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黄巢不丈夫 (第2/2页)
横征暴敛,
将整个聊斋域,
折腾得像个人间炼狱。
其中,
就有一个土匪流氓叫尚仁,
此人是独霸一方的流氓龙头,
经营着庆州城里头,
半数以上的赌场、烟馆和青楼,
掌控整个庆州的烟土和生漆贸易交流。
20年前的时候,
红衣戏班来到庆州,
指望在尚巫的关照下,
在庆州搭台,
告别过去风餐露宿的流浪生活。
尚巫嘿嘿一笑:
“这好办,
先照以前的约定,
给我唱天大戏曲。”
三天大戏唱完后,
尚巫指使下属,
一把大火将戏班烧成废墟。
老班主跑不动,
被烧死亡故,
幸存的人还没回过神来,
就被一顿棍棒,
撵出了庆州。
尚巫门下土匪流氓五百人数,
个个如狼似虎,
心狠手辣,
整个庆州,
被尚巫和他的青云堂,
折腾得如同人间地狱。
人们敢怒不敢语,
只有乞求,
神灵早点儿将他灭除,
还庆州一片净土。
一天,
庆州来了一个剃头师傅,
人称王剃头。
此人一手剃头的绝活,
拿捏按摩功夫一流。
不仅如此,
他还会说故事,
剃头时,
他手里操持着活计,
嘴里呢喃细语,
声音清新悦耳,
如黄鹂,
似画眉,
说到精彩处,
就像唱大戏样模。
剃头的客人,
正听得如梦如幻,
突然耳边一个清脆的巴掌声语——
头剃完喽。
这时候,
王剃头一边收拾东西,
一边给故事结局,
故事的结局总是出人意料,
令听者拍手叫绝,
鼓掌欢呼。
尚巫问下属:
“真有这样的剃头师傅?”
“确实有这样的剃头师傅。”
身边的人语,
“我原来也不相信,
昨天专门去领教了一下,
非常坦舒,
跟神仙样模。”
尚巫挠挠头:
“这些日子连绵阴雨,
脑袋像长了苔藓,
不舒服。
你去告诉王剃头,
要真像传说中的那样模,
有能耐让大爷我畅舒,
赏个元宝物。
要是徒有虚名,
赏他三刀六眼,
看他有没有胆量来此处。”
王剃头来喽!
他是个精干的小伙子,
眉清目秀,
双手白皙,
不像个剃头匠,
倒像个文弱书生之流。
尚巫问语:
“你会剃头?”
“回大爷的话语,
小的5岁起,
就跟江浙有名的剃头师傅——
金剃刀学艺,
八年出师,
如今走南闯北已有10年度。”
“金剃刀?
你师傅这名呼,
还真有点儿靠谱。”
尚巫笑了,
“说说来由!”
“我师傅,
原本是大清内务府的人物,
专门给皇帝理梳。
因为伺候皇帝舒服,
皇帝赐他金剃刀,
所以人以金剃刀称呼。”
王剃头,
拿出一把金灿灿的剃刀,
夸耀语,
“我师傅门徒无数,
却只把平生绝学传授给了我,
还有这把金剃刀宝物。
平常我给人剃头,
用的都是普通的剃刀,
今天听说大爷要赏我一个元宝,
特意拿出这把金剃刀伺候,
还指望大爷多多照顾,
让我在庆州这块地盘,
混出点儿名呼。”
尚巫哈哈大笑,
要过那把金剃刀,
仔细打量踹度。
该刀确实是纯金锻造,
宽有三寸余,
厚有寸五余,
长有一柞余,
檀香木做的柄,
刀刃散发出温润的金光之流。
“确实是把好刀。”
尚巫语,
“大爷我今天倒要瞧瞧你有多大的功夫。”
他把金剃刀还给王剃头,
脱下衣衫,
仰面躺下去。
王剃头语:
“照规矩,
我要给您说一段故曲,
不晓得大爷要听什么故曲,
古代的还是当今的故曲?”
“废话少语,
拣好听的说就行喽。
说得我高兴了,
赏你元宝,
说得没意思,
赏你大嘴巴子招呼!”
