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运筹帷幄奸似鬼,一坑儿来一坑婿 (第2/2页)
刘备又问:“温侯没能得到豫州牧的诏命和印绶,可有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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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点头:“发怒肯定是会发怒的。不过在我出城之前,长公子已经劝好了温侯。”
刘备松了一口气:“幸好有吾儿在彭城,否则奉先兄必会怪罪于吾。”
“吾儿向奉先兄许了什么条件?又让元龙你给吾带了什么话?”
知子莫如父。
刘标是什么性格,刘备心知肚明。
陈登暗暗惊叹刘备父子间的默契,如实道:“长公子许诺,会让使君将琅琊国暂借给温侯。”
“同时,长公子让使君派兵牵制东海的昌豨、且伺机除掉昌豨。”
刘备沉吟了片刻。
“吾得了徐州牧,奉先兄心里有气,将琅琊国借给奉先兄也无妨。”
“东海昌豨,麾下有不少悍徒,前些时日又来信示好,吾有意招募为己用。”
昌豨不似臧霸执拗,见风使舵早成了本能。
刘备在下邳兵强马壮,利城和祝其又挨着朐县。
昌豨也怕刘备发兵攻杀,来信示好自然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陈登看了一眼左右,压低了声音:“我亦有招募的想法。”
“然而长公子认为:昌豨为人,残暴寡恩,贼心极重。若不得重用,必生反心;若得重用,必祸士民。”
“又说:使君施政,以仁义为本;徐州境内,不许有贼人祸害士民。”
“长公子想趁着徐州暂无外敌,彻底除掉昌豨,以免今后受昌豨掣肘。”
刘备犹豫:“昔日陶谦在徐州时,先用臧霸、昌豨、阙宣、笮融等众为助力;后又杀了阙宣,让臧霸、昌豨、笮融等众离心。”
“以至于曹操兵叩徐州时,笮融带着钱粮马匹跑了,臧霸、昌豨等众也不肯尽心尽力。”
“若杀昌豨,昌豨麾下悍徒恐怕难以为吾所用,臧霸等众也会对吾等心生忌惮,得不偿失啊。”
陈登审视刘备的表情,试探性的问道:“使君的意思是?”
刘备嘴角一勾:“吾儿善于识人。既然说昌豨残暴寡恩、贼心极重,那昌豨必定是个反复无常的。”
“吾会伺机除掉昌豨,也愿意承担昌豨麾下悍徒难以为吾所用的风险。”
“只是吾观臧霸少有孝烈之称、是个难得气节之士,若是杀了,未免可惜。”
“吾会去信奉先兄:若要征讨琅琊国,可让吾儿随军。”
“吾儿奸似鬼,若是随军去了琅琊国定有招募臧霸的巧计。”
“元龙莫要泄了秘密。”
“若被吾儿提前知晓,他必会称病不去。”
陈登愕然。
这是要骗长公子随军?
使君你可真了解长公子啊,连长公子会称病不去都能猜到?
“咳咳。”
刘备轻咳掩饰尴尬。
“元龙不必惊讶,这不是吾一人的想法。”
“翼德、云长、宪和和子仲,都希望能吾儿能在军中磨砺下性子。”
“若只知用巧计而不知行军艰苦,也不知雨中行军是何等的煎熬,终究只是在纸上论兵。”
越是解释越是掩饰。
最后一句直接暴露了刘备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是在记仇啊!
陈登也不由回忆起了自淮阴去海西、自海西回下邳,这一路的行军折腾以及雨中行军的煎熬。
“使君言之有理。长公子天资聪慧,知兵略、识兵法,是当世罕见的少年英杰。”
“此等英杰不可以常理度之,亦不可以常法教之。”
“若能跟着温侯随军历练,必能博采众人之长。来日出将入相,上马杀敌,下马治国,必不坠先祖遗风。”
陈登口若悬河,句句猛夸。
就差将刘标夸成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独一无二的绝世俊杰了。
刘备哈哈大笑:“元龙所言极是!吾儿乃是少年英杰,岂可懈怠?”
