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终南苦修 (第2/2页)
一为剑法,一为刀法,一为拂尘,一为软鞭。
这四门传承各有千秋,或轻灵飘逸,或刚猛威严,或软硬兼施、灵活多变,或放长击远,携带方便。
沈唯在这十年里,却是一眼便选中了刀法修习。
其他几种只是浅尝辄止,粗通一二。
自从沈唯经历过“崔原”那段战场生死逃亡的记忆后,对刀就有了非同凡常的信赖。
在这楼观道中见得这精妙的刀法传承,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刀法来修行。
而且除了楼观道中的三门刀法外,沈唯自己还有一门刀法在身。
这是来自“吴云桥”的家传刀法,奇门三才刀。
说来这门刀法,也是颇有来历。
沈唯原身所在的吴家居在临安府,但并非临安本地氏族,而是靖康之难后南渡而来。
距此已有八十余年。
吴家原本世居河南地,家中先祖“吴长风”曾是丐帮长老,这“奇门三才刀”也正是其成名绝技。
其后,丐帮迭遭大变,时局又是震荡,逢上金兵南下、“靖康之耻”这般大事。
其时,长风先祖已逝,当时的家主决意举家南迁,一路飘零,最终落脚在临安府。
尔后几十年里,吴氏族人虽习武强健体魄,却不曾在涉足武林。
专心农耕商贾事,倒也一直平安无事。
直至后来无端遭遇灭门惨剧,沈唯至今偶尔夜深人静时仍会惊醒,思索其中缘故。
每逢这时,沈唯都会向师傅询问。
却听得师傅说也无从查起,当初那晚惊动官差后,严师因彼时沈唯年幼,没敢再耽搁,匆匆离去。
之后再次探访吴氏宅院时,已无多少线索。
只在一处阁楼上捡的一块鬼面令牌,应是那伙恶徒无意间遗留下来的。
沈唯想到这些,已是出了神。
严道士见状,唤道:“云桥,云桥,想什么呢?”
沈唯定了定神,转移话题的回道:“没想啥,师傅。只是咱们观中存粮快不够了,前两天我看了下,只够吃十天的了。”
严道士笑道:“你什么时候操心过这等事?哪次不是为师下山采买?说吧,在打什么鬼点子?”
沈唯见状,也不再遮掩,说道:“师傅,徒儿想下山去。”
严道士一愣,问道:“哦?说说理由,看能不能说服为师。”
沈唯继续道:“师傅,徒儿随师傅上山修行已有十年。最近徒儿心中时常回想起当年在家中承欢阿翁膝下,阿父教我读书写字的场景,心绪不宁,实难安心修道。”
严道士闻听后,略一沉思,答道:“道士修天道,并非无情。世间万物本就因果纠缠,你此刻既已念起,置之不理也非处置之法。”
“你要下山,师傅同意你去,只是你并无行走江湖经验,且在山上再待上几日。为师给你讲讲一些江湖经验,顺便也称量一下你功夫进境如何了。”
听得师傅如此说,沈唯自然高兴,连忙奉上一箩筐的好话。
说话间,已是晌午时分,沈唯又抢着去做饭。
观中如今只严道士师徒二人,平常饭菜极为简单。
米面粮油每隔月余时日,严道士都会到终南山外的镇上采买。
菜则是在山坡上开辟了一方菜畦,也够师徒二人日常所需了。
加上沈唯时不时地趁着练功的时候打来些野味,日子虽过得清淡,倒也比大部分俗世百姓的日子要好上许多。
不一会儿功夫,沈唯就已端出几道素菜上桌,师徒二人吃了起来。
用过午饭后,沈唯将碗碟收拾得当。
严道士将沈唯带至房间,从房间里拿出一件用黑布包着的物事递给沈唯。
说道:“徒儿,你把它打开。”
沈唯依言照做,发现黑布包裹着的正是那块鬼面令牌。
严道士说道:“此物是你吴家灭门案的唯一线索,你且收好。在这上面为师也给不了你什么帮助,一切都要你自己去探查了。”
“为师能够帮助你的,就是给你讲讲为师当初行走江湖的一些经验,还有就是近些年听来的一些江湖传闻。你需牢记于心,万事小心。”
沈唯点头应是。
接下来数日内,严道士便开始向沈唯传授着经验,像什么逢林莫入,夜宿山寺破庙该注意什么,统统都跟沈唯细细道来。
严道士更是难得的拾起剑来,与沈唯套招较技。
几次试招过后,严道士点头道:“不错,不错,徒儿你这一套秋水刀已使得娴熟,根基算是扎稳了。只是临敌的经验还欠缺,但用以下山行走也算够格了。”
听师傅这么说,沈唯自然大喜,说道:“师傅,徒儿可不止这一门秋水刀娴熟,门中所传的另两门刀法知守刀、冲盈刀使得也不差的。”
听得沈唯如此自夸,严道士笑骂道:“也就是你冲和师叔不在观中,否则听你这般说,定要你晓得何谓刀法不差。”
沈唯一听,不由缩头道:“徒儿哪敢和师叔比。”
这楼观道玄清观虽弟子稀少,传承艰难,却也不止沈唯师徒二人。
严道士这一辈共有师兄弟四人,有二人常年云游在外,沈唯自拜师以来还未曾谋面。
另一个就是严道士口中的冲和师叔了,刀法造诣极高,也已于数年前下山访缘法去了。
冲和师叔在观中时,又是最喜考校沈唯刀法,经常打得沈唯苦不堪言。
因此严道士一提起冲和师叔,沈唯就有点打怵。
日子就在师徒相谈中一点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