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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死掉的爱被唤醒 (第2/2页)

“好。”

梦独没有再睡,而是揿亮了台灯,不太明亮的黄晕的光充满了小小的房间。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倒了一小杯凉白开水,一口水下肚,既湿润了口腔,也让他变得更加清醒了。他坐在床头上,看着台灯下床头柜面上叶晓露写给他的信件。在他的头脑里,苟怀蕉已经遁入爪哇国去了,现在,叶晓露的清纯脸容和窈窕身姿在他的眼前浮现着,活跃着。

梦独知道,他的美梦一再昭示他,他爱叶晓露,不仅仅是一见衷情的爱,还渴望长久地与她厮守在一起;他还知道,是叶晓露唤醒他沉睡的爱,使他的爱开始了勃勃跃动,真正与他的青春之躯融于一处。

他听到了隔壁舒明进入睡眠后发出的均匀的鼾声。

梦独想,幸好被他惊醒的是舒明,而不是叶晓露,否则,如果叶晓露似玩笑非玩笑地问他做了什么梦时,他该如何回答她呢?他心里明白,他万万不会向她提及那个名叫苟怀蕉的女人。哪怕他可以说清他与苟怀蕉之间发生的奇诡异常的故事,可是他觉得,在别人听来,却会听成一缸浆糊,越搅越糊越搅越乱。更何况,在冰清玉洁的叶晓露面前提到苟怀蕉之名,简直就是对叶晓露的玷污。

叶晓露也是爱他的,她的清澈的眼神一再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呢,她对他的爱比他对她的爱更纯粹,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就像早晨草叶上的晶莹露珠。

说起来,叶晓露和司灵蕊周末时来到梦晓推拿店早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叶晓露还从未在这里留宿过,当然,梦独也从未傻傻地对她说过“今天晚上,别走了”之类的挽留话,尽管,她心里是想听到这句话的,尽管,她听到这句话后依然会赶车回到父母身边。

梦独不仅从未对叶晓露说过请她留宿的话,相反,还在时辰不早时提醒她,该离开了,否则赶回家时天色可能就晚了。接着,他便推出自行车,跨上去,一脚支着地面,等着叶晓露上了车后座,他一蹬地,车子就一下子驶出好远。送叶晓露去车站的路上,他们并不再聒噪,说出的是很日常的话,却是温暖的,贴心的,一会儿,便到车站了,他帮她买上车票,看她上车,对她说声:“早点儿回家,路上千万不要耽搁,免得我不放心。”她对他点头,用力点头,为的是使他一定放心。

那么短短的一段路程,他们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尽管心里还有许多想说的话,他们不说,是因为他们已经说得太多太多。每当她和司灵蕊来到店里的时候,她们便一试身手,算是实习了。当生意稍微冷落之时,叶晓晨总会为他和叶晓露创造单独相处的时间和空间,那空间是不限于推拿店的,而是在店外,叶晓晨会支使他们一同去购置某样东西,他们便推不过地双双出去了。

他们依然是谈笑风生的,什么话题都聊。本来,苟怀蕉将梦独对美好的爱情的向往几乎彻底浇灭了,梦独不想爱,也不敢爱,可是他发现,当面对叶晓露时,他心里爱的萌芽就会破土而出,渐渐生长。可是,“爱”,在他那里,仍旧是个沉重无比的字眼,他说不出来,他觉得不能随意轻松说出来,他害怕对不起叶晓露那颗透明的一尘不染的少女之心。是的,叶晓露是一尘不染的,而他,却有多少实话不敢对她明说或暗示,他,他真的担心自己配不上她。

