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处心积虑(上) (第2/2页)
她的眼神诚恳而炽热,让凌飞宇再沉思的片刻之中,不得不举手投降。
他只得说道:“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沈亦清含糊着想要敷衍过去,谁知一向好说话的凌飞宇这次却极为反常地没有给她回避的机会。他横跨了两步,径直站在沈亦清面前,俯视地逼近着她的双眸。
“这次真的非比寻常,对方是有备而来,我们尚且没有十足的胜算。我知道这里有很多你在乎的人,以你的性格,就算是我强行将你带到安全的地带,你一定会不管不顾地折返。所以,你可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但是你的安全必须有所保障。”
凌飞宇的口吻毋庸置疑,与他一贯温文尔雅,嘴角时常挂着些浅浅笑意的神态判若两人。他的眼中带着关切与忧虑,此刻眼前的沈亦清就是他关注的焦点。
这样的善意让人无从拒绝,沈亦清只得认真地应了下来。
“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其实算不上是为难你,但是我感觉这么做的话,的确可能会违背你们的某些原则?”
凌飞宇问道:“是什么?”
沈亦清道:“我想见见呼延枳。听说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招供,我想去试一试。”
凌飞宇果断拒绝道:“不行,这太危险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那个叫做洒金楼的组织都由哪些势力组成,但是你我都非常清楚,他要将燕云易置于死地。”
沈亦清道:“你看,你刚刚都说了,他要杀的人是燕云易,与我有什么关系。”
凌飞宇道:“他对燕家上下恨之入骨,万一转嫁到你身上,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沈亦清道:“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正因为我是他的目标,同时也会是审讯的突破口。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既然时间紧迫,一定是越早知道得越多,才能有余地去应对。更何况,反正你就在旁边,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这么多天过去了,什么手段也都用过了,呼延枳却像是一桩木头一般,又或是被抽取灵魂的空壳,始终都神情木然地缄口不言。与此同时,洒金楼和北境就如同串通好的一样,行动越来越疯狂。
这期间,洒金楼的人在各地流窜,除了绑走朝廷要员之外,更是接连在天南海北的地方掳走了不下数十名妙龄少女,竟然没有一次失手,也无一人被擒获,真就如入无人之境。
与此同时,北境的触手伸到了大梁、南唐乃至与北凉的各处边境线。
他们并未与强势的守军正面交锋,而是一味骚扰着那些边境村落的百姓,除了劫掠物资、恐吓村民,动辄也会产生一些暴力冲突。表面上这群北境人是在气势汹汹地图谋攻城略地,可是每次遇到联军正规部队的追击,就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逃窜得无影无踪。
同时,北境充分利用了自己游牧民族的特点,机动性极强。一旦那些守军稍有松懈,又或是长久地找寻不到这些北境人的踪影只得作罢,他们就伺机换个居落或城镇继续无休无止地骚扰。
一来二去,饶是再精锐边境的守军,都只能落得个疲于应付的下场。
这其中,就包含了奉旨镇守北境敌军的曲明。照理说,曲明身经百战,麾下的将士也都是资历深厚的老将,可是这次却被北境人戏弄得落花流水。气得梁成帝大发雷霆之余,一纸诏命将他赶回了京都,换了自己的亲儿子彻王顶替曲明的位置。
故此,若是再不早些找到洒金楼与北境之间的联系,就算是淄邑一战能够获胜,也注定会让各方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凌飞宇无奈地笑了笑,却迟迟没有开口,只是不住地摇了摇头。
沈亦清道:“还是不可以吗?你笑什么嘛,我说错什么了?”
凌飞宇道:“就是因为你说得都很对,才会让我觉得头疼。你每一次让我帮忙,总是能想好充分的、让我无从拒绝的理由。”
沈亦清笑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凌飞宇道:“不过我也的确很好奇,你会有什么想要问他?”
沈亦清道:“这可不能告诉你,想学也行,价格另算。”
凌飞宇笑着应道:“好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满是欣赏地望着沈亦清,如同对待一个珍贵的瓷器,满是小心翼翼之余,又有些贪婪地试图将这些都镌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不过被他盯着的沈亦清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她只觉得这种眼神看得人心里直发毛,心想这么大个羽林卫统领,该不会计较自己随便的一句玩笑话。
沈亦清赶忙岔开话题道:“咳咳咳......啊对了,在去见呼延枳之前,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楚琇确定一下。”
凌飞宇道:“你是想问为什么他会性情大变?”
沈亦清惊喜道:“你是不是也注意到了!我就觉得哪里很奇怪,虽然说他的体型魁梧,能够施展完全超乎于常人的力量不足为奇,但是他推着那辆油车发了狂一般地冲出来的时候,真的极为反常,我怀疑他是不是被人下了药。”
凌飞宇点点头道:“不单如此,我记得当时的背景是他已经被五花大绑地捆起来了。虽然燕云骑之中有内应将他的绳索解开,但是那些用来对付武将的麻绳都是浸过盐水,经过特殊处理的,捆绑的方式也有讲究。绑上绳子的同时,起码会扭伤他的手腕与肩胛骨,严重一些或是有所反抗的话甚至会将骨头折断。”
沈亦清接着说道:“可是从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出来,甚至我感觉他的状态比之前与燕云易对战的时候还要好很多。整个人都很......兴奋?”
凌飞宇道:“洛姬看过了,是颠茄。”
“颠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