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田七郎酬友 (第2/2页)

她在外头，

恰巧听到了七郎母子的话语。

原来，

七郎拿着银子去请教母亲的时候，

田母话语：

“我观这位公子，

脸上生有晦纹，

他日必遭横祸之举。

人言：

受人知者分人烦忧，

受人恩者急人难处。

富人报之以财物，

贫人报之以义举。

无缘无故，

接受别人的重礼物，

这不是好事务，

恐怕将来你唯有以死相报喽！”

你听后，

大受震撼，

暗暗得佩服。

有母如此，

田七郎必如梦中人所言语，

乃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汉子人物。

他心里头，

对田七郎更加地倾慕。

第二天，

你备好宴酒，

派人去请田七郎，

七郎推辞，

不肯来书院里头。

你亲自跑到田七郎家里头，

赖着不走，

向七郎要酒下肚。

七郎则不亢不卑，

亲自给你倒酒，

把家里珍藏的鹿肉干拿出，

招待你这贵主，

于情于礼都让你挑不出不妥之处。

你又拿出银子赠予，

七郎仍然是不肯接受。

你已有准备，

托言想在七郎这里，

求购一张虎皮之物，

这些银子权当订金的财物。

七郎这才勉强接收。

你走后，

田七郎归置了家里的存货，

多有残损处，

加起来也抵不上你出的价数。

思量着上山再打一些猎物，

攒够后，

再一起交给你这里头。

可连续进山找了三天，

却是一无所获收。

不巧，

没过几天，

七郎的妻子病情加剧，

他不得已，

给妻子请大夫抓药，

尽心地照顾，

打猎的事物，

只能暂且不顾。

过了十天，

妻子重病不治，

竟然亡故。

七郎家境贫苦，

为给妻子操办丧事，

只得从你给的订金里头，

拿出一些财物。

你听说之后，

也是亲自过来吊唁送葬，

且赠送的帛金数目，

非常之巨。

（五）

安葬好媳妇，

田七郎急不可耐地又进山打猎物。

可天不遂人愿，

几天下来，

又是空手归庐。

七郎已经有些急躁了，

为自己无以回报你的厚遇，

而越来越愧羞。

你听说以后，

多次地劝说田七郎，

说自己并不着急用虎皮，

劝七郎也不必那么上心头，

又再次邀请七郎，

到你家里茶歇交流。

七郎则以有负所托为由，

坚持不肯去。

你又出了个折衷的办法，

让七郎把家里的存货先送过来，

不足的慢慢再打入。

而存货七郎有数，

有的被虫蛀，

有的放的时间长久，

毛都退落喽。

他愈发地感到懊丧不休！

你又亲自跑到七郎家里头，

指着那堆存货说语：

“这些皮也算不错的喽。

本来我要虎皮也是有做他用之处，

这下省的我还专门去毛喽。”

卷起虎皮就递给了两妖狐，

并且邀请七郎到家里坐坐，

散散心府。

七郎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还是不肯去。

你走后，

七郎又是彻夜难休。

第二天早上，

他多带了好几份的干粮，

一头又扎进了深山里头。

苦心人天不负，

经过好几夜的蹲守，

田七郎终于打到一只猛虎。

他背起整只猛虎，

送到了你家里头。

你大喜过望，

置办宴酒，

要为田七郎连庆三天之久。

田七郎自语，

愧不敢接受。

你不管不顾，

把门全锁起来，

无论何如，

也不放田七郎走。

你的同学们，

见你对一个土里土气的猎户，

如此的尊敬有加，

都是不屑一顾，

私下里不免对你略有微语。

你不理她们，

招待田七郎的礼数，

甚至比两妖狐，

都高处些许。

你安排裁缝，

给田七郎做新衣服。

田七郎一如既往地不接受。

你就安排偷偷做好后，

趁七郎睡觉的时候，

给他换上新衣服。

七郎不得已，

只得接受。

七郎回家的第二天，

七郎的儿子来到你家里头，

手捧着新衣服，

说奉祖母的命令，

来交还新衣服，

换回旧衣服。

你笑着话语：

“回家告诉你奶奶，

旧衣服已经拆了，

做鞋底子喽。”

这之后，

田七郎就经常给你家里头，

送各种打到的野物，

但是送到大门口之后，

抬脚就走。

你邀请他进去坐坐，

他也从来不肯接受。

你还是不死心，

想再挽留。

（六）

这天，

你又亲自来到田家，

去拜访田七郎猎户。

恰巧七郎打猎未归屋。

田母走出，

隔着大门，

指着你话语：

“你别在拉拢我儿子了喽，

大大地不怀好意图！”

一句话说得你冷汗直冒，

你恭恭敬敬地向老太太行礼序，

羞惭地离开了田家里头。

又过了一周，

有一天，

忽然有人向你报告：

“田七郎因打老虎，

与人起了争执，

伤了人命，

已经被官府抓起来喽！”

