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无尽画廊(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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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力的视野里,某种怪异的东西快速接近。
它的灵性气场呈现絮云状,时而聚拢时而分散,混乱而无序,亚伯无法形容这种诡异,他从未见过这种能量排序。
尽管不清楚那是什么,亚伯明白贾斯特从未骗过自己,于是转身追上了他。
下一刻,亚伯无比庆幸这个决定。
“轰隆!”
大门处传来一声巨响,亚伯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禁不住汗毛倒数。
昏暗的烛火中,一只怪异的生物闯了进来。
它的轮廓类似巨型蝎子,大概两米五的高度,尾部高高翘起,顶得天花板沙沙落下石屑,胸口白骨上下移动,如同洗漱中的昆虫触须,腰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高高昂起一颗怪异的三角形头颅,手臂紧紧地贴住背部,薄如蝉翼,亚伯总觉得它还能飞起来。
白骨伸长,匍匐前进,同时怪物用尾部左右移动,重重击打着周围的障碍物。
“哐当!”
精美的画框瞬间被打成了齑粉,里面的油画布“撕拉”一声开裂,保存百年的颜料扑扑簌簌地落下,像是五颜六色的沙砾。
“啊,大师的作品!”亚伯叫道。
听到声音,怪物倏地抬头,亚伯与它布满血丝凸出的眼珠骤然对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扭曲、疯狂、和无数负面情绪的结合体!
它们分布在怪物布满青筋的脸部,亚伯根本不知道那到底该不该称之为“脸”,血肉如蛆虫般蠕动,从流体般的头骨里穿来穿去,像被高温融化的面团,粘液止不住地滴下。
光是看着,亚伯都觉得头脑发胀,眼睛酸涩,胃部泛起一阵痉挛。
“呜零——呜零——”
怪物仰起头,发出一声刺耳而空灵的叫声。
亚伯趁机拿起抢过两幅小油画,揣在怀里,快步追上了贾斯特。
“那是什么鬼东西?!”他惊惧万分地问道,“魔物——到底是什么?”
“魔物就是超凡的末路。”贾斯特说。
亚伯猛然瞪大眼睛,他完全无法将刚刚诡异扭动的怪物和超凡力量者联系到一起。
“超凡力量者?这怎么可能?!”
“准确的说,是失控的超凡力量者。”
眨眼间,两人已到了画廊尽头,贾斯特左顾右盼,抽出【真理之剑】,视线落在了克里罗杰给亚伯展示时、褪下画布的祭坛画上。
“你想干什么?”亚伯有种不好的预感。
“风从这边来。”
贾斯特用手指敲击着画布柔韧的表面,发出震动的哐哐声,后方空无一物,没有支撑,画布因敲击没有支撑地小幅度回弹。
“后面有密道。”
他说得很明白了,亚伯叹了口气。
这是一幅不可多得的杰作,也是克里罗杰一生最杰出的作品,是艺术家对艺术、神性、灵与肉的灿烂呐喊,是他具象化的灵魂、浓缩的信仰。
亚伯深深地望着庞大而精美的祭坛画,把它永远地印在记忆里。
“噗嗤——嘶啦。”
下一刻,贾斯特的长剑戳入克里罗杰自画像纯白的长袍底部,向左一划,占据画布中央的金发男人被撕成两半,彻底断开了灵界的行星和尘世之羔羊的链接。
随着长剑大刀阔斧的破坏,短短几秒内,这副倾注画家无数心血的巨作化为乌有,厚实的画布七零八落地掉落在地,露出纯白色、似曾相识的大理石夹层。
风从两边来,暗示着出口。
“果然如此,地下室以回廊的方式设计。”
贾斯特拿起插在墙壁上的火把,甩两下点燃,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紧随其后的亚伯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掉落在地的亚麻布泛起水润的光泽,经过克里罗杰每天精心的护理,干枯后的油画颜料仍然色泽明媚,无言地诉说着弗拉芒的人文传承,以及艺术家疯狂的执念。
侧身钻入大理石夹层的通道,视野豁然开朗。
纯白大理石制作的玛丽等身雕像神态悲悯,头颅低垂,怀中空无一人。灵柩台前摆着一具橡木制作的棺材,盖子大开,绣满金色雪梨花的绿天鹅绒绸布散落在地。
血腥味弥漫。
有人掀开了棺材,黑暗中一具尸体的轮廓隐隐可辨。
亚伯愕然发觉,眼前是他最初探索的——菲勒尔家族的秘密坟墓!
就着贾斯特手里的火把之光,亚伯定睛一看,棺材里躺得赫然是维舍男爵,有人用长剑穿透了他的心脏,留下一个黑黝黝的血洞。
“咚、咚、咚!”
猛烈的撞击声从纯洁玛丽雕像的身后传来,石头建造的菲勒尔城堡发出悲鸣,灰尘大量地从地上震起或从天花板落下,那怪物正企图进入这个狭窄的弯曲空间。
“咳咳……”亚伯挥了挥手,驱散乱舞的石粉灰尘,跟上贾斯特,“你说魔物是失控的超凡力量者,到底怎么回事?”
自从遇见贾斯特,“魔物”一词不断出现在亚伯的耳畔,因为贾斯特曾在永冬之森杀死过一只,由于发音类似,亚伯一直以为魔物跟“魔兽”差不多,大约是变异体一类。
如今亲眼所见,才发现完全不是一回事!
魔兽再恐怖,至多是个强大些的野兽,魔物却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
无法形容刚刚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
它姿态扭曲,肉与骨头黏在一起,不存在骨架的概念,好像已经腐烂,精力旺盛,渴望杀戮,又充满悲伤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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