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圣母钟楼 (第2/2页)
只见一个黑影如一缕灰烟般轻柔地飘过,一把两米多长的弯刃镰刀在黯淡月光之下反射出一道漆黑的光影,在那一刻,世界似乎只有红和黑这两种颜色。眨眼间,那个在不停地夸夸其谈的资本家就身首异处了,他的首级轻而易举地飞出去十多米远,好似被切开的莲藕一样,鲜血挥洒在半空中仿佛牵了一条猩红色的丝线,与正在飞扬的头颅连在了一起。
“靠!刚才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死神……是近技死神……”身经百战的橙子副队居然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这也不能怪他,近技死神的压迫感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好比身前是熔火炼狱,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火舌吞吐不停如太阳风暴在肆意妄为地爆发,而身后的深渊也在直勾勾地凝视着你,这一出下来,双脚就像被强力胶死死地粘在了地上,想迈出一步都成了一种奢望,而脊背处的冷汗直接使衣服湿了一大片,用手一拧甚至都能拧出水来。
再一眨眼,四周就是突如其来的漆黑一片,又过了几秒,双眼才逐渐适应了这混沌般的黑暗,我下意识地想掏出枪来,可是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好家伙,枪支弹药都不见了,我被敌人缴械了!再看看身边的队友,他们都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势,身上的装备也不翼而飞了。
原来,我们十多人都被传送到了钟楼里面,而且身上背着的枪支弹药都不见了踪影,眼部安装的热成像义体也失灵了,这……这是幻觉吗?近技死神是怎么进行的空间传送,他又是怎么把全副武装的众人缴械的,……难道,这就是宝石赋予他的能力?怪不得他敢独身一人等着我们过来。
我摸了摸腰间的剑鞘,还好,我的折叠短剑还在,它是我最顺手的武器,只要有它在我就不会败北。是啊,仔细一想,这么多年来我还没败过呢,近技组织的刺客接踵而至,他们每次都差点儿得逞了,但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下。
“那么你觉得~我会败在你的手下吗?”
“谁……谁!”
一句突如其来的嘲讽,立即把我从洋洋得意的幻想中拉回了现实,我怯生生地抬起头,屏息凝神,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不知不觉沁出了几滴冰冷的汗珠,目光汇聚在身前的一点,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颤颤巍巍地倒退了好几步。
距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半空中,漂浮的是一具身披黑袍的骷髅,在月光之下这堆骨头就犹如白垩石一样惨白无比。他张开了嘴在跟我说话,而我却看到了骷髅的下颚在一张一合,尖锐的牙齿和较后的脊椎骨在里面上下摆动,至于这具骷髅手里握着的,则是一把两米多长的弯刃镰刀,和他的骨架一样惨白得令人心生惧意。
我看到的绝不是现实中的事物……我摇了摇头,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可是那具骷髅依然在空中飘荡着,还开始嗤嗤地嘲笑我。
“洛先生,初次见面没想到你居然没认出来我。”
“你是……近技死神?”
“正是~”
挥斥着夺魂取命般杀气十足的长柄镰刀,转瞬间就划开了我的左眼,多亏了因多年的来出生入死形成的肌肉条件发射,一个后仰翻滚才勉强地保住了自己的头颅,如果再慢上半拍,可就不只是失去左眼这么简单的事了,不过此等的出刀速度,哪怕是有着剑圣之名的近技尘世都做不到。
我连忙后退了几步,拔出折叠短剑摆好招架姿势,并用袖口处的镜子观察一下伤口,唉,我的左眼看来是保不住了,眼角处的阵阵血流仿佛刚刚使用了天照一样,黑血滴滴答答地淌在了地上,一时半会恐怕是止不住了。不过近技死神的刀法属实可以,我甚至没有感受到了一丝的疼痛,一道寒意就像一块臻冰敷在了我的左眼,这种凄神寒骨般的冰凉,就像是在早春时节淌水过河一样,刺骨的凉意让人逐渐失去知觉,甚至逐渐忘乎所以。
“叮!”一声清脆的打铁声传遍了昏暗的钟楼里,原来,我早就预料到了近技死神下一步的动作,这家伙不仅刀出得快,而且他还具有瞬移的能力,可以从我的身前转瞬移到我的背后,期间将近三米多的距离,甚至连一秒钟都不必花上。不过,他也就会背后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了,我只要知道他的攻击方向,他就奈何不了我。
长柄镰刀与折叠短剑交错在一起,铿锵的剑刃交割之声与丝丝的火花四溅而来,近技死神花活儿是会不少,但是在力量这方面却没有压制住我,他与我僵持数秒之久,谁也没有占据上风。
突然间,他消失不见了,也就在与此同时,一把利刃突然出现在我的头顶上方,不过这根本难不倒我,我将短剑向上猛然一甩,轻而易举地防了下去。但近技死神不甘示弱,退后一步紧接着又是一套三连斩,而我只需一个简单的后撤步就躲过了第一斩,随后叮叮两声是我用短剑硬接下近技死神的连斩。
一套连斩,我全都防过去了,近技死神,不过如此啊,笑死,根本就伤不到我。而至于左眼的伤口,那是他偷袭在先,来骗,来偷袭我这个三十五岁的老同志,这好吗,这不好!
