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父子局 (第2/2页)

还在打着呼噜的刘焉嘴角抽动，似乎悠悠转醒。

他看到刘诞，一副惊喜的样子：“哎呀，我家麒麟儿可算回来了。你在太学之事为父都有听说，真不愧是我儿子！”

刘诞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葡萄，躬身说到：“父亲，儿子今日回来是有要事相商，还请父亲莫要如此。”

见刘诞表情严肃，刘焉也站起身来，整理一番仪容，带其走入书房之中。

刘焉的书房刘诞来过多次，可今日进入时，却感觉有几分不同。

这感觉，就好像上一辈子刚工作后与父亲的第一次单独谈话。一个男孩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想着向父亲证明什么，而这一次谈话，应该就是男孩证明自己的机会。

虽然刘诞从小就聪慧过人，行事风格也偏稳重，年纪轻轻就名声在外。

可如今，他还是第一次将手深入朝廷，去改变一个人的生死，而这个人还是天下数得着的大宦官。

这样的举动，让刘诞在跟随刘焉走入书房后，显得有一些紧张。

“我儿要说何事？可是有谁为难于你？”

刘焉意有所指的话，在并未被还未整理好思绪的刘诞理解。

书房中父子二人相对而坐，沉默了一阵，刘诞总算理清了思路，缓缓说到：

“父亲，自那日儿子进宫以来，王甫便于明里暗里处处针对，派人偷书、向陛下进谗言，昨日还派人企图强行破坏我主导的拍卖会，抢走所有人的财物。

其步步紧逼，我亦屡屡反抗。然则王甫之流，既为天下士人所不容，又心狠手辣，若待其全力一击，恐难以承受。

所以我便想先下手为强，诛灭王甫！”

一番话说完，刘焉只是点了点头，做沉思状：“诛灭阉宦，乃是大功，若能功成，必然成为那士人众望所归之领袖。

可是，以为父之力，想要诛灭王甫，恐怕还有些困难。难道我儿是想让为父结交那些在暗中筹谋诛宦之人，共同谋划？

如此也不是不行，以为父如今的地位、人脉、势力，应当很容易被那些人所接纳。只是......”

“父亲！”

刘诞轻声打断到：“儿子并不想让父亲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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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掌握了王甫的一些罪证，也结交了不少诛宦之士，若能将罪证递上，必能动摇王甫在陛下身前的地位。

到时还望父亲能联合宗室重臣，为儿子声援，营造声势，将王甫等人一举诛灭！”

刘焉目中精光一闪，他打量着刘诞，似乎在重新认识这个儿子。

他虽派吴前在暗中盯着刘诞，可也没想到，自己儿子竟已做到了如此地步。

居然已经掌握了推翻王甫的关键罪证，只需要他这个父亲摇旗呐喊便可？

那怎么行！

若真的让儿子冲锋在前，自己在后敲敲边鼓，那为父威严何在？

刘焉心中默默有了计划，但还是听着刘诞将王烈之事继续说出。

原来是倒卖军械。

刘焉大致知道了刘诞的计划，缓声问到：“那这些罪证，你打算让何人交由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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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诞一愣，他此前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拿到罪证后，自己往陛下眼前一送，便只需群臣进谏便可，哪需要特别制定由什么人送上罪证？

刘焉看其神色，便知道了大概，严肃说到：“你不过一太学子弟，两月后也只是一郎官，凭什么调查一位常侍？你若真将王甫等人之罪证统统呈于陛下，你让陛下作何想法？”

见刘诞仍有不解之色，他继续说到：“此事只能让有查举之权的官员上奏，方能将此证据的作用发挥到最大，然后我等再壮其声势，方才可行。”

将这番朝堂规则说完后，刘焉看着刘诞，满是赞赏之色：“我儿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不易，为父甚是欣慰。

但你要知道，锋芒太盛，反而容易自受其害。你小小年纪，若真得了诛宦首功，不但不是好处，反而易招来祸患。

儿啊，这份首功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