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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瓦里斯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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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瓦里斯

当他坐上夜莺号乘船离开维斯特林后,他就不再是朝廷重臣、铁王座的情报总管了,这标志着他的人生又要翻一个新的篇章。

他的人生翻过很多篇章,有的愉快而自由,有的痛苦而噬心,有的刺激而短暂,有的轻松而无聊,有的沉重而艰难,有的精彩而深邃。他最喜欢的是精彩而深邃这段。即使到现在,精彩还在持续,还在不断掘深。

还未到他拆开礼物盒子彻底品尝美味的时刻,但奖励似已堆放在眼前,散发着浓厚而馥郁的香味,真实的美味或许会让他全身颤抖。

他在船上的无聊空闲中,不断比较人生中这些篇章,当一个船员打断他思绪后,他决定不再比较,最好得出确定的结论——每一段都不可或缺,但无聊的人生该用精彩和深邃来点缀,因为早在他流落街头做扒手时他就明白一个道理:不付出努力而收获的快乐,短而浅;耕耘日久浇灌心力而收获的快乐,长且深。

在与伊利里欧联合的日子里,他们成为潘托斯首屈一指的大富商,并成为该城邦的总督,他们通过总督身份操控城市,掌握贸易。伊利里欧凭借好身材与足够的黄金、地位与潘托斯亲王家族联姻。瓦里斯觉得自己也可以,但他觉得太监最好不要耽误对婚姻有想法的女子,尤其身份高贵的。

身份的变化,让他们赚取金币变得更加简单。这一段经历被他定义为轻松而无聊,直到他接受狭海对岸国王的邀请。

他的情报生涯和意义在这里得到了提升,他小小鸟们关注的信息终于不是某位船长准备卖什么货、某位富商其实袋内空空以及某位小姐生下的私生子实际是某位船长的。他可以用自己的才能和掌管的消息为国家、为国王服务,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他可以像个真正的观察者,从观察钱和事,变为观察人和对所有人产生影响的政治。这给了他莫大的新鲜感。但新鲜感伴随的是沉重和艰难,他亲眼看到国家一步步走向崩溃,普通人被大人物的愚蠢驱赶,一步步走向死亡。

旁观者或许认为,正是他让国家崩溃,但他只是个努力工作的太监,无力针对大人物或者荣誉人物的指责进行辩护。这一段刻骨铭心。

当他被痛苦折磨返回潘托斯时,好友伊利里欧给他送上了人生中一个需要长久耕耘才能收获的目标。他想起那道他喜欢拿出来询问智者的权力问题:主教、国王、富商以及士兵同处一室,他们每个人都命令士兵杀死其他人,士兵该听谁的话?

只有对权力真正有所了解的人,才能获悉这个问题的意义。他以为提利昂会给他一些启发,但即使是提利昂这样的聪明人也没有给他满意的答案。

呵呵,提利昂的才能不在于此,他去补足骑士这等正派人的不足就好。

这道问题是他需要回答的。他不仅要回答,他还要实践答案。

疯王伊里斯死后,他心灰意冷返回潘托斯,并决定在酒肉的无聊以及潘托斯的海风中度过余生,幻想与好友一同做个吃吃喝喝的胖子。但这时好友伊利里欧却找上他,请求他协助,一同为他的亡妻送上世间最伟大的礼物。

好友也有自己的烦恼,他想。

他记得伊利里欧当时的请求以及他请求时的谦恭语气,瓦里斯知道,以他们的关系,无论什么请求,他都无需如此。

“我的好夫人,西拉死了。”伊利里欧以此开始。

瓦里斯毫不意外,西拉感染灰鳞病后一心求死,以她自己的话说,她绝不愿意丑陋地活着,或痛苦地死去。但她仅处于感染初期,看着伊利里欧的悲痛的脸,他没有必要知道妹妹是如何死去的。

“孩子是她弥留之际唯一的遗憾,”瓦里斯听他说,“唯一的担忧。”

瓦里斯无法安慰处于伤心的老友。

“我答应她好好照顾孩子,”他流下眼泪,“她要我以己所能,保护好他,给他最好的。我含着泪答应他。我是她儿子的父亲,我怎么会不好好照顾他?我的长子或许会继承家业,我长子的舅舅们或许会对他心存敌意,但我自信可以保护好他。”

他不断哭泣,瓦里斯不知所措,但他知道,无论伊利里欧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同意。

“无论我如何安慰,她只是不断重复,‘保护好他,给他最好的’。我最后向她承诺,‘给他最好的’,她才闭眼。瓦里斯,我思考了三天,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才知道什么才能保护他。”瓦里斯看他渐渐露出了凄惨而又自豪的笑容。

这开启了他的下一个人生篇章,他听到伊利里欧说,“我的孩子,他头发随母亲,是银色,他的眼睛随我,是紫色。”

伊利里欧富可敌国,但他坚定认为姓名和权力才是最好的盔甲和最好的刀剑,这就是他想要送给自己孩子的最好礼物,他孤注一掷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答了那道权力问题。