谈笑间。
刘备就将刘标在彭城种田逗美的好日给坑没了,竟跟吕布不约而同的有了诳刘标随军的想法。
回了城中,刘备就给吕布写信,又召来张飞。
“翼德,你先看看这信。”
张飞狐疑的扫了一眼,环眼猛地圆睁:“大兄,真要如此?”
刘备点头:“本当如此!你亲自走一趟彭城,务必要亲自将此信送到奉先兄手中。”
“切记:万不可让吾儿得知!”
张飞将信收好,拍了拍胸口保证道:“大兄放心,俺绝不会让侄儿知道的。”
“哼哼,不仅骗俺的酒给俺献殷勤,还骗俺去挖后院的酒害得俺挨了训。”
“这次去彭城,也要让侄儿好好享受下,俺这个当三叔的厚爱!”
顿了顿。
张飞又问:“要不要让宪和也一起去?宪和也早有此意了。”
刘备摇头:“不可!”
“若宪和也去彭城,这用意就太明显了;若让吾儿觉察到端倪,必然骗不了。”
“若吾儿提前躲在严夫人身边,就去不了军中了。”
“对了。”
“你去的时候,就假装是替吾去检查“礼”课,吾料曜卿也会替你遮掩。”
张飞摩拳擦掌:“就依计大兄之言,这次定要让侄儿多老实几日。”
吩咐了张飞。
刘备这才舒坦的返回内院。
如今的刘备,政务上也没有之前繁忙了,也有时间跟甘夫人和糜夫人谈谈人生了。
刘备想再努力努力。
虽然不用去继承中山靖王的百子祖训,但只有一个长子也是不行的。
尤其是这个长子太奸猾,不似小时候可爱了。
陈登则是回到家中来见陈珪。
刘标的忽然崛起,让陈珪对刘备的评价也多了几分。
世家大族要在乱世中求存,就是一场场风险或大或小的投资。
刘备的投资价值越高,陈珪愿意投资的力度才会越大。
“吾儿这次去许县,可有求得官?”
陈珪虽然年迈,但这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这次陈登去许县,不仅仅有吕布和刘备的委托,也有陈珪为家族的考虑。
陈登坐在陈珪面前,低头迟疑了一阵:“禀阿父,未求得。”
陈珪眼神一凛:“未求得?莫非天子不肯给?亦或者是曹操从中作梗?”
陈登摇头:“都不是。曹操许我尚书一职,我没要。”
“你没要?”陈珪语气一抬:“那可是尚书!你若当了尚书,今后位列三公指日可待!你竟然没要?”
陈登抬头直视陈珪:“阿父,我如今是徐州的典农校尉,又受刘使君信任,岂能转投曹操?”
“糊涂!”陈珪骂道:“尚书是天子的尚书,何时成了曹操的尚书?谁跟你说,当了尚书就一定得替曹操效力?”
“就算你不想入朝为官,难道就不能要个广陵太守、东海相之类的?”
“陈家想要在乱世中立足,就不能把关系给做绝了。”
“你让老夫怎么说你的好!”
陈珪无奈。
陈登有勇有谋,才学也是上佳,就是这性格执拗又有豪侠气。
对于心中不认可的人,要么直接甩脸色,要么就满嘴谎言,就是不肯委屈了自己。
若是陈珪去许县,不仅曹操给什么陈珪会要什么,还会给陈登、陈应要官。
主打一个你敢给我敢要,至于以后听谁的那就看谁更有本事了。
曹操赢了听曹操的,刘备赢了听刘备的,天子赢了听天子的。
流水的权臣,铁打的陈家。
结果。
陈登回来,却来了个“未求得”“我没要”,差点没将陈珪的脑溢血给气出来。
良久。
陈珪抚了抚胸口,厉眼厉声:“元龙,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想将陈家都压在刘使君身上?”
陈登目光坚定:“阿父,糜子仲将小妹嫁给了刘使君,又尽献了家资。”
陈珪冷哼:“糜子仲一介商贾,暴发之户,不过想效仿吕不韦罢了,岂能跟陈家相提并论?”
“元龙,如今天下,局势不明。北有袁绍,南有袁术,曹操又得了天子。刘使君虽然有些能为,可也不值得陈家尽献家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