。
在城父与张太尉会师之后,连攻城器械都没带,却还是把亳州给打下来了,凭的是什么?
是他王夜叉长得丑吗!
当然不是,是郦琼说‘夜叉不可胜’,丢下这句话后就直接带兵跑了,不费一兵一卒便取下了这亳州。
后来这小子起了兴,对张俊说要乘胜追击,都到亳州了,直接去汴京与岳鹏举汇合,张太尉那时候深明大义,知道赵官家的打算,便制止了他这危险的想法。
后来便是岳飞孤军深入,向刘錡求援,再后来,就是那十二道金牌的事了。
所以不怪皇帝这么发问,连王德自己也是疑惑得很,人还是上次的人,将也是上次的将,连城都是上次的城,怎的这次就打不了了呢?
他只靠‘夜叉’威名便吓跑了郦琼的事情,天下无人不知,这也是为什么他来之后,杨沂中和赵密会那么相信他的原因。
王德仍是不愿意承认郦琼比自己强,毕竟当年……
“郦琼能耐不大,但在叛军中颇有威望,且又是个学生出身,实在是狡诈得紧。”
他这话引起了辛次膺的不满,老头儿冷哼一声:
“你这厮无能便是无能,扯什么学生狡诈!”
没想到这里还有文官在,王德瞪了这老头儿一眼,接着道:
“上次受伏,主要是臣轻信了那亳州刁民的话儿,这才栽了大跟头。”
这事儿他连赵密杨沂中都没说过,毕竟是自己丢脸,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迹,没必要宣扬。
只是如今皇帝到了,若是再不说清楚的话,恐怕小命难留,此时便做了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人。
而等他说完,大家方才知道了其兵败的原因。
按理说,大家伙儿都是汉人,这次大宋又有赵官家御驾亲征,所到之处的百姓们当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才对,而且从寿州到颍州,再到沿路的州县,各地的百姓也大多都是这个模样。
所以那亳州的百姓说要为王夜叉带路,他虽然怀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这是他对自己的自信,也是对赵官家名声的自信。
结果便被人给带到了郦琼的埋伏圈里,自己还险些搭上了性命。
听完这事儿,第一个说话的人是抚须的辛次膺:
“当年郦琼率刘光世麾下四万兵马,裹挟了十万百姓投北,莫非那些百姓不记恨他?”
很久没有说话的杨沂中回答道:
“亳州的百姓是不是被郦琼带上北来的人还不能确定,但这半年来,赵都使与沂中与郦琼多番交手,倒是也了解到了点内情。”
“说是前年王将军取下亳州之后,又退了回去,完颜兀术本来是要屠城立威的,却被郦琼以性命作保,这才护住了一城人的性命……所以本地百姓对其皆是感恩戴德,认同至极。”
“我等几番攻打不下,也确实是因为那城里头上下齐心的缘故……反正百姓们自发地为郦琼做事,陷阱、下毒、纵火,虽难以伤筋动骨,却也的确是让人头恼。”
刘邦思索了一阵,发问道:
“还有吗?还有别的原因吗?”
赵密朝着皇帝作了一揖:“亳州城防其实还好,若是拼起性命来,也总是能啃得下来的,只是伤亡的代价能不能承受罢了……主要是现在的郦琼所部,正是当年的刘光世的兵马,这些人从军资历深,从军时间也长,在两淮各地都有着不少的人脉,比如说这宿州……”
“宿州距亳州近,郦琼的人当年也接手过这里,在此地娶妻生子者众多,若说是全然与郦琼的人没有关系的,不过缪缪。”
“咱们一有动静,那边很快便能够知晓,先机这种东西,对于我等已然是不存在的。”
刘邦已经把神臂弓摆到了一边,托腮思考了起来,良久,他才提出了一个假设:
“郦琼有没有可能招降过来?”
这一问,不只是三将,连着周围的人全都摇起了头,赵密接着道:
“您一定是觉得,上次王……王将军拿下亳州,是郦琼刻意让出来的。”
“难道不是?”
赵都使难得苦笑:“从王将军受伏之后,我等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便派人去招过安了。”
“可是那贼将假意应允,实则却是又设下了天罗地网……若不是臣见他答应得爽快,连要求也没提,加上王将军的前车之鉴,只派了一百个兄弟过去,恐怕上次的时候,就已经是再见不到官家了。”
确实是有些奇怪,一个怂包不会在忽然之间就变成用兵入神的将军的,郦琼既然如此反复,便肯定是有别的原因在。
只是到底会是什么呢……
那四万叛军对宋国人的作战方式了如指掌,又在郦琼的带领下变得无比的齐心,现在看来,亳州城里的驻军已经有了一支精锐之师所拥有的一切东西。
他们还能做到知己知彼,这仗,当真是不容易。
拍了怕屁股后的泥土,刘邦站起了身来,不过他手里的神臂弓,又一次对准了赵密和王德。
“事情老子知道了,但是你们两个干的这糟事儿,老子心里头确实是过意不去。”
“这样吧,接着打,最好给老子打死一个在这儿,另一个……便饶去了他的性命。”
众人不知道赵官家为何忽然变了脸,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他催促着:
“打!”
王德的气儿本就没有过去,加上刚才多捱了一拳,现在又有了皇帝的准许,立马就朝赵密扑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