瓦里斯带着对世界复仇的快感,接受了伊利里欧的求助,而后他从潘托斯返回了维斯特洛,正式开启了新篇章,并且十几年来为此殚精竭虑。

往事历历在目,瓦里斯看着已藏在黑暗中,逐渐缩小的红堡,听着教堂传来的悠远丧钟声,他期待下一次返回维斯特洛。

如今维斯特洛四分五裂,正是真龙扫平天下的好时机。他心潮澎湃:北境输了战争,正在困窘之中;东境上下离心,主持大局者德不配位;铁群岛践行古道,四处出击,疯狂树敌;三河流域疲弱难堪,一片残破;西境在战争中虽然获胜,但只需略做操作,终是蠢货当政,在这种人手下,国家江河日下乃是常理;河湾地浪战无数,如今被铁群岛袭击,自顾不暇,他已做出手脚,分裂它与铁王座的关系;风暴地战争惨败,苟延残喘;多恩远离大陆,地狭人少潜力不足。这是真龙用武之时。当战争胜利,女王面对更在先的继承人除了下嫁还能作何处理呢?虽然这与最初的目标并不相同——让男人坐上铁王座,让女人待在产床——没有办法,龙女王不会安静待在幕后。

这正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计划早期,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手布局,随手布网,而如今则快要到收网获鱼的最后阶段。更妙的是,他们期待的女王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惊喜,她是龙之母,从石头中孕育了三头龙。而即使她真需要三个头,他自信他们为女王准备的一个头也能事实发挥价值,毕竟,不管红龙黑龙,他们都是龙。

三头龙足以奠定在七国的一切胜局。

龙是好的意外。

以前他们想要维持国内势力平衡,将战争尽量往后拖延,正是为了留出时间,让种子成长。当战争终于爆发,为了尽可能降低维斯特洛的实力,他们只能将战争尽量延长,让盟友反目。龙女王愿意统治弥林,愿意在此处锻炼统治能力那就随她所愿。

她不是在周遭混乱的环境中应接不暇?太监给他带来了维斯特洛聪明却毫无依靠的人,这聪明人在实践中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让她在混乱中站稳脚跟;她不是为弥林的暴动而伤心?太监将给她带来无数的小小鸟,保准她可以高枕无忧,让她做个快快乐乐的御龙女王。

帆船动荡,室外莫名其妙的工具随着颠簸来回唧唧叫,但他依然带着笑意轻松入睡,十几年来他鲜少如此轻松。

第二日,他在晨光之中醒来。

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为他端来了早餐,两个煮熟的鸡蛋,一片面包和一个新鲜的橙子,一杯柠檬水。他匆忙吃完了早餐,而后才意识到,即使他吃得再快,也没办法让船更早赶到潘托斯。

他知道自己如此着急的原因。老友没做好在匆忙之下接待一位声名狼藉的弑君者的准备。

他在自由贸易城邦扮演的是一个正派的商人,与坦格利安的关系已经备受责难,若是再接收铁王座的通缉犯,只怕潜在的敌人不得不多想。

之后,他顺利到达潘托斯,但在潘托斯与老友交代一些事后,他就直接搭乘商船前往瓦兰提斯,黄金团在那儿等着。

他坐上了海鸥号,顺着洋流往南,越过石阶列岛,穿过争议之地的海岸。

航海是件危险活,他们在石阶列岛遭遇海盗,顺利摆脱,但在接近里斯的地方遭遇风暴。

据船长说,船员被狂风吹跑两个,船身也遭受重击,非得在里斯修好不可。盗贼王子并不怀念里斯,但他选择等待,然后继续前往目的地,毕竟,他时间还多,海上行进速度要远超陆路。

里斯是这片大陆九个贸易城邦中偏向平庸的那个,在三城同盟会的三城之中也是最弱不禁风的存在——它与周围两个贸易城邦在争夺争议之地中从未占过上风。

这是当然的,一个以淫欲为焦点的城市怎么可能表现出武勇呢?世界不相信这种规则。

可讽刺的是,里斯人有着自己蛮横的骄傲。在瓦里斯看来,他们的自豪和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固执想法,就像夏天的冰,经不住考验。骄傲竟然全部来源于他们是瓦雷利亚的初始殖民地,接待过远古的龙王。

瓦里斯觉得,如果权力问题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会毫不犹豫选择国王,因为他们早被驯服,浑然不知龙王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尘,真龙也随燃烧的石头沉入大海。

里斯是个重要的中转地,他想了解一点消息,于是进入了里斯欢乐客栈,普通水手喜欢这里。

他在大厅吧台,点了一杯帕莱尼酒。这种酒用本岛特产的李子和甜菜为原料,喝起来酸甜可口,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偷喝的那种。酒保女给他递上前,向他甜甜笑了,他无法承受这种甜蜜,端起酒杯,轻轻咬了一口。