你大惊，

急急忙忙地飞马前去探探狱。

田七郎已经身带重刑，

被关进了大狱。

见到你之后，

田七郎只是惨然地说了句：

“今后，

烦请您帮忙照顾老母。”

转过身去，

再也不话语。

你一阵心痛入腹，

七郎都到这个时候，

竟然连一句恳求的话语，

都不肯说出。

你急忙从戒指府，

将重金掏出，

贿赂了县令这管事头头。

又拿出一百两银物，

赠送给死者家属。

至于狱中打点，

自不必语。

前后折腾了一周，

田七郎终于无罪释放出。

你非常欢欣鼓舞，

你亲自将七郎从大狱中接出，

送回了田家里头。

田母见到儿子，

叹了一口气，

话语：

“我儿子得获重生之路，

全赖公子的恩遇，

以后，

再也不是老身所能珍惜的喽。

我只祝愿马公子终生远离灾由，

就是我儿子之福。”

第二天，

田七郎要专程前去你家里头，

拜谢你这贵主。

田母话语：

“去就去吧。

到了之后，

任何感谢的话都不必说出。

小恩可谢，

大恩不可谢，

记住！”

（七）

田七郎到了你家后，

果然如田母所言语。

你软语温柔地安慰他，

他只是点头应许。

要他留下住几天，

他就痛快地就应许。

送他资物，

他就接收，

也不再推拒。

其他人看不过，

觉得田七郎冷淡地不近人情，

只有你喜欢他诚厚，

对他更加优厚。

这天，

正赶上你生日，

前来恭贺的同学众多，

房间都住满了人物。

晚上，

你拉着田七郎同榻而休。

到了二更天，

大伙都已经睡熟。

两个人在床上，

还聊的火热之巨。

突然，

田七郎挂在墙上的佩刀，

从鞘中凭空腾出数寸高，

发出“铮铮”的声音，

闪烁着如电的寒光之流。

你一惊乎，

连忙从床上爬起，

站直身躯。

七郎也起身问语：

“你屋里睡的都是什么人物？”

你答复：“都是我的同窗好友。”

七郎话语：

“他们里头，

一定有心怀不轨之人物。”

你问何以见得此举。

七郎话语：

“这把刀出自海外，

杀人从来都是见血即死去！

传到我这里头，

已经是第三辈喽，

至今斩首，

数以千计数目，

却仍然锋利如初。

此刀见到坏人，

就会发出声响，

跃出刀鞘，

从未失手。

公子还当亲近君子、疏远小人物，

或许还有免遭祸难的一线希望。”

你连连的点头。

田七郎却开始郁郁不乐，

躺在床上头，

辗转反侧，

不能歇休。

你问语：

“吉凶祸福，

都是天数，

七郎为何如此担忧？”

七郎答复：

“祸福并非我所担忧。

心中放心不下的，

唯有老母。”

你愕然的话语：

“事情还没到，

这么严重的地步。”

七郎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没事就好喽。”

却说你别的屋里头，

睡着的六个人物，

一个是画皮，妖女；

一个是聂小倩，妖女；

一个是宁采臣，书生人物。

一个是王平子，书生人物。

另两个，

是胡玖丽和辛十四娘这两妖狐。

当天夜里，

你辗转反复，

怀疑七郎说的人物，

一定是画皮这妖女。

七郎出去解手，

胡玖丽却来到你的床铺，

对你柔声细语：

“小主，

需要奴家为你侍寝不？”

你连声严拒：

“胡玖丽，

你这妖狐，

我是你的小主，

不是你丈夫！”

胡玖丽却不管不顾，

非要靠近你的身躯，

连忙多到一边去。

这时候，

你听到七郎大呼：

“妖怪，

休要伤害我家贵主！”

七郎举刀便向“胡玖丽”砍去，

两人一番缠斗，

“胡玖丽”负伤逃走。

这时候，

胡玖丽，

辛十四娘，

聂小倩，

宁采臣，

王平子，

这五人闻讯冲进你屋。

你看到胡玖丽，

有点气呼呼。

七郎却说，

恶魔已逃走，

但不是现在你屋里的胡玖丽这妖狐。

很明显，

刚才逃出去的人物，

是不知去处的画皮那妖女，

假冒“胡玖丽”这妖狐，

欲对你行不轨之举。

你自然是感谢七郎的义举。

而胡玖丽和辛十四娘这两妖狐，

却甚是愧疚，

左右卫护，

居然如此的不称职务，

差点让你这小主，

在画皮的魔爪下差点一命呜呼。

你挥了挥手，

表示对她们的失职不语追究。

胡玖丽和辛十四娘这两妖狐，

至此忠于职守，

再未有个失误。

七郎成了你的忠实好友。

而画皮就此逃走，

再不知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