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争端 (第2/2页)

“当然是在维也纳吸着人民血汗的皇帝以及贵族集团！他们手握特权横征暴敛，那个孩子本可以赚得更多，乞丐也能有份工作，都是那些贵族和工厂主剥夺了他们工作与享有更多收入的权利！”

“那么那个贵族女孩的施舍呢？”

“做做样子罢了，很多贵族都喜欢通过这种方式来给自己赚名声。”

夏尔没接话，倒是乔吉安诺听见路易那么说主动凑上来了：

“哦？你认为收入的高低是和劳动挂钩，以及打倒君主以及工厂主才能消灭不平等吗？”

“当然，他们垄断了一切渠道才让底层人民无法为自己发声，人民应该团结一致逼迫贵族们建立诸如议会这样的机构，若是他们不愿意就拿枪逼他们同意。”

“你后面那句我很赞同，但前面那些不敢恭维。”

“什么意思？”

“出现种种社会不公是源于社会没有一套统一的运行法则，以至于贵族们可以随意用习惯法来合理剥削别人，平民找不到工作拿不到更多的报酬也无处申诉，没错，需要一部可以约束所有人的宪法来保障社会公平，只有公平才能保障自由。”

“建立宪法和保障自由有什么因果关系？”夏尔问。

“关系大的去了，”乔吉安诺面露不屑地摇摇头，“如果自由没有宪法来规范，那贵族不是也有用习惯法欺压你的自由么，无良工厂主不是也有随意开除你的自由么？

要是他们拥有这些自由，平民又怎么保障自己不被他们欺凌的自由呢？”

“好啦好啦宪法之类的到此为止，都被你绕晕了。”路易和夏尔双双抬手制止乔吉安诺。

“那说回你之前的，关于报童和乞丐的问题，若不谈宪法我也还有另一个观点。”

路易和夏尔望向乔吉安诺，让他说。

“所有的经济活动本身都是由市场的供需决定的，由此还可以延伸到社会运行的逻辑，每个人都应当能够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职业，

不管是报童还是乞丐本质都在遵循着这样的规律，新兴的社会应该是鼓励人们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若强行要求所有人都从事某个固定职业，不光是封建社会的回归更是有违自由精神。”

“照你这样说，”夏尔忽然接过话茬子，“那个乞丐遵循了什么逻辑？”

“市场需求，满足了贵族通过做慈善满足自己虚荣心的需求，这是双赢的局面。”

“如果人人都去乞讨，这种社会还不如封建时代呢，让我想到了罗马帝国后期。”路易继续说。

“当然不会，又不是每个贵族都有这种需求，你看奥皇有这种需求吗？他以往来米兰巡视何曾抛过装满钱币的袋子？只要不是通过偷窃抢劫以及欺骗的方式获得的财富都是合法的。

难道你认为乞丐抢走了本该属于报童的钱吗？如果是，你又怎么确信她有看报的需求？你又怎么让她为不需要的东西买单呢？”

“师傅你别念了。”夏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只想休息。

“……败给你了。”路易也忍不住摇摇头让他别说了。

“我和你说这些是想给你纠正一些思想错误，当然之所以会出现不事生产者赚得比辛勤劳动者多的情况也是社会顽疾的表现之一，我们烧炭党不就是要打破这一切吗？”

“嗯，你说的都对。”

路易别过脸去，似在沉睡，乔吉安诺见对方这样也闭上了嘴，此后一直到目的地三人再也没说话。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在天上的火烧云映衬中，下方的小镇似乎蒙在一层密不透风的黑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