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散了吧 (第2/2页)
刘矣兰的话让鄢蛰在心里默默把刘漪五掂量了一翻,“一千年前集支系有一个嫡系的人加入了夺曩队,他的任务是把到手的曩拓送回集支系,所拥有的能力是闪现闪出。你就是现在恢复那个能力的人!”
并不是询问的语气,是揭穿。
在期望中被点破,刘矣兰算得上满意,“怎么说?”
“山下到瞰居或是寺庙到瞰居都没有能够通车的路,所以瞰居才会免费为香客们提供食宿。而我刚刚听孙泥客说你昨天傍晚到的瞰居,且是一个人。”鄢蛰说完有意看了一眼刘矣兰的轮椅。
“正门就有一条可以通车的路。”刘矣兰解释道。
孙泥克点了一下头,确实如此,但他只是自己跟自己点。
“那条路各方面都不达标,只有路口看上去是一条车道,竖了‘禁止通行’的牌子,地面横了铁杆还上了锁,给人一种私人专用的错误联想。实则是掩人耳目,否则,你是如何做到必须到瞰居过冬的?”
“他说的路口在哪里?”孙泥克小声朝身边的杨亦晨问道。
“我们走的石阶梯,我也不清楚。”杨亦晨凑近了答道。
这就厉害了!孙泥克心里暗自揣摩,刘矣兰在调查别人,岂知鄢蛰也在调查瞰居。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调查的,大家都在腴山的时候?还是最近这段时间?
“路下方。”尤洋洋凑过来,“那块路牌,不指左不指右那块,指的是下方,路下方有一条水泥路,建得偏僻,有些绕。”
噢——这么看来,自己真的是走了冤枉路,但这个提示……孙泥克觉得心服口服。
“呵——”刘矣兰自顾自笑了一声,全场只有她一人笑了,这突兀的笑声引得大家都看向她,不过她也不嫌尴尬,独自一个人眉开眼笑地说道:“是的,和你们一样,我也有同样的疤痕!”
以为她是端庄的,此刻全场就她最不端庄最不严肃,明明事关一件跨越一千年的“宝贝”和一身匪夷所思的本领,但她说得像跟承认感冒似的。
或许是与自身气质背道而驰的表达方式,大家好像没有对她的身份表示出多少惊讶来。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刘矣辛一直冷眼旁观,在她看来,即便是回到传说中的一千年前,刘矣兰是那个集的嫡系,那又怎样?撇开那些不得已的缘由,除了亨,大家都是去抢人家劳动成果的,谁也不比谁高尚。何况是现在,一千年后的现在,一个恢复了些能力的人!
况且,现在的局面是集似乎出了新的领头人,在刘矣辛看来她依然只需要看热闹就行。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似乎鄢蛰的态度才是接下来的关键。有多少个人,对他就有多少种揣测。
鄢蛰似乎没有那么多压力,也没想那么多,他起身把一个做工精致的皮袋子递给了刘矣兰。
“这是?”
“从腴山上带下来的。”
刘矣兰只朝刘漪五看了一眼,他立马会意,起身到花厅的门后,拉了一个电闸,随着花厅中央的木地板开始向两边收缩,一个条形桌子缓缓升起来。
有人刚想起来让一让,刘矣兰摆手阻止了,直至桌子上升完毕,高度合适,长宽与大家坐的位置匹配成一整套的会议桌椅。
刘矣兰在桌子上打开了那个皮袋子,从里面拿出来的是一张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羊皮和一些新的速写纸。
雅的人毫不掩饰他们的欲望,有人直接站起来观望,大家都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大姑父给孙泥克的东西。
刘矣兰把速写纸和那张羊皮都尽量展平了放在桌子上,速写纸上是舒婵在腴山的那个树洞底下画的内容,刘矣辛一眼就认出来。至于那张羊皮,她没有见过,但能猜到追了鄢蛰他们一路为的就是这东西。
从左边的鄢蛰开始,刘矣兰把羊皮和舒婵的那几张画让他们挨个传看下去,直到又传回到她手上。
舒婵的画得很是仓促,狂草,只能看个大概,但一同下过树洞的那几人,通过她的画,当时洞中的情形却是历历在目。羊皮上画倒是画得工整,虽说旧了,但也是能看的,上面画的类似今天的一张合照。
辛苦了这么久,为之付出那么多的东西就摆在眼前,但是得到的意义似乎没那么大,因为没人看出它的价值所在。
“小孙”,刘矣兰忽然点名孙泥克,“你可以给他们说说为什么舒婵画本上的这几页会被撕走吗?”
