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局外人 (第2/2页)
冉必之叹了口气,缓缓道:“闻宗萱。”说完,他盯着劳桑心的眼睛,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变幻。
出乎意料,劳桑心并没有太惊讶,只是微微一愣,喃喃道:“是她?领主说灭满门?”冉必之接过纸条后的反应,已然让她隐隐猜到了一些,此刻来,只不过是为了证实罢了。
冉必之道:“你放心,领主说了,会留霍春秋一命。”
劳桑心没有问为什么,却问了一个让冉必之大感惊讶的问题:“领主不让我参与这件事,是不相信我吗?”
冉必之呆了呆,道:“你怎么会这么想,领主是顾忌你的感受才......”
“纸条给我!”劳桑心伸手打断他的话。
拿到纸条的劳桑心直接进去找夜未央了,冉必之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也跟着一块去了。夜未央瞧见劳桑心脸『色』有些差,责怪地看了冉必之一眼,让你看着办,你就告诉她了?
冉必之何其无辜,听劳桑心劈头就问夜未央:“领主,此事你为何要瞒着我?”
她从未用质问的语气对夜未央说过话,这样的语气让夜未央有些意外,微微一愣,低声道:“六日,你才嫁过去不久,本不该如此行事。但你也知道,闻宗萱在江湖上的名望不是一般的高,灭她满门,才能给落花致命一击。至于霍春秋,他是你的丈夫,我们会安顿好他的......”
“那么我呢?”劳桑心截住夜未央的话,冷冽的眼眸瞅向对方。
夜未央一时竟噎住了,许久才道:“这件事情,你做个局外人就好,必之会处理好这一切。”
“局外人?所以,你是不相信我吗?”劳桑心惨然一笑,“不相信我会站在你这一边?又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问我,瞒着我,擅自替我做了决定?”
夜未央哑然,还没说什么,又听劳桑心道:“我不做局外人,这个任务,由我来完成,我会做的比必之更好。”
冉必之愕然,“你要亲自执行......去灭霍春秋满门?”
劳桑心冷声道:“仿造落花杀人这种计划,一直都是我在带头执行,没理由这次退出。我既是糊涂堂的杀手,理应为领主铲除一切敌人,领主要杀的人,我绝不手软。”
劳桑心的话让夜未央好一阵失神,许久后,才回过神来,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问:“六日,你可想好了?”
劳桑心点头,“这件事情,领主无需再『操』心,交给我就行。”她握紧拳头,心里长叹一口气。自从嫁给霍春秋后,劳桑心明显感觉夜未央没有那么重视她了,每一次执行任务,都不再像以前一样托以重任,仿佛已不再信任她。她要像夜未央证明,纵然已经嫁给了他人,她依然是糊涂堂最优秀的杀手,只要是领主要杀的人,她绝不手软。她为糊涂堂而生,为糊涂堂而死,绝不背弃。
劳桑心揽下这个任务后,夜未央果然不再管,由着她自己策划行动。她先让冉必之飞鸽传书给霍春秋,告诉他自己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暂时无法返回武陵镇,然后就在家中等候。身在霍府的霍春秋收到了消息,当即心急火燎地赶往糊涂堂。
江湖风云涌动,各路人马蠢蠢欲动。落花一行三人瞧着涌动的人流,心中隐隐不安。一路来,他们应对了一批又一批复仇的人,旧仇未解,又结新仇。一路上不断的厮杀,围剿,三人早已麻木。此时,他们离武陵镇仅一日的路程了, 三人行至山路中,恰巧遇到了秋双心和农牧夫两人被许多武林人士围攻。
话说秋双心与农牧夫两人一路寻找水连环,不日前听说神医未死,与剑神庄伏楼一同现身在武陵山。原本庄伏楼就是带水连环回芳草阁故居,江湖人多眼杂,又识得两人真颜,如此便传开了。秋、农两人也离此不远,便追踪过来,奈何也惹得无数的敌人蜂拥而至。两人本就因天魔教的身份让江湖中人排挤,更因与落花走得太近而仇上加仇,此时两人落了单,仇人便举剑袭来。这些人打不过落花三人,便转而去攻击秋、农二人,也是恨心不改。
这次围攻秋、农二人的人比较多,许多都是落花的手下败将,虽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因人数较多而占了上风。落花注意到,这群人中有一个高手,这人也忒是奇怪,身着黑袍,带着面具,似是这群人的头头,却又特立独行,不与众人配合。他攻击的对向,始终不离秋双心。落花瞧见他身手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在想着,听得秋双心斥道:“你是何人?”
那人默不作声,只是一味的攻击,落花瞧见那人拼命地朝秋双心攻了过去,杀气顿起,身影如梭,穿到两人身前,一记重掌打了出去。那人被落花打了个措手不及,退后了几步,抬头猛然瞪向落花,清冷的眼神仿佛与落花有深仇大恨一般。落花瞧着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微微一愣,这双恶毒的眼睛,竟是那样的熟悉,难道会是他吗?
面具人瞧见落花将秋双心护在身后,而秋双心一双温柔的眼睛,一直盯着落花,那眼中的柔情,竟是那么的熟悉刺眼。他冷笑一声,挥一挥手,悄然退去,其他人瞧见落花到来,自知不是对手,也纷纷逃了。身后,落花并未追踪,他已经知道那面具人的身份。回头看向秋、农两人,道:“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秋双心摇摇头,脸上带着不解,问:“那人为何看见你就跑了?”
落花想了想,问:“他是何时加入战斗的?”
农牧夫理了理衣衫,淡淡道:“他似乎是路过这里,瞧见众人与我们相斗,便加入了进来。看样子,似乎与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落花转身看向农牧夫,问:“你曾说过,我是在出生两个月后被人设计抱走的,现在想想,那个将我养大的人,有着莫大的嫌疑。大哥曾说,是父亲将我从门外捡回武林庄的,我不信世间会有这么巧的事。”他顿了顿又道:“既然将我抱了回去,没理由会如此恨我对吧?”
农牧夫微微一愣,“你想说什么?”他与南无诗一样想过这个问题,但因为没有去查证而不了了之,此时,再听落花分析,竟觉得有些道理。
落花道:“他对我的恨,是日与俱增,毫无理由。我始终想不明白,一个人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才会对一个孩子恨之入骨,除非那种恨是源自于孩子的上一代。他知道我的出身,弄得我身败名裂,也只是一解心中对我父辈的恨意吧。直到刚才那一刻,我才忽然想明白,他恨的,不仅仅是我这个人,还有我这身与父亲相同的天魔杀气。原本就带着恨意的眼神,在见到了我的杀气后,恨意就更深了。你们告诉我,父亲可曾有过什么敌人,而且还是曾经被天魔神功重创的敌人?”
农牧夫和秋双心闻言,脸『色』突变,半晌,缓缓道:“邪帝衣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