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决意 (第2/2页)
司马懿拱手出列道:“启奏陛下,臣听闻这赵云将军乃是张郃将军师弟,二人师从童渊门下,习得长枪技击之技,当日便是张郃将军在长坂坡上念及同门之谊放走了赵云,如今李显乃是赵云门下弟子,何妨于两军阵前设一小宴,表面上一叙师叔侄之情,实际上是派张将军探听其口风?”
曹睿闻言,面色一时平静下来,目光渐渐显得深邃,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张郃:“张将军以为如何?”
张郃听得此计也是头皮发麻,好一个诛心之策,老谋深算到这种地步,也是一时惶恐,答道:“臣...臣听凭陛下吩咐。”
“那就摆宴,乐琳,你去陈仓城下搭棚,看李显那厮到底来不来与张将军一叙旧情。”曹睿闻言,厉声道。
“臣遵命。”乐琳一摸脸上冷汗,赶紧出了营帐。
“启奏陛下,臣与李显并无旧情,只是对手而已,臣的忠心天地可鉴啊!”张郃闻言也是立时叩拜道。
“朕何时说了爱卿怀有二心,爱卿如此多虑,又岂能尽心竭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曹睿再次起身,双手按在张郃肩上,目光中似乎透露着不一样的东西。
待得张郃出了营帐,曹睿面色难看了起来,再看向一言不发的司马懿,他又如何不知道这是司马懿的诛心之策,奈何这个方法确实是可行的,而且行之有效的,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难就难在这里,一方面既能选出一个最有利的法子,一方面却能极其隐蔽的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你还那他没有办法,因为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会等到开花结果的那天。
陈仓城下。
鹅毛大雪依旧下得不停,而五丈原的军阵之前,一把硕大的青罗伞盖矗立在前方,周围军士扫除了伞盖下的积雪,开始架设桌子与牛羊肉酒,并搬来两个胡床(现在的交叉凳子),放置于两侧。
“魏右将军张郃,请李太守城下一叙!”
城头之上,李显扶墙而立,听得张郃呼喊,眉头一皱,旋即舒展开来,便下令道:“徐质,你随本将军一同前去。”
张凝赶紧拉住李显:“将军,阵前险地,岂能亲自前往,万一张郃那厮有诈,将军岂不是危险。”
李显闻言拍了拍张凝的肩膀:“将军,无事,你让床弩伏于城下两侧,一旦我有危险,立即放箭,其他的人一定守好城池,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安排的挺好的不是?”
张凝还想再劝:“可是..将军,危险啊。”
却被徐质一把打断:“放心俺在,将军不会有事的。”
二人当即出了陈仓,其实李显也不是一点防备没有,至少他穿的是带有面甲的全身防护藤甲,除非真是王双徐质这种巨力型的虎将,想要打破也是极其困难的。
“师叔别来无恙啊!”李显佯做笑意拱手道。
张郃见李显竟然来的如此热情,倒是心头一惊,面色平静答道:“师叔无恙,倒是你师父安好啊?”
李显当即佯做哭泣道:“哎!不瞒师叔,师父他老人家昨夜三更去世了。”
张郃更加惊讶:“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莫非小侄还能骗师叔不成?”李显假装哭的很厉害,已是仰头痛哭。
张郃心下狐疑起来,倒也是起身,拿起酒杯说道:“侄儿不要哀毁太过,如今子龙将军已然仙去,何不弃暗投明,来我大魏啊?”
李显摇了摇头道:“张将军这是说哪里话,忠臣不事二主,想当年群雄割据的时候,吕布那厮天下无敌,就因为到处投奔,落得个三姓家奴的骂名,小侄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做这样的事。”
张郃闻言哈哈大笑:“侄儿,此时非彼时,如今天下三分,此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又岂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李显也是哈哈大笑:“嘿,师叔此言差矣,我等食的是汉露,做的是汉臣,不像师叔,吃的韩馥的粮想的袁绍的事,吃的袁绍的粮又想的曹操的事?咦?师叔,你好像也是三姓家奴啊?”
张郃闻言勃然大怒:“好小子!你竟敢激怒于我!”
李显依旧不慌不忙说道:“啊?小侄哪敢激怒将军啊,不过是引用吕奉先的故事,有的人没有吕奉先的本事,却有着吕奉先的节操,还在这吠吠狂叫,啧啧啧,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张郃骤然暴怒,看着眼前这个根本没见过面的师侄,竟然让自己在三军面前丢尽了颜面,当即便想把颜面找回来,强作笑意道:“你们那刘皇叔,投的诸侯可不比咱少。”
李显再次大笑道:“师叔这番言语,真是笑煞众人。”
张郃一时愤怒,却又不解,只得强压怒火,问道:“侄儿何以发笑?”
“笑师叔真乃蠢人也,这天下都是姓刘的,又岂有投奔一说!”
张郃直到此刻再也忍耐不住,大骂道:“你休在这里逞口舌之利,来日我必杀你,踏平蜀地!”
“巧了,师叔,小侄也一样,来日必然直捣洛阳,不过师叔这三姓家奴的首级不配我的宝刀,还是把你埋在袁本初的坟旁边吧,看看你下去怎么见你的旧主。”李显冷笑道。
张郃闻言怒火更胜,当即拂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