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司代序罪此度,幽昧惮殃败草枯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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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假如梦想在尘世并不能化为现实,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心甘情愿,毫不犹豫;但愿我能运用利剑并在利剑下死去!圣彼得不认耶稣……他做得有理!」
“该亚法啊!他是无罪的!求你释放他吧!”
“我卖了无辜之人的血!是有罪了!”
#我为此时来到人间。
“太晚了!太晚了!”
……
“犹达斯,你为何后悔呢?”
“我因傲慢和自恃,出卖了无罪的主,连追随过他的脚也变得丑陋不堪,是永远也无法摆脱的罪证。”
“你因傲慢与自恃出卖主,竟然没有心怀贪婪?”
“银币对我而言分文不值。”
“不对。”
“我为对主的信任遮蔽了双眼,我愚钝。”
“不对。”
“陌生人啊,您是上帝圣父吗?”
“是。”
“那我认罪了。我因贪婪、傲慢和自恃出卖了无罪的主。我将遗臭万年。”
“贪婪的又是什么?”
“王!我爱耶稣,愿永远与他同行。所以我渴慕他向凡人展示王权,作新国度的王。而我则是新国度里基督最为信赖的功勋。”
“你还自恃他的王权,傲慢地以为他能够且将会摆脱世俗的惩罚。真是愚不可及。”
“是的,我愚不可及。”
“你有罪,可愿意赎罪吗?”
“太晚了!他已经死去了!”
“你只需要回答,可愿意赎罪吗?”
“陌生人啊,您是上帝圣父吗?”
“是。”
“那我愿意了。请指引我赎罪的道路吧。”
“首先,你要接受永生的惩罚。直到有人取回你的生命。”
“天呐。无人有权掌管生命,将生命留住,也无人有权掌管死期。我相信您是上帝圣父了。活着的狗比死了的狮子更强,我会为您效力的。”
“你应是要赎罪。”
“是的,我还应赎罪。”
“为此,你应遵循我的教诲和指导。”
“是的,我应遵循您的教诲和指引。”
###「那时你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勇气,挥臂用力鞭打所有那些卑鄙的商人,那时你终于成为主宰!悔恨、可曾比尖刀更深地刺进你的心坎里?」
当然是为了赎罪。
「石之刑·荒石逼星」
两块巨大的岩石带着破碎的声音从两侧山谷脱离,以包夹之势向周殊宇合拢。后者绕着周身转动手中的长枪,迅雷不及掩耳,两块岩石便尽数化为石头渣子,散落了。
连他自己都诧异不已,『终鸣锐枪』竟自然而然地就出现在他手中。
周殊宇虽也知道终鸣锐枪的威力惊人,只是无奈其使用条件太过苛刻。所以,只要不是危急存亡时刻,即便是面对堤丰这样强大的对手,他也不会轻易动用。而此刻的终鸣锐枪——已经不再像他初次使用时那样,需要以血催动。甚至于,不再像是一柄『武器』,驱动长枪,简直如同伸手曲脚这类施展动作的器官一般自如。只需心意一动,它就能与持枪的右手一同舞动。
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看来,自己的身体是经历了一些变化。但这样的变化从何而来,又将往何处落。他却是一无所知的。只能隐约感到,这是一种向上的变化。
冷眼下移。周殊宇眼中的犹大显露出不正常的狂态。他对后者的袭击早有准备,却很在意对方的兴奋,究竟是源自何处:
“你都干了些什么。”
这声音冰冷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难道不是在帮你回忆过去吗?那些无形中正背你而去的日子。”
这话从犹大口中窜出,仿佛比火焰还要炽热。
#来吧、来吧,接着来吧!
他左面的石脸逐渐脱落,取而代之的,是半面流动的岩浆。
「火之刑·狰炙灼焰」
火湖中窜出六条由熔岩构成的,面目狰狞,长短不一的巨蛇。周殊宇本想躲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又被某种莫名的术式所固定,无法挪动分毫。
#他们囚禁你的只是肉体,为何不展现你的王权!
