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总有人和霍慎行过不去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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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马康等人瓜分战利品的时候,霍慎行已经率领剩下的禁卫军回到了帝都。首次出战的两千禁卫军,士兵伤亡三百余人。之前已经有五百人随着赵烨和崔小强护送着秦晚先行撤退。
当剩余的士兵回到帝都时,受到战友们英雄般的欢迎。这些灰头土脸、好多天没洗澡甚至血迹斑斑的士兵高昂着头,自豪地从军服整洁的战友面前走过。这些战士有理由自豪:他们经历了战火的考验。困守危城,他们与各种敌人战斗,无论是众多的鲜卑军还是凶残的日军乃至敌人最精锐的天狼军,都没从他们这里占到丝毫便宜。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没有撤退,而是选择与城池共存亡,为友军赢得了时间。他们不愧是女皇的大好儿郎,是陛下手中的利剑。
霍慎行本人就没这么幸运了,迎接他的,不是鲜花和美女,而是两把弯刀。禁卫军的士兵们又看到了他们熟悉的一幕——统领在前边跑,副统领在后边一边追赶一边挥舞着弯刀:“混蛋,居然骗我们说你战死了,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这次一定要砍死你……”
秦峻听秦晚讲述着惊心动魄的战场经历,忽然看到霍慎行一阵风似的从不远处飘过,随后又看到公孙姐妹紧追不舍,不由得问:“这是干什么呢?”
秦晚莞尔一笑:“陛下,打仗很辛苦呢,将军们都要好好锻炼身体。这是您的两个副统领督促统领跑步呢。”
秦峻“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她从桌上的匣子里取出一支金钗,亲手给秦晚戴上:“这是我吩咐宫中匠人新做的,喜欢么?”一旁的宫女十分有眼色地把银镜捧过来,秦晚从镜中看到这钗是个凤凰的造型,凤尾上镶了一颗红色的石头。
秦峻介绍说:“这个石头一天之中会变化四种颜色,上午是绛红色,下午是翠绿色,天黑之后变成靛青色。”秦晚起身要谢恩,秦峻把她按在椅子上:“咱们姐妹之间不用拘泥于这些俗套的礼数,自家人不用谢来谢去的。”
秦晚轻轻点头不语。
秦峻又端详了秦晚一番,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今晚是月圆之夜,晚姐姐你可不要出门哦。”
秦晚一怔,表示不解。秦峻起身,凝望着远方天际,缓缓地说:“相传,有一种人,身上毛发特别浓密,力大无穷,打仗时极为勇猛。我的禁卫军中就有不少这样的人。但这些人受到了诅咒,每当月圆之夜就会变成凶狼,暴起伤人。所以啊,晚姐姐你今晚可别出门哦。”
秦晚轻轻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秦峻见秦晚不信,只好撅撅嘴:“好吧,我坦白,不让你出门不是怕有怪物出来,而是怕你出来之后把月亮羞走了。”
秦晚没听清最后一句话,黑宝石一样的眼睛露出探寻的神色。
秦峻起身:“我是说呀,晚上月亮见到你这么漂亮就自惭形秽不出来咯!”
秦晚白玉一样的脸瞬间通红,她伸手去点秦峻的咯吱窝:“又取笑我,这次不能饶了。”
秦峻边跑边说:“晚姐姐你脸红的时候最漂亮了,枫染百合,我都动心了呢!”
另一边,霍慎行成功地把公孙姐妹都累趴下了。公孙灵一边喘气一边问霍慎行:“你想起来我们是谁了么?”霍慎行已经调整好了呼吸:“想起来了,我三岁时老爸给我订了娃娃亲,是村东头老李家的两个姑娘。你们肯定就是李大妞和李二妞!”公孙姐妹筋疲力尽,也没法再去找霍慎行算账。公孙晴灵机一动,说:“哥哥,你的私房钱还有偷偷买的房子和地都在我们手里哦。”霍慎行脸色一黑。公孙姐妹暗暗得意,公孙灵笑着说:“妹夫,只要你以后好好听话,我妹妹的自然就是你的,对吧?”公孙晴立刻反击:“姐夫,我姐姐就是你的。”
没想到霍慎行一甩手走了:“算了,那些财物就算给你们俩的嫁妆。”留下公孙姐妹面面相觑。
霍慎行走到禁卫军营地,命人在一片空地的中间竖起一大块石碑,把此次阵亡士兵的名字都刻在了上边。做完这些,他叫来了赵烨:“去副统领那里支一万两银子,给那些战死的兄弟家里送去。”赵烨苦笑:“大人,咱们哪里还有一万两银子,连放高利贷的商人紫树都说,就算咱们烧了他的房子,他也没钱借给咱们了。”霍慎行想了一下:“皇上有次赏了我一间房子,你去把房子卖了吧,兄弟们的身后事,别太草草了事。”
赵烨默默点头。霍慎行摸着石碑上的名字,心想这些禁卫军的士兵战死了还会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而那些普通部队的烈士死后什么都不会留下,甚至战后统计伤亡,他们都会被当作零头忽略掉,有谁会记得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这么一些朴实甚至木讷的男人,为了保护他们的父老乡亲免受杀掠而战死沙场?霍慎行轻轻地哼着一句略显悲凉的歌词:“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朴树《白桦林》)
霍慎行正出神,一个士兵走过来报告:“统领大人,丞相大人的千金秦小姐求见。”霍慎行连忙去军营门口迎接秦惠卿。
“哟,大仙,气色不错嘛。”换上男装的秦惠卿打量着霍慎行,戏谑道。
霍慎行点头:“还行,就是左臂被日本狗的倭刀砍了一下,没有几个月是长不好了。太史信呢?”
