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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行先御马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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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不再说话,愣愣的好久。子佩从外面回来,看到这情景,知道他们又说过去的事,叹口气道:“大家别这样,好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干呢。”于是,四个人坐下。为这个学校开始筹谋。

子佩道:“我问了父亲,学校的位置再盖房已经不可能了,四周有民房,局限了再扩大。但是,他指出了庄后面梅林那块地,可以随便使用,而且四周没有民居,下去百年,依然能扩大。你们去看看。可不可以?”我想起那块地,确实是不错的地方。因为那里是郑子佩贺锦儿亲自栽种的梅树,五百年来一直没人去动。

夫子和朱玉点头。于是,还没等吃饭,就一定要过去看。我换了衣服,也跟了来。正是中午的天,烈日如火,烧灼着每一寸土地,让人无处可逃。就算是在树荫下,也依然汗如雨下。朱玉的白色衬衣整个后背都已经浸湿。子佩干脆敞开纽扣。回头看我,我也是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夫子热的有点喘气,索性把袖子卷到肩膀上,也不肯解开纽扣,露出肚子,我知道他注重自己的形象。不觉失笑。

四个人在梅林用步丈量。在一个本子上用钢笔画着什么。子佩也跟着一起参谋着。忽然回头看我,道:“这片梅林你可舍得?”我笑道:“梅树可以再种,孩子们却只有一次人生。我怎么会不舍的?”

他三人再三确认,丈量。差不多整个梅园都要动。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到了家,炖的大鱼已经摆上了桌。几个人却顾不得吃饭,又重新拿出了一张纸,绘制出具体的教室位置。认真的样子,简直他们就是工匠。终于落座吃饭,朱先生还是一边拿着筷子,一边道:“还有件事,大家都要想到。就是大概这个庄里有多少适龄男童,还要留出地方,下去二十年,下一代人还会变多的。”大家点头。子佩道:“钱的事我父亲说不用两位着急。工匠也是咱们庄子的自己家人。”夫子笑道,道:“钱的事我们也不会不管。再有,教师的事你们也要考虑。”我点头,道:“教师当然要从本庄选。本庄的不够了,再从外庄招吧。”子佩点头道:“我懂你的意思,我会培养庄里好学生出去深造,能回来的,就是这个学校的教师。”岑先生也点头,道:“郑老师,我可不可以要一个名誉校长当当,呵呵,官瘾上来了。”子佩哈哈大笑,道:“夫子,我们求之不得啊。”朱玉看着子佩道:“学究,我可以每星期过来上两天课,算个名誉老师吧,好吗?我不要工资还不行吗?”他祈求的眼神看着子佩。子佩拍拍他的肩膀,郑重的道:“谢谢你,皇上。”我看着他们,满脸的笑容。他们忽然放下筷子,呆呆的看着我。我奇怪的问道:“怎么啦?为什么这个表情?”朱先生叹气,朱玉眼底有了几分泪意。子佩为我擦了擦把眼睛。原来,不自觉的,我已经满面泪水。

下午,工匠把事就来了,公公把他带进来。于是,一个小小的会议,就在大炕上热火朝天的开了起来。朱先生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擦着汗水,指着图上的各个角落,不时的与工匠交流。朱玉索性解开上衣,露出肩膀,手里摇着蒲扇。不时的跟着一起说着。我只专注那纸上的图,一个新学校的图形跃然纸上。三排教室,每排有十间,每两间隔成一个教室,就有十五个教室。每个教室能放四十个学生。算下来,大概能容下六百多个学生。为了冬天取暖问题,又要设计成火墙。为了采光,窗户也很大。