仿佛下意识的动作,终鸣锐枪随即脱掌而出,以同样迅猛的姿态朝火蛇贯穿杀去,雷光闪过,火蛇破裂,夹杂着雷鸣的爆炸令整个山谷都为之震颤。世界不过如此。
眨眼间的功夫,五条火蛇便已化作飞灰。唯有最长最粗,面目也最为狰狞恐怖的那条蛇,终鸣锐枪阻拦不及,径直就穿过了周殊宇那被无形的支架所禁锢的身体。
就像披上了黄矮星的光球外衣般,超越人间的高温零距离地游走在他的皮肤上。周殊宇忍不住仰天呼叫,似乎是想要倾泻出淤积在血液中的灼热。
悠长滚烫的声音也得到了雷鸣的回复,地面的犹大已经分辨不出这雷霆究竟是来自灰蒙蒙的天穹之上,还是来自周殊宇的体内。能看见的只有雷光,——整个视野中,只剩下雷光。
神如何吩咐这些、如何使云中的电光闪耀,你知道么?
闪光过后,又是长久的寂静。欣嫩子谷倒并没有因此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变化,只是忽然又弥漫起了一股微凉的气氛。或许与雷光在火蛇中挣扎时露出的肃杀之气,已经突然被剥离的低温有关。
荒凉,直至荒芜。
“就连叶子都被这凉意熏得褪色了啊。”
“为什么就不能是被染上了新色呢?”
孙铭辰好奇周殊宇的奇思妙想。人们都常说,枫叶被染红,却似乎从来不会说是褪成枫红。且在他的思绪中,是被『熏得』褪色,更加显得新奇有趣。
“被凉意侵染,人也会忍不住瑟缩发抖吧。事事慵懒,便褪色了。再者,随着时间的流逝,颜色什么的,总会衰退吧?”
“噢——”
孙铭辰攀搭着周殊宇的肩膀,头一歪,就抵在只比他稍矮一些的周殊宇的耳尖上。这里是位于校外某处的一片小枫树林,每逢入秋后一个月左右,孙铭辰都会陪他来走一转。这是只属于二人的传统节目。
枫叶对气候应该很敏感吧?否则为何总能在每年几乎同样的时间褪红呢?一些枫叶啊,仿佛想起来似地,忽然飘落下来,带着秋天只隐约可闻的温柔,以衰落的声音掠过潮湿的土地。孙铭辰试着代入周殊宇的想法。于是把头又向着他的方向挤了挤,后者只是象征性地摇摇脑袋,发出微弱又含糊不清的抗议声。他一定会以为是枫叶对自己的生命敏感吧?
枫叶本是没有气味的。但从空中掉落的枫叶,却分明带着一股令人伤感的清香。这是将要零落成灰的誓言般的清香,孙铭辰为之深深震撼了。侧着头的眼里世界也是斜着的。直到将周殊宇推开,他才发觉那股清香是来自周殊宇,虽稍微失落了一些,但转眼又开朗了。
因为他推开了周殊宇——不,这样说或许显得会有些无情。只是原本搭在清香的肩上的手,不知不觉就溜到了腰间。再稍稍一用力,将周殊宇往前送了几步而已。他就是想单独看看夹在枫叶和枫树间的周殊宇的样子。
周殊宇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很敏感,更别说是骤然的外力。他像是只受惊的猫,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对视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些羞涩和后怕,随后才放心地继续路过火红与暗沉交替的树林。
孙铭辰望着周殊宇,心里很是坦然。午后的阳光穿过枫红,两种暖叠加在一起,都被他吸引在自己身上。恍惚般地闪耀一下,少年的美便赤裸地呈现在『红』的余烬中。三者自上而下地散发出秋天的魅力,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美』这个字,并已默许,将原本三者共有的『美』集中在那个跳跃在石板之间的人儿身上。
周殊宇很少展现出这种与年龄相匹配的活力。所幸,今天下午上完课就开始放『断日节』,午后出来闲逛的人也因此变得稀少。孙铭辰欣慰地看着朋友,心想在人来人往的时候,他总会低着头沉浸在松软的泥土底部,像是凝望着踩踏自己内心的孤独,只有这样才踏实。
“不能走快点吗?”
“嗯。”
“喂,你再走快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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