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书函 (第2/2页)
荆彦白也赌气,转身独自一人往前走去。到了一处小院,院门匾额上书着“博雅”两个又黑又大的字,院中无人,院门敞开,而内院房中房门紧闭,荆彦白只得立在门外等候。荆彦白见郑茂极迟迟不来,心中暗暗着急,绕着院子来回走。
过了许多时候,才见郑茂极被一个着灰衣的高个男子搀扶进来,郑茂极纵被搀着也能将人带着左右摇晃。
见了荆彦白,那灰衣男子先道:“荆少侠,我们家老太爷被缠住了,被灌了好多酒才出得来……”
郑茂极摆摆手道:“这里热,进去……进屋去……,荆小弟,你也……进……来。”郑茂极话音含混。
荆彦白架住郑茂极另一边,那灰衣高个子顿觉老太爷轻了一半,不住道:“多谢少侠。”
两人将郑茂极扶到一把朱红色漆木大椅上,荆彦白朝那高个子看去,只见那人瘦如干柴,两颊颧骨高凸,鼻如鹰钩,看着年纪不过三十多岁。
郑茂极红着脸靠在椅子上,对那灰衣高个子挥挥手道:“庆丰,你先出去。”
荆彦白看了那高个子一眼,心道:“原来这大哥叫庆丰。”
庆丰道:“那小的去让人给老太爷准备醒酒茶,一会儿送过来。”
郑茂极不说话,只缓缓点了点头。
荆彦白心道:“郑公醉成这样,我现在能把信给他么?”再环视屋中,尽是书典竹简,右边可见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是猛虎噬鹿。画的侧面立了一漆黑架子,架上置着各色石头,大小不一。
庆丰出了屋,反身将门合上。郑茂极歪歪斜斜起身,荆彦白忙去扶,郑茂极呵呵笑道:“喝的有点多了。”呼出的酒气将荆彦白熏的直转头。
荆彦白道:“郑公小心。”
郑茂极又笑着道:“我没事。”
荆彦白道:“郑公还是坐下。”
郑茂极不肯,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荆彦白有大半听不懂,只得傻傻点头称是。
郑茂极絮絮叨叨,荆彦白仍是听不清。郑茂极连比划带说,最后夹舌道:“星河说......说......你们师父有信给我......有信给我,是不是?”说罢,双眼强撑着看荆彦白,荆彦白道:“是,师父有封重要的信要晚辈亲自交给前辈。”
郑茂极道:“给我看看。”
荆彦白道:“不如再歇一会儿,老前辈先休息一下。”
郑茂极道:“那也好,荆小弟你先去找星河、小卫他们说说话,我老头子睡会。”
荆彦白道:“好。”
郑茂极说完便闭眼靠在椅子上。
荆彦白在屋中找了一把小椅坐下,不多时庆丰端了醒酒茶来,两人劝着郑茂极喝下,又合力将郑茂极移到一张方榻上。忙毕,庆丰端来饭菜给荆彦白,荆彦白吃过后,等了一个时辰左右,郑茂极转醒,酒已醒了大半。
郑茂极问起为何不见郑星河时,荆彦白回答先让其回去了。荆彦白将信转交后便和郑茂极辞行,郑茂极苦留不住,那时郑星河与郑卫皆不在旁,郑茂极便亲自送荆彦白出了府门。临出门时,荆彦白让郑茂极派人转告郑星河他已回陵山一事,郑茂极应下。
酒意还未全散,郑茂极回到博雅时仍觉头脑晕沉。郑茂极拿出顾灵夫的信,刚将封壳拆了,便听庆丰在门外道:“老太爷,晚宴要开始了,大公子让小的请您过去呢。”
郑茂极想自己已躲了几个时辰不现身,若晚宴也不到实在失礼,便道:“知道了,你在门外候着。”说着放下信,理了理衣裳,出了门带着庆丰去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