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剑破天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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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凛冽的剑冢中,一座小山上插满了灵光涣散的利剑。一块巨大的石碑矗立在山的顶峰上,剑冢二字篆刻在上面。一位身披麻衣的青年目光呆滞的看着山上每一把生锈破碎的灵宝飞剑和那巨大的石碑。混浊的眼眸中看不出悲喜,虽是青年的表象,但却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迟暮的气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麻衣青年看着灰蒙蒙的天幕,轻轻叹息一声。自记事起好像这片天地便只有自己存在,无论自己踏遍山河还是挖地三尺,连一具人的尸骨,哪怕是小手指大小的碎片都不曾看见,好像除了山中的飞禽走兽,便只剩下自己这个人。
在麻衣青年收回看向天幕的目光后,转身向自己搭建的小草屋走去时,一道光从天上落下,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在那道光柱中起伏。青年猛的转头看向那道刺眼的光,那混浊的双眼中亮起两点精光。
一种按捺不住的冲动促使着青年向那道光柱落下的地方飞奔。青年相信自己不会看错,那出现在光幕中的影子一定是一个人,像自己一样,只是有些小罢了。
秦昊的身体缓缓落下,一处平坦的草坪上,少年依然熟睡,胸口平稳的起伏,只是白净的脸上,一抹剑气萦绕,稍后便隐没进秦昊的眉心。麻衣青年拨开树木垂下的藤条,穿过茂盛灌木来到秦昊的身旁。
插满利剑的剑冢上,一把缠绕了数道道家符箓锁链的漆黑古剑藏身山腹。在少年身影落下的那一刻,嗡嗡作响,剑身上白光乍现,清脆的剑鸣在山体中回响,剑气横扫使得几把年岁悠久的宝剑剑身碎裂,宝剑中蕴藏的灵气散溢在这片天地。
关城的客栈中,冷月盘坐在床上,双手在胸前交替划出三两道灵气运转的痕迹,空中吞吐着一颗灵光闪动的珠子,修行着水系的功法。
可是心头思绪飘渺如何能够静心修行,冷月看着窗外的艳阳,起身从窗外向古井的方向飞去。已经过去三天的时间了,冷月每天早中晚三趟都要亲自蹲坐在古井旁,生怕那一天秦昊从里面出来被那些有心夺宝的野修伤了性命。
来往的行人看着这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心里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个傻子,不然谁也不会一天三趟盯着一口荒废的水井看上一个时辰,惹得一些想要上前询问的年轻女子只是远远的观望,毕竟书生长得俊俏是这边城中少见的。
草屋中,秦昊悠悠转醒,看着简陋的小屋,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有些忧虑的看着四周的一切。只是翻身时一个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摆放在床头的泥瓶。清脆的响声在屋中响起,坐在草屋门外的青年听着,缓缓起身推开屋门,看着满地的碎片和蜷缩在一角的少年,露出一个微笑,手势舞动着应该是向秦昊问好。
最初的见面,并不美好。只是对第一次看见活人的青年来说,是这漫长岁月中最美好的回忆,哪怕是在以后行走天下,看遍俊美山河的他,依然最喜欢这一幕。
小天地中的时间流转自成规矩,冥鼎界中三天,剑冢内便是一月时光。
秦昊看着这个沉默寡言的青年,说着许多外界的世俗变化。更是在地上用树枝一笔一划的写着字,将自己全部所学一一交给他。在一次山上打猎的归途中,青年第一次开口向秦昊介绍了这片小天地,声音温润,如绵绵春雨滋润心田。
秦昊跟着青年走在草屋附近的水塘,看着小山那副峥嵘的面貌,好奇万分,每次经过剑冢山旁,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每次离开都莫名感到哀伤。秦昊不知道自己心情为何这般变化,只是少年玩性大,一看到青年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便凑到一旁观看,眼巴巴的看着,青年往往是微微一笑后,便将手上的鱼竿或是木叉交给秦昊,自己则是做一个新的合适的,再从秦昊手中换过来,每每看见秦昊收到礼物时展露的笑颜,青年便也感到高兴。
一个月的时间渐渐拉长,好似老天安排,秦昊在跟随青年游山玩水时一不小心摔断了腿,那种钻心的疼痛下,秦昊硬是憋着叫喊,只是眼眶中的眼泪不断往下,伤心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生哀怜。秦昊坐在一座新草屋的床上看着天上一轮圆月,双手在袖袍内轻轻摩擦,突然摸到三个小球,感觉有些磕人。
那是黑曜离去时留下的三枚甲丸,秦昊又在胸口处的衣袋中摸索,一面小巧的铜镜护在秦昊的心口上。秦昊看着两件物品,脑中的回忆在眼前闪现,黑曜的出现,冷月的陪伴,牧卓教习古文的身影,更有爷爷,爹娘,兄长的一颦一笑。秦昊心里大惊,转身看向墙壁上自己记录时间的刻痕。整整一月的时间,他既然没有一丝怀念从前的想法,哪怕是对和冷月一起入住客栈的记忆也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这片天地的地底深处,一只面目峥嵘的生灵,睁开双眼说道“不过是三天时间便能够自己醒来,比那些所为的剑种天资还要好啊,真是忍不住想现在就一口吞了他。”说完舔舔嘴唇,身形向前冲刺,只是冲不过五丈远,便听到铁链挣挣作响的声音。在这位铁链缠身的妖魔身后是小山一样的白骨,其实麻衣青年在漫长岁月中见过的那些人的记忆皆被这妖魔抹去,那些人则是成为妖魔腹中的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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