“有两下子啊,洛先生,能在我的世界里预判到我的动作,怪不得近技镜魔这老滑头都折在了你那。”近技死神的下颚微微上扬,或许对骷髅来说,这就是他们的笑容吧。
“喂!你把其他人都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动不了?”
“哦?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呐!为什么在我的世界里你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我竟然不能完全地支配你。”
“你的世界?完全地支配我?那你觉得我会坐以待毙吗?”
“但是你的伙伴恐怕只能坐以待毙了,对不对啊,橘子队长!”
霎时间,一道寒光闪过,被禁锢在原地的橘子队长瞬间就被拦腰斩断,这一刹那,就像拳皇里一声Ko响起的瞬间,整个世界都被放置于一片血红色的背景之中,在一摊暗红色的血泊里,他的嘴角费力地挪动几下,甚至连一句救救我都没说出来,悲哀地抽搐了几下就在阵阵剧痛中陷入了休克状态。
我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支速子药剂,一个滑铲冲到了只剩半截的橘子队长身前,对准他那鲜血淋淋的腰间来上一针,被腰斩的人应该还能活上几分钟,再加上速子药剂的惊人治疗效果,挺上一段时间应该不成问题,现代医学如此发达,只要近技死神不来补刀,只剩半截的橘子队长被改造成半机器人战士,这件事在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
“你想救他?可是你想不想救其他人啊?”近技死神说罢,立即瞬移到柠檬副队的身后,就像噶韭菜一样,柠檬副队的头颅像足球一样飞进了钟楼硕大的机械齿轮里,紧接着就在齿顶与齿根的啮合处被碾得粉碎,而满是鲜血的齿轮,还是一如既往地转着,这些破碎的骨片对它来说就好比是车胎上镶嵌的石子,完全阻挡不住汽车前进的步伐,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不!”
“哦?急什么?还没完呢!”
又是一道红光闪过,脸色惨白的橙子副队被斜着劈成了两半,上半身向左斜着滑落下去,而下半身还直挺挺地立在了地上,我见证了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兵在最后一刻眼中的绝望与不甘,而且,对于近技死神来说,橙子副队就像一只蚂蚁一样,没有一丝还手的余地,死得毫无尊严可言。这也正是近技死神最想看到的,对手的荣誉被他毫无情面地践踏在地,踩完之后好要唾上几口。
“下一个会是谁呢?”近技死神哼着快活的小曲儿,嘲讽拉满地在天上晃来晃去,而我这时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我没有被他所支配,如果这是他借助宝石能力创造的世界,按理说我也应该被禁锢在原地任人鱼肉,难道说,我也可以借助他的宝石发挥我自己的想象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近技死神伸出了他那只剩下骨架的左手,扔出了一团漆黑的黏状物,这团黏糊糊的黑色圆状物在半空中悬浮了一秒,然后径直奔向了我的面门。
我本能地举起折叠短剑欲将其斩成两半,可是就在剑刃划开黏状物的一瞬间,深黑色突然爬满了短剑的剑背,我试图将这些黏糊糊的东西甩下来,可是事与愿违,它们扩散得反而更快了。就好比一根长棍面包插进了盛满浓硫酸的烧杯里,在阵阵的丝丝响声之中,曾经无比锐利雪白的剑刃上出现了暗黑色的泡沫,剑背也逐渐发黑,失去了曾经无暇的光泽,泡沫爬过的地方都会裂解融化,很快,我无比钟意的折叠短剑就被腐蚀地只剩下一个剑柄了。
“这个剑柄,就当我留给你做个纪念了!”近技死神说罢挥起了镰刀,对准我的面门就是一个顺劈。
我下意识地用短剑格挡,可是只剩下剑柄的短剑怎能挡住死神那夺命之镰?鲜血喷涌的瞬间,与剑柄一起齐飞出的是我的右臂,剧烈的灼热感与无力感迫使我双膝跪地,俯下身来倒在了地上,而正前方的近技死神,已经高举镰刀准备给我来上一个痛快。
左眼已经完全地失明了,不过半睁半闭的右眼却在一摊血泊之中看到了一束从天而降的光亮,突然间四周的昏暗消退,仿佛一切都明朗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是我来到了死后的世界吗?
“抱歉我来晚了,而且我在这里只能停留一分钟,现在我没法跟你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你…你是谁?”
“赵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