有酸有甜,但绝不是小时那般的味道,多了一些东西。他认真思考品味,慢慢咬下第二口。多了尚未完全发酵的涩味,他得出结论。

“我的老爷,您已孤饮三杯,若一直这样喝酒,会错过里斯最好的东西哦。”酒保女为他添上第四杯时如此说,他们不用解释什么是“里斯最好的东西”。

“亲爱的女士,相信我,我早弄丢了世界最好的东西了,否则我何苦在此独自喝苦酒。”他回道。

人们在这里找乐子多过炫耀新闻,大声单音节的欢叫多过他需要的絮絮叨叨。这是这座城市的失败,但他无需放弃,因为其他客栈也是如此。

“弄丢了就把它找回来。”她说。

“那可不行。”瓦里斯笑着回复,“丢了有丢了快乐。”

他们点上了大厅的油灯,火焰在灯油塔中跳动,给客栈的大厅带来了昏黄的光亮。人人喜爱这种氛围。

第四杯下肚。

他倚靠在拐角的小小区域,寒风吹过大洋,在里斯也能感到略有凉意,这个拐角刚刚好。

许久之后,他面前的肮脏座位渐渐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水手、客商和旅人,他们使用各种各样的语言,瓦里斯一度觉得自己身处菜市场中了。

作为君临的情报总管,他希望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来自于东方,而不是西方。大部分商谈的都很对胃口,但很多他都已经知道。

“要说搞笑的事,我这可听到一个,”一个年轻人哈哈大笑,“我听说,黄金团在密尔准备向争议之地开战前解除了合约,于是密尔总督不得不向其他城邦派使者宣布取消宣战。他派的使者被泰洛西大君剥光了衣服,在他后背上纹了‘我错了’几个字。据说,大君还让歌手以这个为题写歌,凡是写得好的,都大大有赏。”

这是个好故事,他和伊利里欧的行动减少了不必要的战争,瓦里斯心想,如果他笑得比较少就更好了。

除了让他不想笑的笑话外,他还听到了很多关于龙的消息。在维斯特洛,谈论龙就像谈论来自远方的和上古的传奇故事,但在这里已经绘声绘色,抛开所有不确切,传言中都有美丽的女王和她的三头龙。

“四头龙,”他听到一个水手模样的人说,“‘长尾号’的伙计在我这里购买‘橘子’时,他说,他在弥林看到了四头龙,并不是三只。”他如此确定,让瓦里斯觉得好笑。

三头龙与伊利里欧赠送的礼物互相对应,与那女孩的家徽相互对应,与他的祖先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及他的姐妹所拥有的龙数量对应。

“四”是糟糕的符号,神不会为那女孩安排如此拙劣的数字,如果有神的话。

“最大的那只是红龙。”

是黑龙,瓦里斯心里纠正。这也是被伊利里欧证实的消息,更何况,化石龙蛋中没有红色的。他在少年时也曾编造过一些荒诞的谎言以求取关注。

他不得不通过引导,转移话题。否则今晚他们能谈的就只有龙了。他不想听一堆醉鬼讨论坦格利安家族所有龙的名字。

当话题转移到战争,这个少年明显话少了,而旁边年龄更大的大胡子雇佣兵模样的人则提供了更好的信息。“瓦兰提斯可能参加渊凯的反龙母阵营,但他们面临多斯拉克人的威胁,所以他们不可能投入太多力量远征奴隶湾。我倒是听说,往东的海面到处都是铁群岛的海盗旗……已有很多商船遭殃,难道维斯特洛已经这么穷了,铁民非要跑这么远抢劫?”

铁民在袭扰河湾地,但为何要向东?大海已经够复杂了,他只希望去弥林的路不要碰到这群海盗。这些消息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痛恨龙女王的远远不止里斯这些用奴隶的自由贸易城邦,”那佣兵斩钉截铁道,“布拉佛斯和潘托斯虽然废除了奴隶制,但他们的会长、总督暗地里接见渊凯的奴隶主,享用他们的礼品,他们怎么会站在龙女王这边。”

“我听有些大老爷说,世界贸易是个什么圈?”说话的是个灰胡子的老头,“龙女王打破了这个圈。”

“是啊是啊。多斯拉克人扫荡草原,抓住的奴隶大多都在奴隶湾出手,而奴隶湾向全世界分销……船东在奴隶湾卸下一船船货物,拉上一批批奴隶,全世界都有赚。现在好了,多斯拉克人大把奴隶无处卖,需要奴隶的城邦却无处购买……没了圈,贸易就不好做了。他们痛恨她不是当然的?”一个中年人戴着海豹皮的斗篷,满嘴黄牙,抿着嘴插话。

“生意或许是不好做啦。就这个月,我已见到好几个大海商破产,喝了什么泪死在街头。几个妓女出钱才给收了尸。”说话的是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像个码头工。

那是他太贪心,一小瓶里斯之泪就值十几倍重的黄金,他却选择终结生命,不过这世界多的是这种蠢人,瓦里斯心想。

“难怪哦。我听说魁尔斯人也带着舰队向奴隶湾出动了。”他们也要时常在奴隶湾购买所需的各种奴隶,在这里分销他们从东方获得的商品。

“那龙女王岂不是四面都是敌人?”灰胡子老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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