秦惠卿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他呀,非说要避嫌,还说反正你好好回来了,就不用去安慰那对姐妹花了。”
霍慎行直入正题:“别逗我了,说吧,什么事情?”
秦惠卿柳眉一挑:“真的只是约你一起喝酒谈天而已,这么久不见,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们走!”秦惠卿的“书童”小卓答应了一声,拉着主人就要走。
霍慎行无奈地憨厚一笑:“好吧,算你运气好,我昨天刚领了俸禄……”
“揽月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之一,这里的菜式多样,色香味俱佳,只是价格不菲,所以霍慎行这等穷人从没机会领略此处的美味佳肴。看到秦惠卿和丫鬟在前边径自走进了一个雅间,霍慎行连忙跟上的同时摸了摸口袋里的银票。
跑堂的拿过白绢质的菜单,秦惠卿直接递给霍慎行:“放心点吧,我请你。”
霍慎行心里美滋滋的,但不好显露出来,于是把菜单还过去:“点菜不是我擅长的,我平时在馆子里只做两件事,要么结账,要么埋头大吃。”
“行,我就多点几个烤红薯,让大仙儿吃饱。”秦惠卿笑着在菜单上点了几下,跑堂的遵命而去。
不一会儿,酒保端过来一个小酒瓶,又退了出去。秦惠卿亲自动手,倒满两杯:“陈年竹叶青,性平暖胃,我先干为敬。”说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霍慎行端起酒杯,看着杯子里的液体微微泛着青色,喝了一口,感觉有点甜,也有点苦,似乎混合着药材的味道。
“多谢你一直以来帮着我,护着我。”秦惠卿语笑嫣然。
霍慎行眉毛一歪:“你这话我听着感觉好怪,太史信要是吃醋了可不好……”
秦惠卿幽幽地说:“他要是会吃醋就好了……”
霍慎行连忙把话题岔开:“他在这方面比较笨,你多担待一点。”
秦惠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卫冰琪,是什么人呢?我之前听说赵紫雁因为她和太史信生气,接着有传闻说连从不把女孩子当一回事的全戎对她都另眼相待,这次又听说你为了她才死守上郡城不撤退……她一定很美吧?”
霍慎行吃了一块清蒸鲈鱼,果然是鲜美异常,没顾得上回话,直到秦惠卿又问了一遍,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哦,是,这姑娘长得不错。”
秦惠卿又抿了一下嘴,娇羞地一笑:“是她美呢,还是我美?”
霍慎行见秦惠卿虽然是男装,但轻酌浅笑的神情娇艳异常,不由得脱口而出:“当然是她美啊,你这相貌也就是路人甲。”
秦惠卿“哼”了一声:“这顿饭,本姑娘不请了!”
霍慎行一听,脸上戏谑的神情瞬间褪去,面部肌肉像铁板一样冷峻:“你见我说过哪个女孩子漂亮么?美女在我这里是没有特别优待的,我和人家打交道又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你难道愿意和一个以貌取人的家伙有交情?”
一旁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道士走了进来:“统领大人,您说话还真是犀利啊。”
霍慎行一字一顿地说:“有些事情,我一点也不会退让,请见谅。不知道长是哪位?”
那道士摸了摸下巴上没几根的胡子:“贫道姓秦,是太史信的师父。”
秦惠卿和霍慎行连忙起身行礼:“参见道长。”
秦道士示意二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一边,打量了霍慎行一番,评价说:“虽然你不老实忠厚,但对皇上还算忠心耿耿,仅靠一个县城就能顶住鲜卑数万大军攻打,有两下子。”
霍慎行连忙正色回答:“在下不敢贪功,这次全靠沁河公主殿下出谋划策还有各位将士作战勇猛,我的功劳只是撒了一把石灰。”秦道士和秦惠卿都迷惑不解,于是霍慎行老实交代了往日本忍者脸上撒石灰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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