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未战已败 (第2/2页)
本来这些活不应该李平干,都应该是由参谋处根据要求来拟定出针对各种情况的作战计划,再由李平去审核,然后再通报到连以上的军官进行熟悉。
但这第一次大战,参谋处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也就只好由李平带着他们干了。
做这样的计划从来都是个苦差事,也是极浪费脑细胞的。因为作战计划不可能只有一套,它必须是包括一切可能的计划。
比如:敌军直接涉水进攻怎么办,敌军以舟船为主进攻怎么办,敌军不计伤亡连续进攻怎么办,敌军从左翼潜小队过江绕击怎么办,从右翼绕击怎么办,敌军大队从别处突破直接攻我侧翼怎么办,等等。
这些都要考虑,都要有具体的应对方案,而且还必须提前制定并通报到各级指挥员。否则什么都现想,很容易造成抓瞎并进退失度。
还好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滩头防御计划,倒也并不复杂,甚至还很简单,很多东西并不用定的很细,毕竟古代大多数文盲和没接受过专业学习的将领一样把仗打的很好。
所以只到了中午,作战方案就已基本成形。
这日下午,贺柱子带着左家父子答应的军需支援从襄阳城中回来了。
此次,他一次性带来了数十担(每担约百斤)粮食、少量的肉禽和约100杆鸟铳以及不少的火药和铅子,甚至还带回了两门虎蹲炮和两门弗朗机炮。
炮是李平在贺柱子临行前专门交代的,他本来也就是想试试,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但没成想还真要到了,看来左良玉对战事还算是认真的。
但也有可能是昨夜的大火让左良玉更加慷慨了,否则怎么不早给他炮。
虽然这四门炮有点小,但总归是炮。
不过,炮虽有了,却没有会用炮的人。问遍了全营,别说这两种炮了,李平的营中连用过炮的人都没有。
无奈之下,李平只好让贺柱子回去找那操办军需之人,使些钱财,让人家再帮忙去借用几个炮手来教习。
又过了一天,李平正检查各部队的作战准备时,赵进匆匆而来,他给李平带来了一些重要情报。
李自成、罗汝才的大军自唐县(今河南省唐河县,非河北唐县,距襄阳仅100来公里)正向西而来,号四十万。据探马报,可能真有四十万上下,而不是吹的。
并且农民军还派了大量探马前出,大力传播“不杀一人,不抢粒米,三年不征”的口号。现在,整个襄樊城中人人皆知,百姓人心浮动,违抗官府和官军差遣之事猛增。
只不过,并没有听到张献忠的动向,张献忠似乎没有和李自成合兵,印证了前期李平的判断。
对前日晚上左良玉的船队被烧光一事,据赵进初步了解:应该不是失火,也不像是贼军奸细破坏,可能只是不满的百姓为泄愤而放的火。
放火之人并没有抓到,也无从查起。
因为船太多,征用的民众也太多,管理又混乱,已经没人说的清楚最先起火处的船归谁管和周围都有哪些人靠近了。
反正只知道火是从岸边开始烧的,而且又在晚上,船又都密密麻麻的拥在一起,只瞬间火势就已不可控。然后火又借着风烧的极快,因而并没有抢出几条船来,基本上都烧光了。
今日一早,左家的一些亲信部队开始大规模出动,去东边的商船聚集处(那里没被烧到)抢商船,而且不管是什么人的船,都先抢了再说。赵进也得了任务,他和史明等人参与了这次抢船。
中午,被抢到的船都被集中到了樊城内的码头上,城中开始不断的往上搬运各种物资甚至还有大量的女人,这回整个船队分散的比较开,警戒也很严。也因此,赵进才在装运货物之时得了空,赶紧到这里给李平说一下紧要的情况。
关于这次作战准备情况,据赵进了解到,从左军大的防御态势上看是相当的不思进取和无所作为,整个左军完全是凭江据守,江北只有一个樊城顶着而再无其他军队。
江南却又防守圈过小,整个二十万人基本就是龟缩在樊城与襄阳两城周围,李平守的羊皮滩就是西边最远的防线了,再远就只有一些探马。敌人一旦远程绕击则必有大麻烦。
还有就是左军将领们确实很多都认为让李平守羊皮滩是为了杀他的锐气,不过临时换将这事版本很多,真伪难辨。
李平也给赵进反馈了一些情况,只是他并没有什么大的情报,只是他一亩三分地上的事。
他简单讲了下整个羊皮滩的地形特点,并重点提到了水深,最深处只有约1米3,大部分水域深甚至不及半米。对没船想要过江的人来说,羊皮滩的条件要远远优于周围的几个浅滩。
左良玉如果不提前跑的话,他李平是很难逃得掉要和农民军打一场了,因而他守羊皮滩真的并不是什么好差事,而是相当的凶险。
好在冬季水冷,农民军想要涉水过江也没那么容易,如果是夏日,就真的是大麻烦了。
说到最后,两人都郁闷的总结:将无战意,军无斗志,又以少战多,民心全失,襄樊一战败局已定,再无侥幸。
然后李平的身后却又有惠登相的部队监视,这让李平很难有大的动作。
不过,李平现在也想凭地利之险试探一下农民军和自己的斤两,他勘察完地形后还是觉得有一战的可能,起码守上几日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李自成的大部队去上游绕击,那么多部队,不可能悄无声息,并且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也应该足够李平跑了。
因此,李平打算再等等看。
对李平的处境,赵进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只能反复叮嘱李平万不可硬撑,如局面已不可为要当机立断撤退,哪怕只身脱逃也是好的。
分别时,两人紧紧抱了抱,并沉重的互说了“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