“那要看你能不能替我解一个疑惑?”
“你说。”
“一当家二掌门,你占其一吗?”
孙泥克在问什么,在场的没几个人懂。
刘矣兰一笑,她似乎料到孙泥克会问这个问题,“占”,她干脆地答道。
孙泥克也回之一笑,然后他站起来俯身到桌子上,用手指在舒婵的画上圈了一个圈,然后反过指头在羊皮上叩了两下,离他近的那些人瞳孔立即无限放大,惊得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离得远些的元筱勤和程度、杨亦晨等几个人也都靠拢来拉着关系亲近些的人问怎么了。
随着那些压低了声音的解释,大家又再次对比了舒婵的画和羊皮,再三确认不是看错。
在舒婵的画上,大家看到了一个缩小版的羊皮上的内容。
“这羊皮……”,对于一个目睹舒婵画画的人来说,眼前的事实过于震惊,王柏塬靠近了刘矣辛,刘矣辛则直接朝孙泥克问道:“这羊皮上的画是什么时候画的?”
“据说是一千年前。”孙泥克说道。
大家都把目光转向舒婵,但作为亲自画下那张速写的她,在画的时候也只是把那一部分内容当成取景中的一部分简单勾画而已,根本没想过那一小撮画上的石头人在一千年前的羊皮上竟是有血有肉的真人。
她的震惊大过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但她无法跟别人解释树洞底下的一切。别说腴山之外不谈腴山了,就是可以谈,她也不会且不愿谈。
“这张画画的是一千年前曩拓完成的最后一夜。”见大家盯着舒婵也盯不出个所以然,刘矣兰说道:“这是当时完成最后一道工序的几个工人,那时他们互相讨论说如果曩拓的炼制真的成功,最想要复制的时光应该是哪一段。”
刘矣兰停下来,似乎也是在把这个问题交给在场的所有人去思考,“背负着亨的宏图伟业,工人们在一批又一批人的基础上炼制了曩拓,但他们最想复制的却是当时他们欢聚留恋最后在一起的时光。”
刘矣兰停了一下,像是给大家一些受启发的时间,“同时他们也深知这不可能,曩拓一但成功,未来没有他们,亨会回到过去,过去没有他们,于是有人在这张羊皮上画了这幅画。”
“这么说来,树洞底下……”
“各位”,刘矣兰提高了嗓音打断了企图分析下去的王柏塬:“我的建议是到此为止,不管是那个失踪的人还是别的,你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现实更美好,无论它的时间长短。”
刘矣兰的最后一句话特意看着雅这边的人说。
“各位,估计你们都听说了山里的寺庙群,你们可约起来,一同到庙里许个美好的愿望,也可以在瞰居小住几日,清粥小菜,必定让你们住得舒心。”刘矣兰满带诚意看着每一个人。
“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我会请他们来拿回去。”刘矣兰收起羊皮和纸的时候,看了一眼舒婵。舒婵脚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杨亦晨脚上,她这才回过神来。
“你似乎很怕她?”杨亦晨小声跟舒婵说。
舒婵没有作声,当她朝已经被刘漪五推走的刘矣兰望去时,却对上了丁蚁的目光,丁蚁一阵慌乱,眼神急忙逃走。
“他好像暗恋你?”杨亦晨又凑过来八卦。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叽叽喳喳互相讨论起来,毕竟天色还早,近至下山远至别的,大家都还有一大堆事情要计划。
“刘校长。”已经出了花厅的刘矣兰忽然喊道:“我旁边有个房间不错,如果你今晚愿意留在瞰居的话,就住那一间吧。”
“我想想。”刘矣辛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