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险象环生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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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军之将不如蝼蚁,呼延枳眼睁睁地看着麾下的将士撇下自己仓皇逃离的样子,一时之间全部的信念感都荡然无存。他原本意气风发高昂着的头颅也不由得低沉下来,整个人都变得颓丧。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燕云易的沉着冷静。无论周围发生了什么变故,他都完全不曾分心理会,全心全意地放在与呼延枳的交战上。
随着呼延枳半放弃一般地垂下手中的弯刀,燕云易当即将长剑架在他的脖颈处。
呼延枳明显神情有些恍惚道:“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换做是谁也不能够立刻接受,他坐拥近五十万北境大军,对阵区区十余万联军,又是依仗着万安城之中的种种设计陷阱,此时竟落得一个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的溃散结局。
单云从燕云易手中接过长剑,带着手下毫不留情地将呼延枳五花大绑起来。
他心中犹自记恨着呼延枳的毒辣手段,居然能够灭绝人性地残忍折磨万安百姓,最终更是推他们送死。单云下手极重,几乎将呼延枳的手臂勒断。
呼延枳仍沉浸在自己的错愕之中,刚好被身体上的痛觉唤醒,冷眼瞪着单云。
单云咬牙切齿,没好气道:“看什么看!记着你单云爷爷,万安城故去百姓的血债等我和你慢慢算清楚。带走!”
呼延枳虎背熊腰,正值壮年时期,力气之大非一般人可比拟。须得三四个燕云骑的士卒合力,才能勉强推搡着带下去。
这边单云拍了拍手,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噌”的一声窜进人群之中。
燕云易有些狐疑地看了看他的背影,也没来得及多想,这就正对上迎面走来的拓跋冲。
拓跋冲趾高气扬道:“不用多谢我,这也不是冲着你们燕云骑。”
燕云易道:“北凉是联军的一部分,本就应当共同御敌,我没有必要感激你。”
拓跋冲愤怒道:“你!哼,燕云易你说话真是不好听,还不如你夫人的一半。”
此时莫名听见他提起沈亦清,燕云易的心情更是有些复杂,他说不上来是期待还是懊悔。不过好在自己又一次侥幸保全了这条性命,能够活着回去见她,那么那些没来得及宣之于口的话语,兴许还能有坦诚相告的机会。
见他迟迟不说话,拓跋冲继续说道:“我对你这个人没什么好的看法,也不知道主上为什么对你青眼有加。不过你能娶到这么一位夫人,倒真算得上是有些好运气。”
燕云易见他短短两句话都一再提到沈亦清,不禁有些疑惑,却只是淡淡说道:“我的家务事,不劳费心。”
拓跋冲不以为意道:“真是油盐不进。”
说到底,他毕竟是瞒着萧念,率军轻装简行突击而来,若是不赶紧回去,被萧念发现恐怕要以军法处置。要知道,北凉的律法严明,凌驾于任何官衔地位之上。拓跋冲贸然隐瞒,很大程度是出于自己的意气率性而为,正是就事论事地处置的话,别说是拓拔轩,可能就连自己的亲姐姐北凉王后拓跋安都保不住他。
关键事情上,拓跋冲并不含糊,他不敢多耽搁,翻身上马吹了个口哨,随即一溜烟地在燕云骑之中冲开一条路,率领着自己麾下的北凉铁骑消失在万安城外的空旷场地之中。
与此同时,他从沈亦清的身边略过,还不忘倨傲地打了声招呼。
“燕少夫人,我记得你了,有缘再见!”
这一声并不大,沈亦清也只来得及愣愣地望着他驰骋而过的背影,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拓跋冲率真的性格实在是令人歆羡。
但是燕云易却是真切地听见了他说的每一个字,当即有些警觉地转过身来。
此时原本站得整齐的燕云骑队列之中,刚好为了避让拓跋冲劈开了一条畅通的道路,让他能够一览无余地一眼望见前方不远处正笑着伫立着的沈亦清。
燕云易难以形容自己此时有些惊慌而激动的情绪,就算是不眠不休地连着奋战了两三日,他都觉得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失控感。
沈亦清自然感受不到背后投射来的炽热视线,仍自顾自地和凌飞宇、单云交谈着什么。
他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她,看着沈亦清略显的憔悴的面容,还有微微舒展开来的眉宇以及淡淡勾起些许弧度的唇角。燕云易忽然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让他能够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他隐约似乎察觉到,这种难以割舍的情愫,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男女之情。
单云眼神精明,立刻就察觉到燕云易的表情,赶忙提醒沈亦清道:“将军看过来了。”
沈亦清有些迷茫地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过去,登时与燕云易四目相对,视线交错起来。
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燕云易忽然收束目光,猛地望向别的地方。
不只是沈亦清,就连一旁翘首以盼的单云都无端觉得突兀,当即有些困惑地摸了摸脑门。
多年以来,他与燕云易出生入死,日日朝夕相对。单云不仅知道自己的将军不近女色,满脑子只有家国大业,更是清楚他不耽于儿女私情的原因是因为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过心动的瞬间。
可是自打燕云易成亲之后,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微妙变化。从前只会与他谈论作战技巧、阵法排列以及士兵操练科目的燕少将军,字里行间开始有意无意地提到沈亦清。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频率越来越高。
虽然在燕云易口中,大都是对她种种行为的疑惑或不敢苟同,可是在单云看来,分明是欣赏与关注。故此,就连他都看得出来燕云易对待沈亦清的特别。
尤其是沈亦清孤身一人冒死前来奉上兵符,以解燕云骑的燃眉之急,又是不顾危险地深入战场中央送来伤药,换做是谁都应该有所感动。单云实在想不通,最应该在此时表达自己真实感受的燕云易,为什么选择了回避。
沈亦清微微张了张口,终究不过是化为一声叹息。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和单云交代道:“我怕你记错了,再说一遍,你千万要记得。红色的这个是用于重伤的病人,记得要冲水内服下去,尤其是那些失血过多,快要昏厥过去的;绿色的瓶子里是伤药,专门针对刀枪斧钺的皮外伤,是外敷的;白色的这个,是要和烈酒混合在一起,敷在淤伤的位置,过一个时辰之后取下来,可以消肿。”
单云赶忙点点头道:“好的,少夫人,您放心,末将都记下来了。”
沈亦清顿了顿道:“其实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不然听起来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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