涉及到的地方真的太多了。大到房屋走向,小到课桌距离。事无巨细。几个人茶也不喝。说着说着,又跑了一趟梅林。

我全程跟随,虽然不多言,但是关键时候,岑先生总会征求我的建议。天快黑时,几个人才回到屋里。凉面汤端上来。夫子边吃边对工匠说道:“窗户一定要考虑到冬天冷,夏天热,还要考虑采光。”工匠点头,道:“您放心。这是造福子孙后代的事。我为郑贺庄父老乡亲,谢您了。”夫子笑道:“谢我干什么?谢就谢你们族长,还有少爷少奶奶,知道吗?读了书的人,看的久远。您说对吧。”工匠连连点头。我笑而不答。朱玉端着碗,边吃边过来道:“您怎么不谢我?我也出一份力了?”工匠还没说话,子佩就过来道:“朱先生,我怎么谢您?套着不好吗?”朱玉不懂何意。看着子佩。夫子明白,噗嗤一口面喷了出来。工匠把事也忍不住笑起来。朱玉也知不是好话。看我。我笑道:“朱先生,子佩的意思是卸下来才好喂。”岑先生更是指着我们两个笑弯了腰。公公过来打了子佩一下,道:“臭小子,怎么对待客人呢?”对朱玉道:“他们跟您开玩笑呢。别理他们。”朱玉情知不是好话,瞪了子佩一眼。把碗往我这里一伸,道:“再吃一碗。”扭头不看我。我一边笑,一边为他又盛了一碗,递给他,他瞪我一眼,道:“我生气了。哼。”大家都笑弯了腰。

晚上,实在太热。辗转难眠。到天快亮时,西边打起了闪。慢慢的听到了雷声。子佩起来到前边,帮着看看有什么怕淋湿的。一会回来,看到朱玉站在门口。借着闪电,他的脸非常清晰。子佩笑道,“怎么醒了?你怕打雷吗?”他摇头。忽然抱住子佩的腰,道:“今天你说的什么意思,不告诉我不让你进屋。”两个人就在外屋闹起来。我穿衣出来,点上蜡烛,看到两个人正抱在一起,头发凌乱。岑先生也出来看。他们两个只得停下来。我无奈的摇头,道:“你看你们两个,倒像是两夫妻打架。”朱玉扶扶头发,道:“说吧,什么是套着。”岑先生又开始笑,他就瞪着他,道:“岑先生,你说。”岑先生忍着笑,一本正经道:“卸下来了,喂马儿不是挺好吗?”他忽然恍然大悟,瞪着子佩道:“把我当马儿了?好你个郑子佩。”过来就拍他,子佩佯装逃跑,到夫子身后。夫子正好拦着门。子佩在他身后笑道:“好了好了,皇上。就是马也是个千里马,对吧。”朱玉闯进去。我听到他们三个滚在炕上闹起来。

这时,外边下起雨,雨越下越大,像一张珠帘轵成的网,忽然被隔断,倾盆而下。冲刷着连日的暑热和干燥。屋里三个人传出爽朗的笑声。随着雨声,一起回荡在屋里。

我索性坐到外屋的椅子上,看着雨水横流的门口,听着三个人爽朗的笑,那感觉,简直太让人感觉到一种安稳。也许是因为天热没睡好,凉快了就有了倦意,也许是这安稳的环境,只一会,就仰着头在椅子上睡着了。

朱玉掀珠帘出来,看到这样睡觉的我,惊呼了一声,子佩以为我有什么事,就已经跳出来了。看我在椅子上睡着了,两个人才放了心。子佩抱起我,朱玉打起西屋门帘,放我到炕上。看着熟睡的我,子佩叹口气,道:“皇上,为什么我们家大事,都是一个女人洞察到呢?看着她手无缚鸡之力,却要比我们男人看的远。”朱玉站在门口,也叹气,道:“子佩,去郑子佩坟上再烧烧高香吧。”子佩摇头叹气。

雨一直下着。恍惚中,回到了旧时的家里,感觉到自己和子佩在后面的暖阁里,我在榻上绣着花,他在书桌那里看书,不时抬头看我。我只认认真真绣花,忽然皱眉,子佩过来看,问道:“怎么啦。哪里不对吗?”我点头道:“花心用的颜色有点浅了。”他伸头过来看,见花心用的粉色,花瓣紫色,他笑道:“这也看不出什么深浅啊。”我在端详一下,道:“用什么颜色好点呢?”子佩看了看,那是一朵盛开的太阳花。他忽然把我手里的针拿过来,在手上扎了一下。立刻出了个血珠,我惊呼一声。他就把血印在那朵太阳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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