虽然有着接近每周一面的频率,但他们还是书来信往的。说是书来信往,可是来得多,往得少,叶晓露把学校里的很多趣事说给她的无涯哥哥听;他呢,却几乎有些害怕写信,写信,让他想起那些不堪的心理上的折磨,想起他被多人所逼迫给苟怀蕉写所谓的保证书……好在,信中,他可以回避过去,只谈推拿店里的事儿,可是,他多么想在信里写上那三个大字:我爱你!然后在这三个字后面标注上一连串的感叹号。可是,不行,他总觉得在她的面前,在她的背后,自己像是戴着重重的面具——虽然,她从不问他的家庭,他的家人,他曾经的朋友,他曾经的同学,但越是不问,他的心才更受着折磨;当然,他知道,如果她问,他只能转移话题或者以谎言来搪塞。

不能对最心爱的人儿说出真话,不能对最心爱的人儿完全彻底地将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出来,有谁知道有谁理解他心中的这份凄苦。

啊,他送她走了,他眼睁睁地将她送走了,他的一颗心却也被她带走了,就像他也把她的一颗心带走了一样。

她走了,回家去陪爸爸妈妈去了。梦独看得出来,她之所以回家,是不想让他对她失望,也是让他知道她并不是一个轻浮和孟浪的少女——她知道他心里一定知道,像她这样的女孩,当然有着不少帅气可爱的少男会追求她,而对追求,她从不乱了方寸——而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也是这么为人的,而不是刻意做给他看的,更不是为了让爸爸妈妈放心——虽然爸爸妈妈并不同意他们的交往和恋爱,他们对他不知根底,认为他似乎是个天外来客,是个不回家不谈家的人;他们还希望儿子叶晓晨能从中作梗,可是他们的儿子不仅把他们的话当成耳旁风,还反其道而行之,巴不得促成她和他心目中最好的好友梦无涯之间的好事。虽然爸妈想知道那个名叫梦无涯的后生从何而来,将会向何而去,可是她,就是不想问此类问题,她就愿意相信,他是个干干净净的人,是个可以一眼看到心底的人,是个洁白无瑕的男人,是个一生将会不乏单纯特质的男人。

她飘飘然地走了。

她又飘飘然地来了,总是在第二天。是的,第二天,她跟司灵蕊要一起返校呢。她明白,司灵蕊的家人早就默认了她的哥哥叶晓晨做他们家的女婿。

一回到学校,她便会展开信纸,给他写一封信,字里行间充满对他的嘘寒问暖,透露着她的浪漫、多情和单纯的心地。

叶晓露知道,还看得出来,他是爱她的,否则以她没有乱了芳心的少女的矜持,她不会还跟他如此的拍拖着,她不会把自己的爱献给一个不爱她、一个不值得她爱的人。可是,她却弄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对她说出那三个她期待的字眼儿?是心有顾虑,还是不敢?难道还要等她一个花季少女先对他开口表明心迹并且捅破她与他之间的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可是,她在与他的接触中明显感觉到,他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也是一个心地如水的人,还是一个敏感多情的人,他不可能没有胆量对她说她期待的那三个春意盎然的字眼儿。或许,他是另有隐衷?

是的,他的确像个天外来客,像个从别的星球上来到地球的天使,可是他却从不说从不提及别的星球上有哪些好看和难看的风光。他不说,她便不问,不管以往的时间和别处的空间曾有过何种际遇,但她宁愿相信,他是值得相信的,他是个值得托付爱的人,他的干干净净的外表,他的眼神,他的与生俱来的大约永远不会褪掉的单纯特质,都告诉她,他值得她永生相伴。

她珍藏着他写给她的每一封信,就像他珍藏着她写给他的每一封信一样,有时,没事儿的时候,她会反复阅读,总会读出新意,甚至会感到脸红心跳。

此刻,叶晓露的心里是恬美的,她读着梦独写给她的信,不,是梦无涯写给她的信,同时在想着如何给他写信,她开了头:“无涯哥:”她很想加上一个大胆的定语,脸忽然又红了,便克制住了,没有把“亲爱的”三个字加在前面。

“晓露,晓露,出来散步吧。”窗外露出一张很是阳光的青春笑脸,是本校的一个男生,她的又一个追求者。这个男生与她同乡,长相帅气,家境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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