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红尘惮(137)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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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妇女将水瓢狠狠的往水缸里一扔,缸里的水溅起了几尺高,然后,吃力的将桶里的水倒进了土灶之上的大锅炉里,我见她脚底下踩着一根披好的木柴,深怕她没踩稳,就此滑倒在地,这念头刚落,只见听“砰”的一声,那木桶飞出了几米远,她的身体倾斜在灶边,还好,人没有摔倒,她大叫一声:“哎哟,这该死的。”紧接着一个飞猫腿,将那根木柴也踢向了几米远,眼看着土灶里面的柴火即将燃烧完了,我本想跑过去往灶里贴几根柴,很快又打消了念头,转过头装着没看见,将目光凝视着杯中的酒,就怕自己柴没贴好,把灶里的火苗给弄灭了,那她不把我扔锅里给煮了去,想像着那恐怖的氛围仿佛是进了阎王殿。
换作平时,面对这阴沉沉的表情,定会载入我的灵魂深处,变成灰色的记忆,伴随着沉积在我体内的阴郁之气,那阴郁之气也是从小长到大,从身边的人那儿传染而来的,还一直未把它清理干净,清理一点,又累积一点,或者在某年某月某日,它就会重现,成为我前行路上的绊脚石,成为我宿命里的诅咒,成为了我无论怎么挥刀也斩不断的痛苦的纠缠,但在今夜,那湖边的蛙儿,那草丛里的蟋蟀在晓风残月下,在荒原野草边齐鸣声,似是朔风中回响的曲子,那远山湖畔,烟水悠悠,抹去了我内心里所有的惊慌,净化了这浑浊的空气。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开口说话了: “爷爷,你酿酒酿了多少年了呀?”
“爷爷我啊,后半生都泡在酒里,每年只酿两回酒,一回酿在五月,五月啊,大雨如盆,那雨里应该夹有汨罗江的水,西湖的水,黄河的水;一回酿在九月,九月啊,那野菊花开满山坡的季节里,姑娘好口福,正好碰上了。”
“爷爷,也是性情中人啦,那你的前半生在干嘛呀?”
“前半生啊,前半生在看云啊。”
“啊,看云?”我哈哈大笑了起来。“爷爷,你也不敬业不专业嘛”
“哈哈哈哈,不敬业不专业。”他接着念了一首我不太听得懂的诗:“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性,姑娘,一切别太当真。”
突然大风起兮,似一只只箭破空而来,振起湖边满天尘,今夜我没有设防,不怕万箭穿心,献出了自己心灵的城池,总觉得相似的灵魂总会相通的,不相似的灵魂就像两团黑云相撞,遮住了彼此心灵的阳光,我无意间将目光又投向了那位正在忙碌着的妇女,她的头上仿佛停留着一堆黑云,我想将之扫去,却感觉越扫越多,力不从心,而此时我的笑,也许变成了她心头的刺。
这不,果然,很快就向我刺来了不是?她一边低着头往土灶里面加柴,一边对着我说道:
“小妹啊,看在你和我们家昊然相好的份上,也别怪我说你两句,别仗着年轻就为所欲为,你这不着地的日子也过不了几天的,女孩子嘛,还是要早点学会过日子,才好。”
“学会过日子?我这不就是在过日子吗?”我反问之。
她居然说我不会过日子?一股无名火瞬间从心头生起。
过日子?难道是我对过日子理解错了吗?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最会享受日子的女人啊,她怎么还说我不会过日子?我只能说面对灵魂不相似的人,生活是一道的无解的题,情绪是一种传染病,我没有对它免疫的能力,这下又感染了一份压抑感,让我喘不过气来。
哦,也有自己的错,我那心头沾沾自喜的东西,我还以为她会以我为榜样呢,没想到却是某些人心中想抹去的灰尘,我知道,她很不屑以我为伍。
“你这像是在过日子吗?品酒?你以为你是大诗人李白啊,不三不四的,不伦不类的,女人不像女人,男人不像男人的,像什么样儿。”她马上回驳了过来。
爷爷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我,夹在两个女人中间,莫不作声。
我想起了爷爷刚刚念的诗:‘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性’,别太当真,别太当真。
我止住了想骂人的言语,没有再理会她,又和爷爷打趣了起来:
“爷爷,您这酒,做出来,是有固定的人来买的,是吗?”
“姑娘,你说对了。”
果真如此,我想起了门边的那幅对联的横批:闲卧东山一片云。
爷爷和我一样,是生活在诗里的人。
“爷爷你一年只酿两回酒,其它的时间就闲卧东山看云吗?”
“爷爷酿了半辈子酒,在东山上也看了一辈子云,这不,就快要去西去了,也算如愿了,圆满啊,圆满。”
他的话刚落音,我听到门外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在大门外喊着:“爷爷,爷爷。”
“看吧,我的生意来了?我的乖孙女来拿酒了。”
“孙女?”
我回头,从门边灯光下一望,是她?就是下午在二楼和我交接的单眼皮女孩。
“咦,寒妹,我又碰到你了。”
“黎儿,你要的酒,爷爷都帮你装在箱子里了。”
我望向那角落里的一大纸箱,这酒,要运往哪儿去的?我正想寻问着。
“寒妹,走,一起去二楼玩去?”
“玩?去二楼?玩什么?”一想起二楼那神与兽会聚的世界,我就惊恐万分,再说,我也不喜欢聚众,我怕过激反应造成自己身体的不适。
“走啊,你去了,不就知道了,爷爷,你说是不是?”
“去吧,去吧,都去吧,让爷爷我清静清静。”
“那打扰您了,我应该回自己的房间了。”
我和单眼皮女孩子一起漫步在湖边,她的步伐显得轻盈灵动,爽朗的笑声,帮我抚去了刚才感染的情绪病毒,万事如梦,真想就这样虚度光阴。
可有些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让红尘中的我们的心灵乌云密布,变得那般沉重?我听佛说:“心无所住,便能来去自如。”而我,仿佛心灵间又住了一个人,昊然,我已经沦陷在他们编织的梦里,显得缚手缚脚了。走到青木园大门边的那棵桂花树下时,我便止步不前了。
“走啊,一起去二楼。”单眼皮女孩子如春风般的笑容又在提醒着我什么。
这不?正好,我又可以在那儿看见昊然了,看看他此时在做什么?再决定我在枫林岛的去与留?
“那也好吧。”
一边走,一边寻问着。
“你是和爷爷一起的,他负责酿酒,你负责销酒,对吗?”
“寒妹,你说对了。”
我一看她就是老江湖了,俗称江湖儿女,她与我应该江湖两极的存在体,她能在各种喧哗的环境中应对自如,神经系统是粗线条的,才能在各种声音刺激源中,如鱼得水,而我,则不行了,她能的,正是我怕的,这叫两极相吸吧。
脚步刚踏入二楼,远远的,我又闻到一股烟草味,夹杂着莫名其妙的味道,对了,就是雄性散发出的味道,男人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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