“这是当然之举。”
王剃头,
拿起洒了桂花水的热毛巾,
给尚巫洗了脸,
搓了脖子和前胸后背处。
虽然他还没拿出金剃刀,
可就凭那洗脸擦背的手段,
就已经令尚巫很是坦舒。
“大爷,
今天见您高兴,
我就给您讲个发生在庆州的故曲。”
王剃头,
系上围裙,
撸起衣袖,
拿出那把金剃刀,
在围裙上蹭蹭,
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故曲,
一边利落地剃头。
(五)
“18年前的时候,
在庆州城东有一王姓人家,
男主人曾经是朝廷的官属,
后来病退,
在庆州定居,
娶妻生子,
一家人过得非常和睦。”
王剃头说话的声语,
如同他剃头的手法一样温柔,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这家儿子5岁那年度,
庆州来了一个恶棍,
此人表面和善,
骨子里却如蝎狠毒。
他假借给男主人看病疗伤之故,
混进了这户人家里头,
并在药里下了毒,
男主人中毒后,
动弹不得,
如植物人样模。”
王剃头的刀在尚巫脸上游走,
好似春风拂面,
惬意之巨。
尚巫如腾云驾雾般享受时候,
忽听王剃头说到这处,
不觉一怔,
挣扎着就要起身躯。
王剃头轻轻地拍拍他的肩头,
说:
“大爷且莫为故事里的事生气,
我不过是说闲话语,
并不一定就是真的,
好好躺下,
安心享受。”
看着王剃头,
似笑非笑的表情,
再看看他手里闪闪发亮的金剃刀,
尚巫迟疑了一下,
慢慢躺下去。
“这家女主,
虽然知道那家伙下了毒,
却丝毫没有策谋。”
王剃头接着讲述,
“这天,
女主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丈夫,
潸然泪流,
又见那狠毒的恶徒,
在门厅里一边喝酒,
一边得意洋洋地掂量着,
两把寒光闪闪的尖刀,
心里更是害惧。
她搂过儿子,
告诉他门厅里的那个恶徒,
看上了他们家的金银财物,
想要动手,
将他们全家杀害,
让儿子赶紧从后院的狗洞里逃出去。
那孩子虽然只有5岁左右,
却很懂事,
他看着娘,
抹着眼泪,
凑到耳朵边,
问娘可不可以帮忙相助。
娘看着儿子,
迷惑不解,
孩子拿出一个他平常最喜欢的玩具,
竟是梅花镖之物。”
尚巫听到这里,
额头上开始冷汗直流。
他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过去的事情,
像蛆虫一样涌上心头:
当年度,
尚巫立下誓语,
要在庆州打下一片天宇,
成为人上人物,
可他一无权二无势,
要想实现这个目标何其艰巨。
经历过最初的苦闷后,
他发现庆州城东区域,
住着一位从京城搬来的朝廷官属,
身患疾病,
经常出入药铺,
寻医问药物。
于是乎,
他将自己打扮成郎中人物,
略施小计,
就将他们给骗喽。
就在尚巫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
发现这家人的小儿子不见踪处……
(六)
“莫非,
他就是……”
尚巫打了个寒战之抖。
王剃头手持金剃刀,
顺着尚巫的咽喉,
慢慢刮到胸腹,
继续讲故事:
“大爷,
您肯定想知道那个孩子,
拿出梅花镖干什么事务。
说起来您或许不信,
那个5岁的孩子告诉他生母,
他想长大以后报仇。
他怕到时记不住仇人的样模,
因此拿出梅花镖,
问他娘有没有办法,
在恶棍身上留下一个显眼的印记物,
日后他好凭着印记物,
找到敌仇,
雪恨报仇。”
说到这里,
王剃头轻轻一收刀,
一拍巴掌,
“好了,
大爷感觉舒坦不?”
尚巫见王剃头,
背过身子收拾东西去,
于是趁此机会探起身躯,
将手伸进裤腰,
那里别着一排锋利无比的飞刀之物。
旁边的人早听得痴迷,
此刻见王剃头不往下说去,
着急了,
要他赶紧说说后来怎么样喽。
“后来?”
王剃头,
瞥了一眼身后的尚巫,
“后来怎么了,
还是等大爷来讲述。”
就在此时,
尚巫猛地将飞刀抽出,
手一扬,
但是飞刀没出去,
他的胳膊却飞了出去。
王剃头一把抓住,
飞向自己的胳膊,
像丢柴禾一样丢在地上头,
冷笑着看着尚巫。
尚巫大惊,
刚要站起身子,
突然觉得下面使不上力气,
低头一瞅,
一只胳膊竟然没有,
而自己的怀里头,
也滚落了一样资物,
细细一瞅,
竟是一只耳朵之物。
王剃头上前去,
捡起那只耳朵,
指着耳垂上的梅花印记物,
落泪语:
“这就是那孩子的生母,
给他留下的印记物!
这就是那个故事的结局!”
他的话音刚落,
尚巫的脑袋骨碌碌滚下来,
像西瓜似的在地上滚了好远处,
四周的下属,
看得魂飞魄散去。
王剃头语:
“尚巫不义,
已经毙命亡故。
你们如若不思悔改,
也会落个跟他一样的结局。”
袍哥们“扑通”齐声跪下去,
向王剃头作揖磕头,
请他接管青云堂,
给大家指一条明路。
年轻的王剃头,
也不拒绝,
将尚巫的半个身躯,
踹下椅子,
自己坐了上去,
宣布了青云堂的新法令:
不得欺压百姓,
不得恃强凌弱,
不得惹是生非……
“如若不然——”
王剃头将手中的金剃刀,
凌空一挥,
只见他身旁的神案,
“哗啦”一声成了两截之物。
而你是王剃头的师父,
他的一身功夫,
正是你所教出。
青云堂,
成了菊花山在庆州的分支机构。
(七)
一个月前,
面对越来越残暴的清政府,
你决定掀起起义之举。
你在菊花山区,
秘密召集相关下属,
商议相关事务。
会上,
你吟诵起了唐末黄巢的诗句,
《不第后赋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众人鼓掌欢呼。
谢道揾这小丫头,
吟诵出《水浒传》里头,
宋江的《西江月》诗句:
“心在山东身在吴,
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
敢笑黄巢不丈夫。”
这首诗的意思是:
我人虽然在吴地(江州)蹲牢狱,
但心却在山东(梁山)地区,
飘零江湖,
常常感叹蹉跎岁月,
怎么可以长期这样下去!
如果以后,
我实现了我的凌云壮志,
我可以嘲笑黄巢的行为,
不是大丈夫所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