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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倾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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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时光酒吧刚刚开张却已聚集了不少人。

沈稚站在路边的老槐树下,店门口的服务员大概记得她的模样,跑过来问她是不是要找老板。

“不,我待一会儿就走”,她不找老板,只是想看看住在这里五楼的人回来了没有。

严冬从楼上下来,顺便问了问门口的服务员店里的情况,“老板,一切都好。对了,你认识的一个女生已经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了。”

“又是我的追求者?”,严冬还没来得及感叹帅是要付出代价,余光便扫到蹲在树下的沈稚,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

沈稚杵着膝盖站起来,“谢然怎么样了?”

严冬把钥匙扔给她,方景山临时变卦不愿和他们再合作,为了不让计划彻底泡汤,谢然打算从柯谅行那里找突破口,但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谈。

所以,他只能任劳任怨的自己去,沈稚来算是帮了大忙,毕竟谢然的状态实在不适合一个人待着。

谢然为了走到这一步花了多少心思他都看在眼里,虽然他并不赞成但能帮一点是一点。

“自己去看,他发烧了,可以的话照顾到我回来。”

沈稚没来及说什么,严冬就一溜烟跑了。

她用钥匙打开酒吧旁的小门,找不到电灯的开关,只能摸索着在黑暗狭窄的楼梯间里朝上走。打开灯,客厅厨房里空无一人,她把斜挎包放在桌子上,轻轻一推门开了。房间不在临街的方向所以比客厅里更加昏暗,她缓慢地挪到床边蹲下,几分钟后,戳了戳鼓起的小山包。

小山包一动不动,沈稚又戳了戳。

小山包探出半个脑袋,问道:“沈稚?”

“嗯”,沈稚轻轻的回了一声,缩回手,又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让他知道自己在这里。

静了片刻,床上传来窸窣的声音,谢然坐了起来,鼻音很重,“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发烧了吗?我来给你送药。”

”沈稚偏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没有勇气去看谢然的眼睛,就好像那样的话,她内心的疑惑和怀疑会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那双浅色眸子之下。

“嗯”,谢然边说起身去浴室里洗澡。

沈稚把退烧药放在床头,对走出来的人说:“怎么又不吹头发?”

然闻言停在床边沉默着低头看她。

她叹了口气让他把药喝完坐到床上,站在他身后拿毛巾揉他的脑袋。

“你平时都不吹头发吗?怎么连个吹风机都没有。”

“不吹”,谢然眼睛里透露出少有的迷茫,好像小孩做错事等待家长的教训时,家长却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他一颗糖吃

他在沈稚看不见的地方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终究还是紧抿住双唇。

沈稚主动说:“小鱼说话不好听但她没有恶意,我替她向你道歉。”

“她说的没错”,谢然握紧双手,“我停了药,似乎只是压制了情绪而已。”

一旦停了药之前积累的坏情绪就会全部跑出来。

“那药一点用都没有,别吃了。”

“对不起,我...”

“你再跟我说对不起我就不理你了,你没有伤害而是保护我,不过你确实应该和严冬道歉。”

沈稚态度有些强硬,谢然下意识的回了声好,转过头,小心翼翼地说:“你别不理我。”

“这要看你表现”,沈稚把他的头发擦的半干,扔下毛巾直视他的眼睛,“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都听着。”

她想明白了,这个疑惑不解决不行,谢然不提她提也是一样,有问题就要解决。

至于怀疑...等疑惑解开了怀疑也会消失的。

“我来这里是为了报复我的母亲,我一直在暗中搜集她的罪证,是一些很肮脏的事,最近我发现吸毒贿赂官员违规拿到457号地是有证据的,这对我十分有利。可今天在失控之前我接到一个电话,花了很长时间去找的证据被销毁了,最关键的一环塌了,我无法认可苏箐的所作所为,我的父亲也没有阻止选择包庇,这让我很愤怒。”

“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失控了”,沈稚猜出谢然放弃b市良好的教育来q市是为了离开家,但没想到谢然并不仅仅是离开家还要让父母为他们的错付出代价,她忍不住问道:“你和你妈妈的感情真的无法调节了吗?”

一个坏透了的母亲和一个想让母亲自作自受的儿子之间的纠葛,生活在沈家,自幼在爱里长大的沈稚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五岁之后我再没有叫过苏箐妈妈,因为她不配。从我记事以来就很少看见她,但每次见面无外乎是喝醉酒的打骂或者被逼迫着我上演母子情深,她恨我毁了她的逍遥生活,我也恨她生下了我。”

谢然低着头,像在诉说别人的事。

他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苏箐意外怀孕,苏家迫于舆论压力选择找一个接盘的,这时,谢家从一众利益衡量中脱颖而出。

所以严格来说,谢昆算是他的后爸。

“稚稚你还记得我到你家的那一年吗?”

沈稚点点头,第一次见小冉冉的时候,他的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你是被妈...苏箐打伤的?”

“不是。我养过一只狗,白毛,很小,是在家门口捡到的。那时狗饿的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也是,因为保姆不给我做饭,家教老师把家里所有的吃的都给了他自己的孩子。每次苏箐回来,我都把狗关在衣柜里怕被她发现。直到有一次,她又喝醉酒打了我,我身上实在疼的厉害就狗放出来想让狗咬她。”

“稚稚我还没有说完”,谢然感受到沈稚把头抵在他的胸口,环住她,“第二天狗死了她什么事都没有。”

沈稚低声道:“我不想听了。”

谢然自顾自的接着说:“杀了狗以后她就昏了过去,我一直守着狗。过了不知道多久,在她快要醒的时候,我用酒杯碎片戳了自己的额头,觉得不够惨还抹了把狗血在脸上,然后把窗帘点燃。”

沈稚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可惜我的父亲很快就发现了,谢昆怕这件事被苏家知道便把我送到沈家,其实我当时是想让沈家知道苏箐对我并不好把我接走,哪怕是在头上的伤好之前离开苏箐也可以,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我到你家并不开心的原因。等我再回去,”

谢然觉得喉咙有些痒,他第一次说这么话,第一次跟别人袒露自己的过去。他知道自己的经历一般人没办法理解,甚至会厌恶他。

可一想到这个别人是沈稚,他便打心底里觉得,对方能包容他的一切。

一双柔软小巧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扑到他的怀里,紧紧贴着他的心脏,暖洋洋的跟个小太阳似的。

谢然知道她在安慰自己,他的稚稚总是那么善良,“我不难过。”

“谢然,我后悔了”,沈稚靠在他怀里,“我应该对冉冉再好点的。”

明明是谢然的故事沈稚却觉得无比的委屈,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争先恐后的跑出来。

小孩子最怕疼,他那时才九岁为了离开那个地方甚至不惜伤害自己,那该是怎样的疼痛,她不敢想也没办法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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